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番外】那个少年(傅斯寒VS许溪)(2 / 2)
动手前,傅斯寒和安叔低声说了句“快跑”。
可安叔根本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三个打一个,就算他再厉害,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安叔顾不得头上的伤,连忙去打电话报警,可他刚拨完号,就被一个混混一巴掌打飞电话。
“想报警?做梦!”说罢一拳打在安叔脸上。
安叔倒退两步跌倒,顺势抄起一根拖把,朝着对方身上招呼。
“你们打砸闹事,就不怕警察抓你们!”
“先保护好你的小命再说吧!”
两人很快厮打在一处,但安叔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傅斯寒心里担忧,想过去帮忙,却被面前的两个男人困在其中。
“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见义勇为!”
傅斯寒怒气蓄满,发了狠一样扑向这两人,直接将为首的那个压在身下,疯了一样朝他脸上挥拳。
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旦拼了命,连一个成年人都要畏惧三分。
可不管怎样,对方终究是两个人,又都是阴险狡诈的流氓,其中一个见同伴被打得满脸鲜血,立刻赶到另一边,一把拽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安叔,一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臭小子!住手!”
店里的散客已经吓得陆陆续续跑了出去。
傅斯寒看向被劫持的安叔,眼皮跳了跳,这才缓缓地将手中的混球放开。
可他刚一松手,对方直接将他扑倒,一拳狠狠地揍在他脸上!
“混账东西!敢他妈打老子!”他刚才被打得不轻,脸上挂了彩,这会儿将怨气全都发泄在傅斯寒身上。
傅斯寒见安叔脖子上已经被刀尖划出了一条血痕,只得硬生生地忍下对方的殴打。
安叔急得眼睛都红了:“小寒!你别管我!他们不敢杀我的,他们就是故意吓唬你!”
他知道这伙人就是小混混,平时打架闹事还行,杀人放火这种事是绝不敢做的。
可傅斯寒却不敢赌。
人在被逼急了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三个人嚣张大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英雄!”
正在这时,一个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吃馄饨的少年站了起来。
他拎起身旁的铁凳子,出其不意地砸向劫持安叔那个小混混的后脑勺。
他本就站在对方身后,这一下砸得又狠又准,小混混的脑袋当时被砸出血了。
与此同时,傅斯寒一脚踹在面前男人的小腹上,同时抓起凳子,狠狠地朝这两人砸去!
几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停在胡同口。
警察冲进店里的时候,发现三个小混混已经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不住地痛苦呻吟。
而两个少年,一个正帮中年人擦拭额头的血污,另一个却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脚下还踩着一个小混混的脑袋,对身旁的少年说:
“你怎么这么菜?”
傅斯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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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正宇亲自去警局接的人。
看着傅斯寒脸上的青紫伤痕,他真是又气又心疼。
本想安慰他两句,可这混小子始终顶着一张自己欠他800万的脸,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到了嘴边的安慰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索性直接丢给他一张卡。
“以后别去打工了,缺钱从里面拿,不限额。”
哪知他却直接把卡丢了回来:“不用。”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傅正宇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有些烦闷。
正巧肖局长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你儿子?”
傅正宇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算作回答。
肖局呵呵笑着:“这次的事和他们无关,回去别训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强着呢。”
“我哪儿敢训他?”傅正宇松了松领带,无奈:“也不知道谁才是爹……”
傅斯寒走出警局,看到傅正宇的车就停在院子里。
从刚才警察对傅正宇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这个有钱有势的爹,在警局也能说得上话。
傅斯寒心里有点烦,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拆开糖纸,塞进嘴里。
却不小心牵扯到嘴角的伤,疼得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轻狂的少年音:“小鬼,你这身手不太行啊,要不要我教教你?”
傅斯寒偏头看去,正是刚才在馄饨店和他一起打小混混的那个少年。
刚才在做笔录的时候,他听说对方叫肖君泽,好像是局长儿子。
傅斯寒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家没镜子吗?”
