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剑气反噬（1 / 2）

林砚独自一人站在演武场中央，正在演练久未使用的《青鸾剑法》。

他手中拿着的并非威名赫赫的沧海龙渊，也非陪伴他多年的凌云剑，只是一把普通的精钢长剑，一如他还是青鸾峰小师弟那时一样。

他身姿挺拔，起式却是温屿再熟悉不过的青鸾剑法第一式，“风卷云舒”。

这招是青鸾剑法的基本招式，温屿更是看着自己这位小师弟习练了无数遍。

然而，此刻林砚手中的剑路，却与他记忆中、也与过去二十年中的任何一个时点都截然不同。

风随剑起，雷光初绽，林砚的脚步不再如同过去追求雷霆万钧的锐气，反倒如踏在绵延的流云之上，剑锋流转间并非霸道的切割，而是引带着身周无形之“势”如同漩涡盘旋、聚拢、蕴养。

他的身形在极小的空间内悠然腾挪旋绕，如同巨鸟在风暴中心收拢羽翼，积蓄着更深沉的力量。

剑光渐缓，轨迹愈发圆融，竟隐隐显出一种太极图的阴阳流转之意。每一式最凌厉的破发点，都被他微妙地转化为一个回环的终点与下一个蓄势的起点。

“……？！”江珞璎和温屿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林砚，看着他将已经成型数百年的青鸾峰剑法演化出了全新的境界。

这是林砚将自己二十年修行感悟、破格的《乾元真解》功法、获得完美七杀灵根后对天地灵气的掌控，以及……此刻的心境，四者融会贯通后，得出的全新境界！

演武场之中，林砚仿佛成为了一道不断循环流转的风眼，不动如山，却又吸纳着天地间的某种气机。

剑招至此，已非单纯的技击之术，而蕴含着他所经历的一切……《青鸾剑法》的根基依旧清晰可辨，只是枝繁叶茂，已然参天。

回廊之下，温屿眼底的惊叹几乎要满溢出来：“剑由心生……小师弟竟然已臻至此境！《青鸾剑法》在他手中，已然……脱胎换骨了！”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又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江珞璎对此并未发表评价，但她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专注。

她对剑道的感知尤为敏锐，如今晋升悟道境后，更是对天地灵气的法则有了极深的体悟，她自然能看出这看似慢、圆、松散的剑舞之下，每一丝轨迹变幻所蕴含的恐怖力量与控制。

林砚对此却浑然不觉。

他心神沉浸于剑意与体内涌动的浩瀚灵力、大道感悟的微妙结合处。一种久违的酣畅感在血脉中奔流，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浸更深。

然而，就在他的剑势渐至巅峰时，他的眼前，却出现了十年前，那个在青鸾峰顶的月夜，翩翩起舞的清影。

是江珞璎，那时的她，第一次向林砚传授了“剑意”的真谛。

“……剑在意不在形，道在悟不在练……”这句话不断地回响在林砚脑海。

林砚心神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攫住，猛地拽入往昔的深潭。

无数碎片幻象在他眼前闪过：他与江珞璎的师徒情，他与江珞璎互生情愫，他与江珞璎冲破重重阻碍终于修成正果，他与江珞璎争吵，他与江珞璎无奈分别，相思煎熬……

七年间压抑的思念、未能相守的遗憾、对眼前人疏离的恐惧，还有那深重如山的愧疚……种种情绪骤然拧成一股足以焚灭理智的业火，轰然炸开！

他苦心维系的“圆”，那道引而不发、完美流转的禁锢，应心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