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真正的船(三)(1 / 2)
博物馆不大,纪念品商店更。
木书架上丹麦语和英语的安徒生童话册子排得整整齐齐,旁边是帆布袋、马克杯和各种物件。
号称有船主人和许霁青请客,他们这次出游团建预算拉满。
飞来是包机,陆上行程是专车,行李再多再零碎都有专人负责经管,路上买东西一点不好拿的顾虑都没有。
苏夏装了满满一筐,从毛茸丑鸭买到豌豆项链,一大堆冰箱贴填缝,排队结账的时候,许霁青手里握着什么缓步走过来,把她篮子顶上的锡兵给换了——
从缺了条腿的致敬原著款,换成了他不知道从哪儿拿的普通兵人。
瘦瘦高高没什么表情,四肢健全,手握钢枪站得笔直,指关节都雕得挺仔细。
苏夏歪着头看他,“锡兵同事?”
“锡兵本人,”许霁青掏钱包刷卡,“去了趟积水潭。”
苏夏憋笑憋得肩膀抖,也学他话,“然后就什么都好了。”
许霁青:“嗯。”
离馆出口前有张不大的桌子,厚实的牛皮本翻开,纸页上留着游客写下的赠言。
什么语言都有,最新一页是同行人写的中文,繁体字是梁卓谦,板板正正的是何苗,更多的是她没见过的字迹,从“谢谢你照亮我的童年”,写到“童话不死”、“愿我也有坚定勇敢的心”。
苏夏跟着写了几句道谢的话,看着上一页有人画的鸭子,一时间心里竟也生出几分“我上我也行”的豪情。
可惜脑子里想的是芭蕾女孩,笔尖出来的完全两样,远看近看都是个过分花哨的圆规,挺心虚地把本子翻过去了。
许霁青拎着店里最大号的购物袋站在一边,问她,“翻过去做什么。”
“守护下一波客人的眼睛,”苏夏掌心按在胶装中线,在空白页上仔细压了压,“本来想给锡兵粉壮大一下排面,现在发现,我不出现就是最好的排面。”
出来玩就是开心。
苏夏有那么一点挫败,但也只是一点点。
许霁青却挺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可以叠个纸船夹进去。”
她有点心动,左右看了圈连前台导览册都被拿空了,仰起头,“你身上有纸吗?”
许霁青:“有。”
果然是老式孩。
这年头什么人还会旅游路上随身带纸写字。
许霁青摸兜,苏夏就歪着头打探,正准备问多大尺寸的本能塞进钱夹里,见他掏出了一张最大面值的本地纸钞。
四角锋利,防伪条偏光鲜艳,新到抖一下就该哗哗响的一千丹麦克朗。
苏夏:“……”
好有排面。
新式暴发户,纸钞的本质功能是纸,而不是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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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欧的夏日白昼漫长,晚七点钟,太阳刚刚开始向下。
众人晚上在镇街角吃了饭,再返回欧登赛港口时,来自那位神秘船主人的私人游轮已经在此等候。
游轮据之后的客群定位是本地年长富豪,走静奢路线,舞厅赌场游戏厅拆出来的地方改成了水疗会所和型的室内音乐厅,船体比常规的载客游轮稍一些,崭新雪白,在北欧夏日的暖金色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