真是好大一张脸。
刚才要不是安叔被劫持,他不可能会落得这样狼狈。
傅斯寒收回视线,下了台阶,直接拉开后排车门坐了上去。
透过车窗望去,少年就那样单手插兜站在台阶上,略微垂着眼,目光狂妄,嚣张不可一世。
初次见面,傅斯寒对肖君泽的印象只有一个字:“装”。
而肖君泽对他的印象也只有一个字:“菜”。
两人互相谁也没瞧得上谁,但又总有那么一点点说不上来的惺惺相惜的意味。
傅斯寒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继续去馄饨店打工。
没想到在店里却再次遇到了肖君泽。
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桌面上,翘着脚前后晃着椅子,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小鬼,你爸不是很有钱吗?你干嘛还要来打工啊?”
“你爸还是警察呢,你不照样和地痞流氓打架进局子?”傅斯寒毫不相让,把托盘里的馄饨墩在他面前,语气不悦。
“另外,我不叫‘小鬼’,跟你也不熟。”
肖君泽却笑了:“咱们都是一起打过架的盟友了,怎么就不熟了?”
傅斯寒没搭理他,转身刚要走,却听肖君泽又问:“你很想赚钱是吗?”
傅斯寒停住了脚。
肖君泽依旧晃着椅子:“我知道一家拳馆,打一场比赛不少钱呢。就算上不了场,当个陪练也比打工赚得多。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
傅正宇对外宣称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为此特意开了一场宴会,把他介绍给海城这些政商名流认识,也是为了给傅斯寒以后接管傅氏集团铺路。
可外界却对傅正宇这个“儿子”的身份持有怀疑态度。
众人都知道,傅正宇离婚多年,膝下只有前妻留下的一个女儿,这些年都没有再娶。
这半大的儿子从哪儿来的,不言而喻。
虽然他对外说是和前妻所生,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母子俩一直音讯全无,这会儿却把儿子送了回来?
说不定前妻只是个幌子,这男孩实际上是他在外面养的私生子。
又或者说,傅正宇一直后继无人,肯定不希望把辛苦打拼的江山拱手让给他的弟弟,所以才收养了这个义子。
更有甚者,还传出这孩子其实是傅正宇的侄子……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你把事实真相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不仅不信,反而还要来一句阴谋论。
但不管怎样,这个少年终究是占据了傅家长房长孙的位置,未来肯定是要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很多人都想提前和这位继承人打好交道。
哪知整场宴会,他们都没瞧见人。
而这个被众人谈论的对象,此时却穿着普普通通的白T,黑色运动短裤,躺在花园中的一条长椅上午睡。
阳光虽然灼热,但被繁茂枝叶遮挡,穿透树叶缝隙的几道光线,自然而然地降低了些许热意。
傅斯寒昨晚去拳馆熬了个通宵,一大早才回来,困得要死。
哪怕傅正宇三番两次让佣人来找他去宴会上露个面,他也没给老爹面子。
怕被人打扰,他还特意躲到花园里睡午觉。
可他终究没能逃掉被打扰的命运。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朝他喊道:“喂,你是傅家的下人吧?宴会厅在哪儿?”
傅斯寒没反应,依旧将手背搭在眼睛上睡觉。
那人明显有些不高兴:“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见傅斯寒一动不动,像是真睡着了,年轻人嗤了一声:“真他妈没劲。”
说完找了把长椅坐下,百无聊赖地给人打电话,话里话外满是嘲讽。
“我爸非要带我来认识什么傅家继承人,哪知那小子根本不敢露面……我看啊巴不成就是个私生子,谁知道在哪个穷乡僻壤长大的,一瞧见人多,吓得躲乌龟壳里不敢出来了吧哈哈哈哈……那傅正宇就是立个痴情人设,背地里指不定玩得多花呢,外面私生子肯定一堆了,也就我爸把那小子当回事……”
他笑声还没停,便听见一道冷漠的少年声。
“滚。”
年轻人斜眼过去,发现那个躺在长椅上睡觉的少年不知何时醒了。
他手掌从眼睛上移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向他看过来,明明是很漂亮的眼型,可其中却隐藏着森森冷意与不耐烦。
年轻人低骂了一声,直接挂断电话,起身朝他走来。
“你他妈敢骂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傅斯寒依旧散漫地躺在长椅上,嗓音带着一丝初醒的低哑:“我管你是谁,滚远点。”
年轻人眼底寒光一闪,冲过来就要揍他。
傅斯寒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脚踹向对方胸口。
他这段时间除了白天在馄饨店打工,其他时间都和肖君泽泡在拳馆,被专业的虐了无数次,也从他们身上偷学了不少,早就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毫无章法的打斗,三拳两脚就把对方打趴下了。
年轻人被傅斯寒踩在脚下,气得直骂娘:
“你他妈不想活了!我爸可是云祥餐饮的王总,和傅家是有合作的!你这龟孙子敢打我,我让傅正宇把你赶出去!艹你妈的!”
