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完结章（2 / 2）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月夜耳边轰然炸响！
吞噬…位面？！
这已经不是野心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何等疯狂、何等匪夷所思的目标？！
位面是何等存在？是承载无数生灵、规则、力量的整个世界！
吞噬位面？
这简直闻所未闻！
即便是传说中的魔神皇，其野心也不过是晋升为神明而已！
月夜此刻的震惊，远比刚才听到李北斗不想彻底帮助圣殿联盟时要强烈千万倍！
她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紫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直面未知恐怖的悸动。
看着月夜彻底失态的模样，李北斗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让她真正认识到他的“格局”和目标，她才会彻底放弃那些无谓的幻想和侥幸，才能更好地理解他接下来要她做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
李北斗的声音将她从无边的震撼中拉回，“在这处位面的神明几乎都已融入天地、规则稳固的情况下，想要削弱这个位面，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呢？”
他自问自答，语气冰冷而精确：
“是生灵涂炭。是大量的、持续的死亡与绝望，去侵蚀整个位面的本源生机，让位面的力量无限地虚弱下去！”
月夜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李北斗之前“不希望任何一方彻底失势”、“半死不活最好”的含义！
他要的，是一场漫长而惨烈的拉锯战，一场足以让神印位面流血千里的战争！
让人类和魔族在无尽的厮杀中，不断消耗彼此，消耗这个世界的元气！
“不久前，”
李北斗继续揭露着更深的布局，“幻兽界，也就是我的世界，已经吞噬了神印位面逸散的一部分死亡本源之力，以此为引子，现在正不断地、悄无声息地侵蚀着这个位面。”
幻兽界？
他的世界？
吞噬死亡本源？侵蚀位面？
每一个词都冲击着月夜的认知极限。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可能根本不是什么人族隐藏强者，而是一个来自世界之外、拥有独立世界、意图吞噬其他位面的…“域外天魔”？
或者更可怕的、无法理解的存在！
“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
李北斗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真理，“我都要。”
“人类，可以为我麾下的幻兽界提供长久发展、多元演化的契机。不同的文明，不同的情感，不同的生存方式，都是宝贵的养分。”
“而魔族…”
他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同样能为幻兽界的物种多样化提供更多的可能，尤其是那些独特的血脉天赋和生存法则。就好比我的第五只战兽，‘影杀’，它在至臻升华之前，便是蕴含着一丝精纯魔族血脉的独特幻兽。”
月夜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感觉自己二十多年来建立的认知体系，正在李北斗平淡的话语中寸寸崩塌。
种族、阵营、仇恨、利益…这些她原本以为构成世界基石的东西，在眼前这个男人眼中，仿佛都成了可以随意取用、分类归档的“资源”和“样本”。
而她，月魔族的公主，月夜商会的会长，在这个宏伟到可怕的“吞噬位面”计划中，又能扮演什么角色？他又需要她做什么？
巨大的恐惧过后，一种异样的、近乎于颤栗的兴奋感，却悄然在她心底滋生。
掌控自我命运的力量…如果连位面的命运都能被眼前之人视为目标并付诸行动，那么他承诺的力量，又该是何等层次？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纷乱的情绪，紫眸重新聚焦，看向李北斗，声音因为过度震惊而略显沙哑，却异常坚定：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作为月魔神的女儿，月夜商会的掌控者，我能在这场…‘位面吞噬’中，发挥什么作用？”
她不再询问“为什么”，也不再质疑“怎么可能”，而是直接问“怎么做”。
这无疑表明，她已经接受了李北斗所描绘的、远超她想象层次的“现实”，并开始尝试在其中定位自己。
李北斗看着迅速调整心态、甚至隐隐透出跃跃欲试之色的月夜，眼中的赞赏之色更浓。
不愧是能游走于两族之间、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奇女子，这份心性和适应能力，确实远超常人。
“你的作用，很重要。”
李北斗肯定道，语气也郑重了几分，“首先，利用你的身份和商会网络，继续维持甚至…‘适当’加剧人类与魔族前线的紧张态势，确保战争不会太快结束，也不会某一方取得压倒性优势。物资、情报、甚至是关键时刻的一些‘误导’，这些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操作。”
月夜心中一凛，这是要她做推波助澜的“战争贩子”和“平衡手”。
但她很快点头：“可以。我知道该怎么做。”
“其次，”
李北斗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的奇异种子，散发着令月夜灵魂都感到悸动的气息，“我会在你体内种下‘幻兽之种’。它会改造你的体质，让你与幻兽界建立联系，逐渐获得吸收和转化‘战争之气’、‘死亡之力’、‘绝望情绪’等负面本源的能力。你吸收的越多，反馈给你的力量就越强。这，就是你获得力量的途径。”
月夜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枚“幻兽之种”，紫眸中闪过渴望、警惕，最终化为决然。
她知道，接受它，就意味着彻底绑上李北斗的战车，甚至某种意义上脱离神印位面，成为他“世界”的一部分。
但，这不正是她所追求的、超越种族桎梏、掌控自我命运的力量吗？
“我接受。”她没有犹豫。
“很好。”
李北斗屈指一弹，那枚种子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月夜的眉心。
月夜只觉一股清凉又带着灼热的气息瞬间席卷全身，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被打开了，一个模糊而浩瀚的世界虚影在她意识中一闪而过。
“最后，”
李北斗的声音将她从短暂的失神中唤醒，“我需要你作为我在魔族高层，乃至月魔神身边的‘眼睛’和‘触手’。关注魔族的动向，尤其是魔神皇和其他魔神的计划。必要时，可以引导他们做出对我计划有利的决策。”
月夜感受着体内悄然发生的变化，以及那种与某个宏大存在隐隐相连的奇异感觉，她抬起头，紫眸中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深邃与力量的光彩。
“我明白了。”
月夜站起身，对李北斗微微欠身，姿态依旧优雅，却多了一份属下般的恭谨与契约达成后的坚定，“月夜，愿为您效劳。愿这场‘盛宴’，能让我们各得所需。”
李北斗也站起身，看着眼前气质已然发生微妙变化的月夜公主，笑了笑：“合作愉快，月夜。记住，力量，永远与责任和风险并存。好好运用我给你的‘种子’，也好好…活着。”
月夜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门口。她的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轻声道：“为了掌控命运，我会的。”
房门打开，又轻轻合上。
房间内，茶香犹在。
李北斗重新坐回躺椅，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击着，眼神幽远。
“棋子，又落下一枚。这盘以位面为棋盘的大局，终于开始有点意思了……”
窗外，圣城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但笼罩在城市上空的战争阴云，却似乎更加浓重了。而在这阴云之下，一场超越种族、超越阵营、关乎整个位面存亡的无声侵蚀，正悄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