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月下凌空(1 / 2)
皇宫,月圆之夜。
余辜自打进宫到现在,罕见地安静了许多,从戍时便问宫女要来笔墨纸砚,跪在书台前对窗临字,直到此时,他依然兴致不减,悬腕走笔,竟是停也未停。
盯着余辜的那个太监是宫里的老油条了,偷奸耍滑本就是常事,见眼前少年始终没有异状,便靠着廊柱偷着打盹儿,过了半响儿,他恍惚醒来,发现余辜仍然在习练书法,就连跪坐的位置都没挪动一下。
“平日里只见快活王纸醉金迷的,没想到儿子倒是个肯用功的人物!”
想到此处,他放心地打了一个呵欠,重新阖上眼皮,还没来得及睡沉儿,忽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整整一个下午,余辜虽然一直在临帖习字,但是却没开过一次墨石,更别说研墨点笔了。
他赶紧推开了门,冲进屋里,发现书台前哪有什么余辜的身影,只有一架简易至极的木傀儡架子,披着余辜的外套,靠着水漏改装的机括,晃动着手臂状的木棍来来回回运笔,桌上的半熟宣纸因为相同的笔迹,早已洇到湿烂了七八层。
“快来人,余世子跑……余世子不见啦!”
太监绝望地呼喊着跑了出去。
“不见就不见吧,大呼小叫什么?他还能出了皇宫不成?”
皇上正在勤政殿夜批奏折,闻言将奏折放了下去:“小舟姑娘呢?有没有跟余辜一起不见?”
“那倒没有,我过来的时候路过素履斋,小舟姑娘还问起我来。”
“你怎么说的?”
“奴才,奴才照实说余世子……不见了。”
“多嘴!下去领罚!”
太监一脸沮丧地被侍卫拖走。
皇上重新拿起折子,完全不把余辜的失踪当一回事,淡然地吩咐其他人:“来人,多派些兵力守住云垂塔各入口,今晚上的云垂塔,谁都可以进,但是谁都不能出!我倒要看看,余辜,不,应该是白骨衣,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陛下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余辜就是白骨衣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垂落的帘幕后面传来。
是幽皇后刚沏完新茶,晃动着腰肢端来,她已在殿内侍奉皇上许久了,没想到无意间听到了如此重要的信息,倒也不好藏着掖着,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皇上心情也是不错:“从你们在流年冢大打出手之后,我就基本确信了,名满天下的白骨衣,应该就是余家的大公子——余辜!”
“可是前几日小舟分明亲手抓回来一个白骨衣!”
“那个虽然做了完美伪装,但是朕也能猜到他是步家的那个小家伙,被白骨衣拿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幌子,欲盖弥彰,多此一举,反倒暴露了他余辜是白骨衣的事实,说到底,天底下的幻术就没有新鲜手法!”
“陛下,您又怎么知道他会去云垂塔?”
皇上看了她一眼,对她这么冒昧的问题倒是没有生气:“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通过镜鉴司的防御后,还能活着潜入束高阁盗宝!所以白骨衣必须另想他法,如果你是白骨衣,该怎么做?”
“臣妾见识浅薄,决计是想不出的,还请陛下明示。”
“至少还有两种办法,要么钻地而出,要么从天而降,这镜鉴司当初是按照军事重地的规格建造,地下都浇筑了钢板,他白骨衣就是长了个金刚脑袋,也钻不出半个孔洞来,算来算去,地下不行,只能从天而降了。”
“怎么个从天而降法?难不成白骨衣会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