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就爱吃有毒的肉脯（2 / 2）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呀。

“这呀，叫肉脯，是用好几十种香料碾成粉，和猪肉泥混在一块，压成方块，撒上芝麻，用葡萄老枝制成的炭烘烤而成，吃在嘴里，又香又脆，吃了一块还想十块。”

宋莲故意拖长了声音说，把肉脯描述得天上没有，地下就这一份。

“拿两片来给我尝尝。”齐云开仗着下半张脸在墙里，偷偷咽了口口水。

宋莲哎呦一声，故意逗他道：“那可不成，这些肉脯我都下了砒霜，毒老鼠用的。”

齐云开明知她是逗弄自己，也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拉下脸皮来跟人讨吃的有些丢人，可是那肉脯实在太香了，他和李箭在墙这边闻了半天……

想到这儿，齐云开低头，恶狠狠地冲着扶着他脚下石墩的李箭道：“我就说让你去偷一点儿。”

李箭撇着嘴：“少爷，瞧你说的，好像偷就不丢人。”

少爷馋，他也馋，可是丢人的事咱不能干。

“算了，有毒就有毒，我爱吃有毒的。”齐云开又把头伸回去，冲着烤好了一大叠肉脯的宋莲说。

宋莲脾气很好，阴阳过了齐云开，也可以给点甜枣吃一吃。

她便捡了三块小点的肉脯，叠放在一张苏子叶上，走到墙边，用力垫着脚伸手递上去。

这墙不算很高，若是宋莲伸直了胳膊，便能摸到墙头，齐云开一接便得。

可是齐云开瞧见了眼前那只手，却没及时接过肉脯，只见那只手肌肤白腻，玉指纤纤，指尖春笋一般，透着一点粉红。

这只手一定很好吃。

齐云开没来由地有了这么一个念头，惊得连连摇头。

“喂，我放在那儿了，嗟，来食！”宋莲垫了半天的脚也不见他接过去，干脆把东西搁在墙头上，等这位自己个儿拿去。

齐云开半响方才轻轻拿起那几片肉脯，转回来，主仆二人分而食之，差点连舌头也要吞掉了。

这一晚上，齐云开不是梦见吃肉脯，就是梦见那只手。

过得几日，梁安从绣坊回家来，一回便拉着冯氏往卧房里去。

宋莲心中暗暗纳罕，公公梁安始终犹豫叫她入股的事，不肯同她签文书，日日都钉在那绣坊里头，盼着生意能有起色，踩着门槛地招揽客人，恨不能把那些妇女们从落雁阁抻到自家绣坊。

“梁安！你——你好没良心！”

忽的内室里传来一声呼叫，竟是冯氏，又随着有什么瓷的东西啪啦一声摔到地上。

“我，我也是没法子，又不是一定要你拿出来。”梁安支支吾吾地解释。

宋莲稳坐中堂，心道，他们若吵起来，自己便有机可趁，也不去管，手里劈着丝线，一缕一缕地放好。

房门啪地打开，婆母冯氏怒气冲冲地出来，见着宋莲坐在椅上，想同她说，又觉得她一个少女嫩妇，自家是长辈，不好说。

冯氏大声叫来孙婆子，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怨起梁安来，原来梁安实在没法，绣坊里工钱发不下来，回来与冯氏商量，把冯氏的首饰先当上两件。

“你说说，天底下可有这个理？竟要妇人家的私房去发工钱的！”

冯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梁安则坐在一旁，不发一语，只是脸色铁青着。

“阿婆，不如拿我成亲时那套金饰出来，换了钱先应应急。”

宋莲自然是爱钱又爱挣钱，可是和痨病鬼拜堂的那套首饰，是梁家给的，她看见心里就不舒服，若趁着此时出了手也好，反正她靠蕾丝也挣得一笔小钱。

“那怎么成！”梁安不待冯氏表态，先张了口，“自古来没有拿成亲的首饰去卖，梁家若这么着，岂不叫整个都城的人看笑话！”

不待宋莲回话，冯氏先呸了他一口：“穷得什么样了都，还怕人笑话，真怕笑话，你又好意思跟我开这个口。”

宋莲叹口气，掸掸衣裳，站起来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阿公，阿婆，不是我夸口，若你们肯叫我技术入股，本月必定能挣着钱来，就算我的主意不成，对绣坊又有什么损失？”

好简单一笔生意，这老两口就是缠磨起来了。

叫宋莲一语惊醒梦中人，梁安暗道，是呀，就算是给她技术入股了，挣不着钱不过就是跟现在一样罢了。

才要开口答应，门上却被扣响，一个小童提声问道：“这儿可是梁满月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