傅斯寒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手上毫不留情,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嘴巴放干净点儿,别整天把你妈挂在嘴上。”
年轻人痛苦地嚎叫一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傅斯寒一脚将人踢开,抬步刚要走,迎面却撞上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傅正宇,他身旁跟着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几人边走边聊,其中一个眼尖,瞧见了地上的年轻人,脸色当时就变了,三步两步跑了过来。
“儿子!你怎么了这是!被谁打的啊!”
王乾安瞧着他爸,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又指向一副事不关己的傅斯寒,嘴里呜呜哇哇,哭得稀里哗啦。
王总当时就火了,指着傅斯寒骂道:“哪来的小兔崽子,敢欺负我儿子!”
一句“小兔崽子”没让当事人恼火,傅正宇的脸却撂了下来。
“事情还没弄清楚呢,王总怎么就断定是我儿子欺负了你儿子?”
王总如鲠在喉,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嚣张跋扈的臭小子,居然就是傅正宇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好儿子!
可不管怎样,话已出口,自己儿子又被人家欺负得这样惨,他这个当爹的就算再畏惧傅家,也忍不下这口气。
“那就问问贵公子,为什么要卸掉我儿子的下巴!”
不等傅正宇询问,却见傅斯寒双手插兜,抬步就走。
“你站住!”王总立即喊道:“我问你话呢!”
傅正宇横了他一眼,王总气势顿时弱了许多,可还是不依不饶:“连个解释都没有,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傅正宇目光扫过傅斯寒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孔,只好沉声说道:“小寒,王总问你话呢,怎么这样没礼貌。”
虽是批评,可声音却听不出半点威严,反而还带着一丝纵容。
哪知傅斯寒却根本不领情,他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王总,反问:
“有什么好解释的?看他不顺眼,就打了。还需要提前打个报告?”
王总气得脸色铁青:“傅总,他这是什么态度啊!打人还有理了?”
傅正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傅斯寒一眼,有心维护他两句,可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瞧着呢,也不好太过偏袒。
沉吟几秒,他才开口:
“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打闹,我儿子下手没什么分寸,我带他向你们道个歉。医生呢?怎么还不来给王少爷瞧瞧!”
傅正宇话音刚落,家庭医生匆匆赶到,连忙给王乾安接上了下巴。
王总没想到傅正宇居然能亲自代替他这个儿子道歉,实在出乎意料。
不过两家合作以来,他一直做小伏低,处处被挤兑,可算逮到傅家这么个把柄,他下意识就想揪着不放。
“傅总,这可不是道个歉这么简单的!我儿子长这么大,我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如今却被您儿子打得这样惨!您瞧他这一身伤,也不知道这下巴安回去还能不能和以前一样!”
