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圣诞节乱象(1 / 2)
又过了几天之后,时间来到了那年的十二月末,同时也是黑龙江一年中最冷的“三九天”。
在东北这个地方,一直有一句广为流传的俗话,叫“三九四九,打骂不走。”
说的就是在数九寒天里,三九四九这段时间是气温最低的,因此大家都喜欢窝在家里,即使挨打挨骂都不愿意去到户外受冻。
那些日子里的我也是一样,难得有几天不忙,我便在家老老实实猫冬等着元旦,甚至就连每天一趟的出门放风环节都被我给省略了。
但就在距离元旦节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大概是十二月二十三号左右,唐sir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喂,你在家呢吗,后天出来过圣诞节啊。”
“我过你大爷啊,圣诞节你不好好跟你对象享受二人世界,你找我干啥啊?”
“对啊,就是你月姐让我打电话找你。”
一听说是他对象让他叫我去和他们两口子一起过节的,一下给我也整懵了,这不太正常啊。
近些年来,在中国年轻人的观念里,圣诞节几乎已经是个和情人节划等号的节日了,都是有对象的人当情人节过的。
我心说这么好的日子他俩不抓紧时间过个浪漫的二人世界,叫我去当电灯泡干嘛啊?
于是我就问他:“是不是叫我去给你俩当电灯泡啊?”
他听完我的问题吭哧了半天,最后告诉我:
“不是给我俩当电灯泡,还有几个其他的朋友,你月姐寻思咱们大家一起过个节。”
“那我就更不去了,我这人多少有点社恐,跟陌生人相处不来,你们大家好好玩吧。”
随后我便挂断了电话,也没管他在对面接着说什么。反正不管他说什么,该不去我也还是不去。
这可不是我不识抬举,刻意要驳人家的好意,实在是我跟他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有点社恐。
别看我这人别看平时给人算卦看事的时候叭叭的,但在生活里其实我是个挺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的人,我就觉得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在家里待着多看看书。
挂断了和唐sir的电话之后,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蟒天兰的说话声:
“诶许多,刚才你们打电话说那个生蛋节是啥啊?谁下蛋还过个节啊?”
我说不是生蛋节,是圣诞节啊大姐,这个是外国人的节日,是他们信的那个耶稣的诞辰。
他们那些外国人过圣诞节就像咱们过春节似的,都属于挺重要的节日。
听完了我的解释,蟒天兰悻悻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以为是谁生蛋了还得过个节呢,我还寻思是谁那么大谱呢。”
她能问出这个问题来,我倒是没感觉很奇怪,毕竟之前上百年她都没怎么出来过,已经有太久没接触人类社会了。
即使她已经跟在我身边五六年了,也还是对现在人类社会的东西很好奇,毕竟我也一直都没过过圣诞节。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个圣诞节的乱象,就连我也有点看不明白了。
尤其是二零一几年之后,可能是互联网发达了,人们都爱上网了,圣诞节这个节日好像就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过了。
起初的时候还好,大家就是互相送个平安果啥的,要么是苹果,要么是橙子,取一个平平安安,心想事成的美好寓意。
这倒也算是圣诞节的一种本土过法。
要是光这样其实也挺好,你管它是不是个中国节呢,大家借这由头吃点喝点乐呵乐呵也不是坏事。
但是最近这几年,圣诞节就开始变味了,一些人开始借着这个由头搞一些有的没的了。
注意,我说的可不是那些把圣诞节当成情人节的小情侣,毕竟俩人要是感情好,每一天都可以是情人节,这没毛病。
我要说的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是他们这些人把圣诞节过的变了味。
大家都知道,最近这些年互联网交友比较流行,各种陌生人交友软件层出不穷,比如什么某探,某陌,某soul啥的这些。
而这种平台一多了,自然在上面就什么鸟都有了,发生什么乱象也都不奇怪了。
有很多人会借着过节的由头,在这些软件上约人出来一起过节,其实目的就是为了约炮,甚至是可能是骗炮。
更有甚者,他们直接堂而皇之地借着过节的名义搞淫趴。
每逢什么节日,也不管值不值得一过,反正就是整一帮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喝个五迷三道。
等喝得到位了就开始随机匹配,甚至是多人组排,大家一起开展一些“颠鸾倒凤,大汗淋漓,不知天地为何物”的运动。
当然了大家别误会,我倒不是说唐sir和月姐当时和朋友们一起过圣诞节是干这个去了。
对于他们两口子我还是很相信的,毕竟唐sir是警察,月姐也是体制内的公务员,他们自然不可能去扯这些犊子。
而他们的朋友大概率也都是一些年轻公务员和警察之类的,其实这也是我当时没去的主要原因。
我想我一个跳大神儿的,老跟人家一块混啥啊。
咱就不说谁高谁低吧,最主要的是大家都不是一个圈子的,根本聊不到一块去啊。
时间很快到了两天以后,12月25号圣诞节当天,这天中午唐sir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让我晚上去和他们一起玩。
我说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晚上还有事呢。
他问我啥事,大过圣诞节的还有人找我看事儿吗?
