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求月票)(1 / 2)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需要更隐秘的成长。
接下来的日子,宋梓峰白天依旧如往常般懒散,偶尔帮村民做些零活,大部分时间看似在闲逛或睡觉。
但到了夜晚,他便如同换了一个人,在自己那破败的院里,或是潜入村后无人的山林,刻苦修炼《五行真诀》,并开始尝试练习一些系统偶尔发布的、诸如“敛息术”、“轻身术”之类的基础法术。
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汲取着知识,提升着实力。
而这一切,都在李云景的默默注视之下。
“心性坚韧,懂得藏拙,知道力量需要沉淀……不错。”
李云景微微颔首,对这颗棋子的成长颇为满意。
他并未再直接干预,只是偶尔通过“系统”发布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务,给予一些基础的丹药或法术作为奖励,引导着宋梓峰稳步前行。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便是数月。
宋梓峰凭借“系统”的辅助和自己的努力,修为已然稳步提升至炼气三层。
在凡人眼中,他已算是“武林高手”,但他依旧谨慎微,从未在人前显露真正实力。
这一日,“明心寺”的知客僧定心再次来到“马家村”,宣布暂时收回田产,让“马家村”的人彻底断了生计。
至于为什么之前不来?
这种事,定心早就忘了。
等他想起来,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他最近的修炼出了问题,正好借机下山,找这些贱民出出气,看着看村民们惶恐无助的神情,定心病态的笑了起来。
这一幕,宋梓峰看得怒气勃发,藏在袖中的拳头暗暗握紧。
“还不够……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整个‘明心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他知道,他需要等待,需要变得更强。
而那个神秘的“玄门传道系统”,是他最大的依仗。
远在“佛光大陆”其他地方,已然开始着手布置更多种子的李云景,通过“天雷帝印”感应到宋梓峰的心境变化,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种子已经播下,并在顽强生长。
至于它何时能破土而出,长成撼动大树的巨木,就看其自身的造化了。
他不会把赌注下到宋梓峰一人身上,“佛光大陆”之上,和宋梓峰一样的人,成千上万,数不胜数。
他要找更多的种子,一一培养起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有朝一日,这些人成长起来,爆发了反抗佛门的力量,想来佛门的高僧们一定会非常震惊吧?
数月过去,“佛光大陆”依旧笼罩在檀香与诵经声中,表面的宁静下,暗流悄然涌动。
宋梓峰盘坐在自己那间四处漏风的破屋内,五心朝天,按照《五行真诀》的法门搬运周天。
体内那缕微弱却坚韧的灵气,如同溪流般在干涸的河床中艰难前行,一点点拓宽着经脉,滋养着肉身。
炼气三层,在真正的修士眼中依旧渺如蚁,但对于曾经的凡人宋梓峰而言,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耳目聪慧远超常人,力气倍增,更是掌握了“敛息术”、“轻身术”等基础法术,足以在凡人世界藏身保命。
但他深知,这点微末道行,在掌控一方的“明心寺”面前,不堪一击。
那日定心和尚嚣张跋扈的嘴脸,村民们绝望无助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底。
力量,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叮!检测到宿主修为稳固,发布长期任务:玄门星火。】
【任务要求:于佛光大陆暗中考察,寻找心性质朴、对佛门心存抵触、具备培养潜质者,记录其信息。每成功引荐一人通过初步考察,视其潜力获得相应贡献点。贡献点可兑换功法、丹药、法器。】
【当前贡献点:0】
系统光幕适时浮现,清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寻找同道?”
宋梓峰眼中精光一闪。
他明白,单凭自己一人,想要撼动佛门无疑是痴人梦。
若能聚集志同道合之辈,星星之火,或可燎原!