傅正宇瞥他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他气势太强,王总当时便偃旗息鼓,动了动嘴皮子才说:“总要给我们家一个说法。”
一直站在旁边的傅斯寒忽然看向他,目光挑衅:“他那张嘴,不要也罢。”
“小寒。”傅正宇蹙眉,对他这嚣张的性子真有些头疼了。
王总气得还要说什么,却见一棵树后绕出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对方一开口就带着三分笑:“各位叔叔,我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动手。”
众人将视线落到他身上,傅正宇认出了他,叶家那个小儿子,叶景辰。
“叶少,你看见了什么?”王总立刻上前,看救星一样看着叶景辰。
叶景辰也才十七八岁,可气质却与傅斯寒截然不同,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看着就讨长辈喜欢。
他唇角含着笑,望着王总:“您儿子骂傅少是私生子,还说傅总在外面玩得很花,私生子一堆呢……”
“胡说!怎么可能!”王总脸色当即变了。
王乾安的下巴被接了回去,可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辩解的话没说出口,冷汗却先淌了下来。
他没想到和自己动手的就是傅家少爷,本还有些担心,可在看到对方根本不屑于解释,又暗暗庆幸,少了一场纠纷。
谁知这个叶景辰居然跳出来当证人,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呢嘛!
叶景辰乖巧地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胡说呀?我又不认识傅少,说起来我反倒是和王乾安有些交情呢。”
说着,他看向傅正宇:“傅叔,我也是无意中瞧见的,是王乾安先动的手,不怪您儿子。”
傅正宇脸色当即好转了些。
可他刚看向傅斯寒,就见人家一脸冷漠地走了。
傅正宇:“……”
这臭小子也不知随了谁,脾气可真够难搞的!
瞧着眼前战战兢兢的王家父子,傅正宇索性把满腔憋闷全部发泄到他们身上,冷哼了声:“王总,现在该你们给我一个说法了吧?”
……
傅斯寒离开树林,叶景辰笑吟吟地跟了上来,顺手勾住他肩膀:
“我帮你作证,怎么也不说声谢谢?”
傅斯寒侧身躲开他的胳膊。
“没让你帮。”
“嘿!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叶景辰嘴上这样说,却并没和他真计较,反而絮絮叨叨地和他聊天:
“你和我一样大是吗?开学是高三?你爷爷让我照顾照顾你,那你是要来明辉高中吗?”
“不是。”傅斯寒回答得斩钉截铁。
叶景辰诧异:“为什么啊?明辉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好,虽然住校,晚上却能偷溜出去玩。这样,你认我当大哥,以后我罩着你!”
傅斯寒嫌弃地撇他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写了三个大字:就凭你?
叶景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认就不认嘛,那你去不去?我在一班……”
“不去。”傅斯寒已经走到了花园外。
叶景辰不依不饶:“为什么呀?”
“没钱。”傅斯寒气定神闲地回了俩字,大步流星地走了。
只留下叶景辰一个人风中凌乱。
傅氏集团的继承人,傅正宇的独苗苗,居然说他没钱?
真是离了大谱。
不过……他倒是对这个长得好看身手也不错的傲娇少年越发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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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开学,傅斯寒终于凑够了学费,直接将这笔钱拍在傅正宇面前。
“我要去海城一中。”
傅正宇看着面前一摞红色百元大钞,还有几张零散的花花绿绿的票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早就知道傅斯寒整个暑假早出晚归是为了打工赚钱。
他几乎把这个家当成了酒店,进门就睡,睁眼就走。
傅正宇怕他辛苦,给他银行卡,他不要;给他现金,他也不收。
他劝了几次,可叛逆少年直接选择无视,甚至用彻夜不归抵抗。
傅正宇只好由着他去。
见他最后选择了这所高中,傅正宇认命般点了点头。
“行,我这就让人联系一中的校长。”
“不用。”傅斯寒眸光淡漠,“我不想让老师同学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傅正宇被噎得一愣,听他又说:“我去找过校长,他说办入学手续必须要家长亲自来。”
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如果不是学校的硬性要求,我自己就办妥了,根本不指望你。
傅正宇纵横商界这么多年,鲜少有这样受挫的时候。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窝火:“那到时候怎么隐瞒我们的关系?”
傅斯寒眉目不动:“你可以让助理去,冒充你就行了。”
傅正宇:“……”
他突然有些心累:这找回来的不是儿子,而是个惹不起的祖宗。
于是,开学当天,傅斯寒跟着傅正宇的助理,十分“低调”地来到了海城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