我灵机一动,给他编了个故事:“啊,那什么,圣诞节不是耶稣生日嘛,我寻思我去给耶稣当面祝寿去呢。”
“耶稣你也能见到?”电话对面唐sir的语气流露出震惊。
一看这呆头鹅居然连这么离谱的事都信,于是我就接着吹牛逼了:
“对啊,西方的神仙也是神仙,我都能沟通上,我们都好哥们。”
但没想到,我当初这牛逼有点吹大了,以至于唐sir至今为止都对我能见到耶稣这个事深信不疑。
现在每年一到圣诞节的时候,他都会让我帮他给耶稣带个好。
就在圣诞节过完了的三天之后,也就是那一年的12月28号,突然又有人找我帮忙看看身上的事儿。
而这次找我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帮我打造我的法器萨满刀的那个芳姨,要看事的也不是她,是她正在上高二的闺女。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纳闷问她:“芳姨啊,你家我姨夫不是自幼在道观修行的道士吗?孩子撞了邪他应该有办法治啊。”
可芳姨却沮丧地说:“他会个啥啊,他小半辈子在道观里就学了个打铁。”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也突然想起来了。
之前张姨跟我说过,芳姨的老公虽然是道士,但是道士手段他确是一样不会,年少时在道观里只学了一门打铁的手艺。
于是我就对电话对面的芳姨说:“那行吧,那你们领孩子来吧,我帮着看看咋回事。”
紧接着我便把我在哈尔滨新租房子的地址给了她。
我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我又回哈尔滨了的,想来应该是她们两口子先给张姨打了电话询问,张姨给她推荐的我。
半小时后,我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来的人正是芳姨一家三口。
芳姨还像我前两次看见她时那样,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仿佛多年跟着丈夫打铁的生活并没有带走她的年轻时候的容颜。
而站在一旁的芳姨的丈夫,那个神秘的铁匠道士,这倒是我和他头一次见面。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看起来有点太年轻了,要知道他可是闺女都上高中了的人。
可他乍看起来好像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瘦削挺拔的身姿也颇有一点武侠小说中仙风道骨的意思。
而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们的闺女,这女孩同时遗传了父亲的身高和母亲的容貌。此时的她虽然只是高中生,却也出落地相当标致。
接着我把他们一家三口迎进了屋里,带着他们来到了我家堂口前。
按老规矩,该了解情况还是要先了解情况的,于是我便问起了芳姨:
“姨啊,电话里你说孩子这几天不对劲,从啥时候开始的,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芳姨用手扒拉了一下自己闺女:“楠楠,你自己跟你这个哥哥说,这都咱自己家人,好好让人家帮忙看看。”
可这个叫楠楠的女孩却依然是低头默不作声,好像并不想当着我的面说出她遇到的情况。
于是我便顺着芳姨的话茬接着对这个女孩说:
“对的,我师傅和你爸妈都是老相识了,这么论我也算你的一个哥哥,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哥说。”
可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楠楠依然没有开口,最后还是一旁她爸爸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孩子前几天晚上出门去学美术,当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说胡话。”
“说胡话?她都说啥了?”我继续向孩子的父亲问道。
可这位铁匠道士仿佛是怕自己闺女尴尬,伸出手对着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让我跟他到门口去说这事。
我俩出了屋子走到了楼道里之后,我从兜里掏出了烟,我俩一人一根点上了烟之后,坐在楼道里边抽边聊了起来。
“姨父啊,你家这小妹妹到底是咋的了,咋还不能在屋里说呢。”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又狠狠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是我没本事,自己闺女碰上这事还得出来麻烦别人。”
我知道他这是在懊恼自己不会道家手段,没法给自己的姑娘去掉身上的虚病。
于是我便劝他:“不能那么说啊姨父,您的本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和我师傅可都是见识过的。
我师傅的降魔杵和我的萨满刀都是不可多得的法器,您有造出这种法器的本事,也称得上是隐世高人了。”
可他却继续摇了摇头说:
“有啥用啊,说到底我就是个铁匠,啥啥都不会。”
我心说您既然不会你倒是快跟我说你闺女到底咋了啊,您在这自怨自艾不也解决不了问题嘛。
随即我便直接开口问他:
“刚才你们一进门我就用慧眼看了孩子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鬼怪侵扰的痕迹,所以孩子遇到的到底是什么邪性事?”
只听这位铁匠道士咬着牙一字一句对我说:“我闺女…她想处对象!”
我说啊??青春期想处对象那不是正常吗,这就是你说的你闺女说胡话?
“不!你是不知道啊!她不是这么说的,她当时说的那些污言秽语,连我这么大岁数人了都听不下去!”
“你的意思是…你闺女像被鬼怪冲身了似的,说了一些很反常态的话?”
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我又接着说:“那不对啊姨父,你们能来找到我肯定是信得过我的对吧。
但我刚才已经看了啊,小妹身上确实一点邪祟侵扰的痕迹都没有。”
于是他又接着给我讲起了他闺女身上的情况:
“确实,我在家也用之前打的法器给她按流程做了驱邪消灾的法事。
但还是没啥用啊,她时不时地还是会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而且说完了之后过一会就恢复神志,说了啥她自己也不记得。”
仔细听完了楠楠身上的症状之后,我对着旁边的这位姨父道出了我的初步猜测:
“姨父,楠楠身上这应该是一种癔症。”
“癔症?不是撞邪是吗?”
我说对,癔症也可以算是虚病,但是原因却分很多种。
不光是冲撞鬼神能得癔症,有的时候可能也是自己身体的原因,或者是其他什么磁场的因素引起的。
接着他又问我:“那癔症你能治吗?这玩意好不好治啊?”
我说我也不敢确定,癔症这东西由于起因多种多样,所以治疗方式也是千差万别。
有的需要中医针灸,有的需要通过玄学手段驱邪,有的可能需要现代化的心理辅导治疗。
听完我说的这些之后,眼前这位爱女心切的父亲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又抽出一支烟递给他,随后告诉他:
“别愁,能不能治咱先试试看,我拿我看事儿的招牌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帮楠楠治的。”
等我俩抽完了烟回屋之后,就发现楠楠好像又开始犯病了。
她嘴里一直在小声嘟囔着什么,而芳姨则是坐在一边正努力呼唤着自己的闺女。
见这一幕我直接走到了楠楠面前,想要仔细听听她口中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楠楠的眼睛却是一片虚无,像是已经看不到屋子里的她父母和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