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昭衡帝的身世?(1 / 2)
&翌日,天光正好,凤驾仪仗直往皇宫西侧的冷宫而去。
与冷宫固有的阴森破败截然不同,今日的皇后銮驾格外庄重威严。
明黄色的华盖,训练有素的宫人,以及端坐于凤辇之上,身着正红色凤纹吉服,头戴凤冠的水仙,无不彰显着中宫之主的赫赫威仪。
冷宫管事太监早已得信,领着所有尚且能行动的宫人跪伏在宫门内外,迎接凤驾,个个噤若寒蝉。
水仙并未直接去往刘思敏的居所,而是先在冷宫主殿略坐了坐,听取了管事太监战战兢兢的禀报,询问了所有被贬黜至此的妃嫔、宫人的大致情况。
“本宫今日前来,一为体察,二为宣旨。”
水仙声音清越,在空旷破败的殿宇中回荡,“皇上仁德,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纵使身处冷宫,亦是人命。”
“自即日起,冷宫分例酌情提升,饮食需保证洁净温热,四季衣物被褥按时更换添置。若有病痛,可定期延请医官诊治。”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些形容枯槁,眼神或麻木或惊疑的面孔。
“尔等虽身负罪责,然皇恩浩荡,望尔等静思己过,安分守己。”
这番举动,并非耀武扬威,而是堂堂正正的仁政。
以皇后之尊,行体恤之事,无论落到谁耳中,都挑不出错处,只会赞颂中宫贤德,胸襟广阔。
宣布完旨意,水仙起身,在宫人的簇拥下,缓步巡视这冷宫院落。
她步履从容,仿佛行走在御花园中,而非这片象征着绝望的土地。
行至一处尤为破败的宫室前,水仙脚步微顿。
这里,正是刘思敏的囚禁之所。
“此处住的是……”
水仙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管事太监连忙躬身回答:“回娘娘,是……是废后刘氏。”
水仙点了点头,神色无波无澜,吩咐道:“将新拨下来的被褥与应季衣物,送一份进去。”
她声音淡淡,“虽说是废后刘氏,德行有亏,但皇上仁厚,念其曾为中宫,亦不忍其过于凄惶。本宫身为皇后,更当体恤圣意,一视同仁。”
她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透过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传入了室内。
话音甫落,那扇紧闭的房门猛地从内被拉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刘思敏站在门内,依旧是那身灰色的粗布衣裙,面容因长期的怨恨与煎熬而显得格外憔悴刻薄。
唯有那双眼睛,此刻燃着熊熊烈火,死死地盯在水仙身上。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水仙袖口隐约露出的,与昨日那封信封极为相似的纸张一角时,她瞳孔骤然紧缩!
一个可怕的,让她无法接受的念头闪过脑海里。
她的信!皇上不仅没有看,甚至可能……将它交给了水仙!
这个她最憎恶、最嫉妒的女人!
“是你!”
刘思敏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滔天的恨意,“你看过了?!你看过那封信了?!”
水仙缓缓转过身,正面迎上她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
与刘思敏的激动失态相比,水仙从容地如同山巅静立的雪莲。
她的目光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仿佛看跳梁小丑般的怜悯。
“本宫执掌凤印,协理六宫。”
水仙开口,声音平稳,却字字如冰珠落玉盘,带着身处高位的威压,“查看一些无关紧要的旧物,厘清宫闱琐事,有何不可?”
她甚至没有承认或否认是否看过信的内容,但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比任何直接的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这无声的宣告,彻底碾碎了刘思敏心中最后一点关于旧情,关于自己在昭衡帝心中还有一丝分量的可怜幻想。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期盼,在对方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极致的愤怒与绝望,在她胸腔内翻涌。
水仙却不再看她那因极度情绪波动而扭曲的面容,不再理会她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眼神。
她从容不迫地转过身,在宫人的簇拥下,沿着来路缓缓离去。
凤袍的裙裾曳过荒芜的地面,未曾沾染半分尘埃。
身后,是刘思敏死死盯着她背影,因极致的冲击而控制不住浑身剧烈颤抖的身影。
受此奇耻大辱,刘思敏残存的理智彻底崩断。
回到那间冰冷的囚室,她如同困兽般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狠戾的光芒。
水仙的羞辱,昭衡帝的无情,将她逼到了绝境。
既然他们不让她好过,那谁都别想好过!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她狠狠攥拳,必须动用那枚埋得最深,也是她在这深宫里最后能动用的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