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梁满月学堂大卖蕾丝（2 / 2）

“这个么，也成。”宋莲答应得痛快。

冯氏犹在一旁骨朵着嘴，满脸不快。

她倒是知道梁安怎么想的，不过是生意人的那些小算盘，无外乎想着拿她做出来的拆开看看能不能学会，或者叫梁满月偷看她怎么做的。

他们可没想到，梁满月早就和她狼狈为奸——唔，不是，是志同道合了。

到的晚间，梁满月从学里回来，格外的沉默，冯氏给她使眼色要她过屋里说话也不理，吃完饭就拉着宋莲往屋里去说话。

“莲姐姐，今日、今日我被先生捉住了，以后不许在学里卖东西。”梁满月哭丧着脸说。

宋莲点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这买卖从一开始就是踩着河边呢。”

“你还说笑话！”梁满月咕嘟着嘴，又展颜，“不过，我们先生可好了，这次不罚我，还给我一两银，把那条蕾丝给买走了。”

宋莲摸摸她的头，这孩子，说傻不傻，说聪明又聪明不过大人，还是保留一下先生在她心里的美好形象吧。宋莲又将下午与梁氏夫妻俩商量的事告诉了她，又说自己会把蕾丝技艺倾囊相授。

“或许，很快这蕾丝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卖了，到时你便是都城首屈一指的蕾丝大工，没准连宫里都要来买你做的蕾丝呢。”

宋莲给梁满月狠狠地画了一个大饼，这画饼嘛，重要的就是又大又圆。

“莲姐姐，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梁满月仿佛已经把这个饼吃到了嘴里，激动地小脸通红，双拳紧握。

宋莲摇头轻笑，姑娘啊，那可就全靠你去搞定你爹妈啦。

东坊市街，梁家绣坊前。

“你这扎头的帕子真好看，在哪买的？”

“你晓得原来的梁氏绣坊？”

“他家？他家功夫倒是不错，可是花样也太老了些。”

“哪儿的话，梁家对面开了家新绣坊，叫落雁阁，东西又便宜又好看，据说就连三公主也用他们家的手帕子呢！”

“当真？那可要去瞧瞧。”

“走，我也要买顶新帽子，嘻嘻。”

两个妇人有说有笑地在梁氏绣坊前打了个转，进对面的落雁阁去了。

梁满月听着那两个妇人的说话，急得银牙紧咬，旁边宋莲忙拍了拍她的背，怕她把自己一口牙给咬碎了。

女学今日休息，宋莲便和梁满月一同到绣坊来实地看看情况。

若说地段，梁氏绣坊算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当时买店房的时候赶上对方着急脱手，用极便宜的价钱买下来。

如今在这东坊市里，可再也别想用原来的价钱买这么一家店了。

宋莲看过地段，见梁满月还是狠狠地瞪着落雁阁的招牌，叹了口气，问道：“满月，你若买糖果子，一家十文钱，一家八文钱，你买哪家？”

梁满月一听便知是在点她，满脸通红道：“可是，十文的那家质量更好啊。”

宋莲摸了摸她的头：“可是，有人只在乎价钱，不在乎质量。做开门的买卖，什么样的客都有。”

做生意么，本来就是谁家便宜谁家货好，就买谁家。

从没见过拿绳子拴着顾客往自己家店里拉的，就算拉得动，也不是长久买卖。

“咱们还是先上家里绣坊瞧瞧。”宋莲道。

这梁氏绣坊和落雁阁，正对着脸儿，这边冷冷清清，那边热闹得跟过年一样！

嗨，怎么不叫梁安和冯氏心焦火燎。

冯氏坐在门口上，见一个人就招揽一回，老眼昏花地差点把梁满月和宋莲也当成上门来买绣品的妇人，揉一揉眼睛，又恹恹地坐了回去。

“娘，你看对面。”梁满月努着嘴儿示意。

“瞧见了，又能怎么样，先前你爹还说咱们这不妨碍，可如今呢，怕也撑不过三月。”

冯氏说的是实话，他们这种小绣坊，赚钱固然不少，往里面投的成本也不少，若是绣品出不了手，便成了沉没成本，若要叫冯氏压低了价钱卖，又挣不了几个钱，也不是长久之计。

“娘，不如还是让莲姐姐入股，左右她也是咱家的人。”

宋莲站在一边不说话，眼睛可利的很，将屋里挂着的绣片、腰带、荷包、头巾一样样刮过去，心里暗暗摇头。

金朝的刺绣统共那几种针法，平针、回针、锁针、扣针，她在原先的时代学过的那些打籽针、盘金等法子，这里竟没有，配色也大多是以色块为主，过渡很不自然，古华国江南一代栩栩如生的绣法更是见不着的。

单说这梁氏绣坊的活计，绣工是仔细，可是花样款式，她如今只在四十岁上的妇人身上见，略年少些的女子便不爱这些凤尾花、牡丹吉祥的纹样，嫌不时新。

落雁阁也并没强到哪里去，花样配色是有改进，做工较为粗陋，比梁氏绣坊不如，赚就赚在价格便宜，花样翻新。

至少在宋莲的眼里，已经有十几个法子可以轻轻松松胜过落雁阁。

不过梁家二老不松口，她是不会把自己的智力成果白送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