第312章 意料之中（2 / 2）
“你们这些世家中人的什么礼教！都是骗人的鬼话！”公孙离被他推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和不忿，“我焚风谷地火熔金，男儿豪烈，女儿也不输须眉！喜欢便去争取，何须看人眼色？说什么后悔？我可不会后悔！我的身子，我自己做主！”
她挑起英气的眉毛，一脸的倔强，还带着一丝不服气的挑衅。
“这……”林砚没想到这女子竟有这般心性，倒是很符合他穿越前那个世界的价值观，一时间也对她多了几分欣赏。
于是，林砚想了想，话锋一转，道：“公孙姑娘，其实面对你这样倾国倾城，英姿飒爽又敢爱敢恨的女子，林某也绝非不心动，只是……如今情势容不得我二人卿卿我我啊！”
公孙离微愣，脸色也顿时变得严肃了一些，林砚见状，立刻趁热打铁：“如今焚风谷内暗流汹涌，魔血诡谲未明，叛逆潜伏在侧！你我身处风暴之眼，此地绝非温柔乡，而是火山口！赤炎长老及其爪牙随时可能嗅到蛛丝马迹寻至此处！你我若在此刻沉溺儿女私情，一旦事发，轻则打草惊蛇，前功尽弃；重则陷身绝境，万劫不复！”
林砚刻意将目光扫向紧闭的石门和那唯一透着微弱红光的窗户，示意眼下并不安全。
公孙离沉思片刻，心中欲火渐熄，她凌空一招，地上的亵衣便重新穿回到身上，“你说的对……”
林砚见状长舒一口气，拱手行礼道：“姑娘的深情厚谊……林某感念于心！待此番大事了结，魔踪伏诛，西域重归安宁，林某必亲自焚香沐浴，来寻姑娘，那时你我再共话西窗烛，笑看戈壁月！如何？”
“啊……啊？”公孙离被他一番话说得有些怔然，“来寻我作甚？”
“……？？”林砚被她这么一问，也有些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我靠！原来这姑娘还真是就打算当场来一发结束啊？敢情她压根没想过跟自己有以后？？
“呃，没事没事，公孙姑娘不必在意……”林砚苦笑着摆摆手。
“哦……”公孙离别过头去，轻哼一声，耳根却悄然染上了一层更深的红晕，声音不再那般咄咄逼人，反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娇俏，“反正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天知道这破地方哪个旮旯还藏着叛徒的眼睛……”
她有些不悦地跺了跺光洁的赤足，那蜜色肌肤在光影下泛着动人的光泽，“罢了罢了！我公孙离也不是胡搅蛮缠、不知轻重的蠢人！大局为重，林公子，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暧昧而紧张的气氛总算如潮水般暂时退去，林砚暗暗松了口气，背后却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迅速收敛心神，重新回归此次夜会的真正目的，神色变得凝重而专注：“时间紧迫，还望姑娘将所知焚风谷接触魔血之力的缘由始末，详细道来。此事关系重大，牵涉之广，远超你我所能预料！我想知道，焚风谷的混沌魔血淬体计划，是从何而起，又是如何做到大规模试验的？”
提到魔血，公孙离脸上的那点小女儿情态瞬间褪尽，琥珀色的眼眸中燃烧起熊熊怒焰与深切的痛楚。她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铁锈硫磺气息的空气似乎让她更加清醒。
“这一切的孽根，都源于十年前的那场浩劫！”公孙离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压抑的愤恨和悲伤，“十年之前，仙宗大会被魔头入侵事件中，我焚风谷弟子被掳走三十余人……最终只有寥寥数人侥幸从地底迷宫深处活着逃回。”
林砚脑中瞬间回忆起当年的事，作为主要亲历者之一的他，自然是知道焚风谷的情况。
公孙离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扭曲流淌的暗红岩浆，仿佛看到昔日景象：“这几个死里逃生的弟子返回宗门后，似乎变了个似的，他们一个个性情暴躁，凶残更甚以往！甚至有时神志不清，狂躁如疯兽，竟然攻击同门。而据他们清醒后交代，他们总是被脑中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侵蚀神智，这些记忆统一指向的，便是北域一处深埋地底的古战场遗迹中，那里似乎流淌着令人疯狂又获得力量的……混沌魔血！”
“竟有此事？！”林砚霍然站起，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当年那些被强行注入魔血的正道修士们，他是亲手一个个替他们拔除了体内魔血的，而且之后的一年时间，他还专程造访各大宗门，确认了这些人并未复发……
包括焚风谷在内，向他回报的都是“一切安好”。看来，焚风谷这几名弟子体内又是当初黯云魔尊留下的后手，而焚风谷出于自身不可告人的目的，刻意隐瞒了这一切。
林砚突然有一个背脊发凉的猜想：黯云魔尊在焚风谷弟子体内留下的这种致幻手段，是恰好只有焚风谷弟子体内才有的吗？还是说，其他宗门的弟子也有，只是大家都出于某种目的向林砚隐瞒了？！
在沉思间，公孙离的声音再度传来：“是的，十年前的事本是惨痛教训，警示后人万勿接触禁忌之力的沉痛代价！可偏偏……赤炎长老他！”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这位执掌宗门修炼体系的长老，素来野心勃勃，痴迷于追求力量的极限与捷径！那些生还者口中描绘的注入魔血后身体产生的可怕变化，在他们眼中是灾难，但在赤炎眼里……却成了‘惊人的潜力’！他断定，这所谓的混沌魔血在血河老祖死后，已是无主之物，若是能为焚风谷所用，说不定会成为创造出更强‘道体’的关键所在！”
“道体？”林砚眉头紧锁。
“是的！赤炎此人，醉心于打造修士‘完美的肉身’！他先前就曾多次在长老会上鼓吹，要提升谷中弟子的身体承受极限和力量爆发层次，甚至提出过激进的人体改造设想。”公孙离一脸嫌恶与愤怒，“自他从生还者口中得知魔血的‘功效’后，他如获至宝！认为这是天赐给焚风谷的机缘，尤其是给他赤炎本人的‘通天之路’！”
林砚追问：“所以他就根据那些弟子口中提到的线索，去‘北域古战场遗迹’寻找混沌魔血了？”
“不错！”公孙离冷哼一声，“他在得到师尊的默许后，亲自带着绝对心腹潜入了那魔门遗址，竟真让他们搜集到了残留的混沌魔血本源！”
“唉……”林砚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忍不住轻叹一声。
不用想也不用猜，这个蠢兮兮的赤炎真人一定是被黯云魔尊算计了，他的执念与贪婪，恰好成了对方最擅长控制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