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走的意义（2 / 2）

“那我赢了要奖励。”

“行，那明天早饭你做。”

“这是奖励吗？”

“这是给输的一方的鼓励。”

第二天早上，厨房里弥漫着烤面包的香味。

唐瑞坐在餐桌旁改教案，看着林沅小心翼翼地翻煎蛋。

“油太多了。”他提醒。

“老师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林沅小声嘀咕。

“这不是怕你滑锅嘛。”

“您还挺挑。”

——像这样的玩笑也是越开越熟练了。

那天早饭的煎蛋边缘有点焦，但唐瑞吃得一本正经。

“挺好吃的。”

“骗人。”

“真挺好吃的。”他抬眼看他，“我做煎蛋的话真的整个厨房里都是油。”

*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

他开始越来越自然地出现在唐瑞的生活里。

帮忙搬书、擦白板、甚至有时候一起去超市买菜。

唐瑞喜欢买那种散装茶叶，每次都要挑很久。

林沅就在旁边等，看他捏起一点叶子闻，又放下，再闻一袋。

“老师，您是不是有点强迫症？”

“这叫认真生活。”

“哦，那我是不是也得学？”

“当然。学着慢一点，别什么都赶。”

那天他记下了这句话。

“学着慢一点。”

他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在跑，从来没想过停下来。

而唐瑞的存在，就像是他匆忙人生里的一个“暂停键”。

有一次下着小雪。

林沅从图书馆出来，天色暗得早。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往操场的方向转，去了唐瑞的宿舍。

“老师，我来了。”

唐瑞开门时正穿着居家的毛衣，手里还拿着一本没合上的书。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跑来了？”

“就是……想来。”

唐瑞愣了愣，然后笑了：“进来吧。”

他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那一刻，林沅几乎有点恍惚——

他忽然想到小时候妈妈也会这样做。

可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下次记得戴帽子。”

“嗯。”

“冻着脑子了题都做不出来。”

“老师——”他忍不住笑出声，“您能不能别什么都和题挂钩。”

“职业病。”

他们那晚没做题，也没打游戏。

只是随便聊。

聊他上大学时的趣事，聊支教时山里的孩子。

林沅听得很认真。

“老师，你会希望你教的孩子未来很美好吗？”

“当然会希望啊，不过我觉得他们其实只要开心就好了。”

“那您会想他们吗？”

“当然。只是人总要往前走，我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能够带他们一段时间，其实是我们的一种缘分。”

林沅沉默。

他看着那盏小台灯，突然轻声说：“老师，人一定要往前走吗？”

“你不想走，世界也会推着你走的。”

“我们不可以停下来吗？”

“当然可以。”唐瑞的声音温柔又笃定，“但停下来，要有停下来的意义。就像走也有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