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把你的心给我,把你的肾给我!(2 / 2)
她心臟忽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这番话,像是一阵狂风,將蒙在她心臟上的阴霾陡然颳起。
虽然並未吹散,却让她再也无法平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知道!若非你,那晚在驛馆我已经死一次了,还给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我。”
柳云綃握了握剑柄,本命星图幻化的武器,是一个修炼者战斗时绝对不能失去控制的东西。
外加自己修为比顾行知高,只要自己想动手,这么近的距离,顾行知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可“我不捨得。”
柳云綃把软剑丟到了一边,抚了抚他的面颊:“以后別说傻话了,为自己而活吧!”
顾行知摇了摇头:“我希望的,一直都是两个人一起活。”
“不可能!”
柳云綃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而且我不配!”
顾行知看著她的眼睛,忽然问道:“昨天白天那个戴斗笠的女子,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嗯!你猜到了”
“也不难猜—”
顾行知之前听过柳云綃讲入谷之前的事情,从未有过任何不快。
能让她如此魂不守舍的,除了那些夜晚的大单,好像也没有別的事情了。
他轻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选,只是生存所迫。固然有人因你蒙受痛苦,但你远远不是痛苦的源头。你会受到道德的折磨,是因为你还有道德而且很强!”
柳云綃却只是低著头,自嘲一笑道:“曾经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是行知,有些事情不能这么算。
你有没有试过,亲手了结一个正在求饶的人的生命
有的人,你甚至了结他的生命,知道他不是坏人。
他就躺在那里,像马上要被宰杀的牲畜一样在那里哀鸣。
可你手里的利刃,还是割断了他的喉管,切开了他的胸腹。
我可以骗自己这是形势所迫。
但我可以搏一搏告发他啊,再不济也能以死明志啊!
史书中以命证道的人那么多。
为什么就没有我一个呢
你可以说,没了我,还会有其他同门接替我作恶!
可有些事情,师父做不了,只能靠我们。
是我们共同的妥协,才换得了今日的局面。
悵鬼脚下,尸山堆积,血海翻滚。
或许我不是悵鬼本身。
但鬼的血肉之中,必有我的一部分。
行知。
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你有勇气,敢顶著师父的怒火坚持自己。
也羡慕你能一直乾乾净净的。
你真的不用安慰我,因为你能想到的安慰的话,我早已对自己说过千遍万遍。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我是个大夫,我忘不了。”
顾行知心头恋闷的要命。
她喜欢我,就像喜欢曾经的自己。
我心疼她,又何尝不是心疼自己的一种可能性。
有些心结。
这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顾行知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在路边捡到一只小猫,满心欢喜地带回家,给它洗了个澡。
但却不知道,未满月的小猫是不能洗澡的,从第三天开始,楼下坛里就多出了一座小小的坟荧。
直到他猝死在手术台上,还记得那小猫的样子。
小猫尚且如此。
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行知!”
“嗯!”
“我们分开吧,我没办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用假装,因为我也从未假装过。”
顾行知握住她的手:“从我要了你,我便已视你为妻,即便你觉得你有罪,
我也帮你赎回来!分开之事,以后切莫再提。”
柳云綃募得睁大了眼睛。
心跳陡然加速,让她险些室息过去。
她心中清楚,顾行知口中的“赎”法究竟有多么危险。
她想劝他放弃,却又无比贪恋这种感觉。
这也是第一次,她感觉顾行知身子如此挺拔。
“行知!”
“嗯!”
“抱抱我—
两人相拥躺下。
柳云綃沉默良久,忽的说道:“我想给你讲讲那个斗笠女子的父亲。”
顾行知低声应道:“嗯!”
柳云綃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一年,我的师姐刚刚消失—“”
她把当年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全程没有掩盖。
也没有夸大。
只是想让顾行知知道真实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
好在,她並没有感觉顾行知想推开自己。
顾行知越来越觉得这人出现的有蹊蹺,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便只能问一个能问的问题:“移植他心肾的人是谁你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
柳云綃深吸了一口气:“前前任县尉,杨澍!“
顾行知:“—”
果然。
子对青州的渗透,早就开始了。
与此同时。
安津城郊,一处庄园內。
一个蒙面女子坐在主位上,悠閒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
她身材高挑,虽然蒙著面,但只看眉眼,就知道她是少有的美人。
地板上。
躺著一个人。
人痛苦哀嚎,只求一个了断。
女子饶有兴趣地看著他:“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父亲的心肾,为什么会在你的体內!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人痛苦万分:“玄,玄柳谷!”
“玄柳谷”
女子眯了眯眼,对这个结果並不意外,却还是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薛动的手”
人疯狂摇头:“不,不是!”
女子坐直了身体:“那是谁”
“柳云綃!”
人声音悽厉:“是她亲手杀的你父亲!我知道的都给你说了,给我了断!”
“味!”
一剑封喉。
女子蹲下身,將人的心肾都剖了出来,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拜完之后,掌心喷出一道火焰,將它们烧成了灰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罐子里。
隨后。
抱著罐子,踏过人的户体,大踏步离开了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