接下任务后,宋梓峰的生活似乎并未改变,依旧那般懒散不羁。
但他外出的频率明显增高,活动的范围也不再局限于“马家村”和附近山林。
他借口采药、狩猎,开始游走于“梵轮国”西境的各个村镇,甚至冒险靠近一些较的城池。
他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
在“霞镇”,他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因不愿剃度出家,被家中长辈责打,却死死咬着嘴唇,眼神倔强,一声不吭。
宋梓峰默默记下了他的样貌和住处。
在“清水河”畔,他听闻一个老渔夫,只因打捞起一尊顺流而下的破损佛像,未曾恭敬送回寺庙,而是觉得碍事随手扔回河中,便被巡游的僧侣当众鞭笞,勒令其斋戒忏悔三月。
老渔夫表面顺从,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怨愤。
宋梓峰在河边“偶遇”老渔夫,闲聊中,听他借着酒意,痛骂秃驴欺人太甚。
在一处被寺庙兼并了田产,沦为佃户的村里,他看到一个机灵的少年,偷偷用泥巴捏成和尚的模样,然后狠狠踩碎,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诅咒。
这些人,或许没有灵根,或许资质平庸,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对佛门的统治心存不满,保有着一份未被完全磨灭的本真与反抗意识。
宋梓峰没有贸然接触,他只是如同一个沉默的记录者,将看到、听到的一切,通过心神传递给“系统”。
他行事愈发谨慎,深知一旦暴露,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更会连累这些潜在的“同道”。
与此同时,远在亿万里之外,李云景的本尊正漫步于“佛光大陆”另一端的“金蝉佛国”。
他的白袍依旧洁净,如同云游的书生。
神念却如同无形的蛛网,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极速蔓延。
他的感知比宋梓峰敏锐何止万倍。
他能“看”到,一座繁华寺庙的地宫中,年迈的主持为了延寿,正用邪法抽取童男童女的先天元气,脸上满是贪婪与狰狞,与殿上宝相庄严的金佛形成讽刺对比。
他能“听”到,某个虔诚的村里,老妇人将最后一点粮食捐作香油钱,祈求佛祖保佑生病的孙子,自己却饿得奄奄一息,而寺庙的仓廪却堆满米粮。
他能感应到,一些偏僻的角,有少年对着寺庙方向咬牙切齿,有女子因不愿被纳入“明妃”之列而悬梁自尽,有匠人因雕刻佛像稍有瑕疵而被毒打致残……
众生皆苦,佛寺如笼。
李云景面无表情,眼神却愈发冰冷。
他屈指微弹,一道道微不可查的流光,蕴含着最基础的《五行真诀》引气法门以及一丝微弱的“系统”印记,如同蒲公英的种子,悄无声息地飘向那些被他“标记”的灵魂。
这些“种子”入识海,并不会立刻激活,只会潜藏起来,潜移默化地增强宿主的感知和体魄,并在其遭遇极大不公或产生强烈反抗意念时,才会被触发,给予一线机缘。
他播撒的范围极广,数量众多。
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宋梓峰那般迅速抓住机遇,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人能够崭露头角,便足以在未来汇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时间,在佛光的笼罩下,仿佛凝固而缓慢。但对于某些人来,改变正在悄然发生。
“梵轮国”边境,一个被寺庙压迫得家破人亡的猎户之子,在深山被猛兽追杀,坠入山洞,绝境中“系统”激活,得授《庚金剑诀》残篇。
“金蝉佛国”某处,一个因揭露寺庙放贷盘剥而被囚禁的魄书生,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于墙上无意间刻画下蕴含道韵的图案,引动了识海中沉睡的“种子”,获得《浩然养气篇》。
“琉璃净土”边缘,一个自幼被送入寺庙当杂役、却因心性质朴不愿同流合污而备受欺凌的沙弥,在深夜打扫藏经阁时,于某本佛经夹页中发现了一篇玄门吐纳术,与他识海中某种感应悄然契合……
星星之火,已然播撒,散在这片大陆的各个角。
李云景立于一座荒山之巅,遥望“明心山”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看到了仍在咬牙坚持、默默积蓄力量的宋梓峰,也看到了更多刚刚点燃的、微弱的火苗。
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
“佛光普照?”
“呵……且看这燎原之火,何时能焚尽这虚伪的灵山。”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一场席卷整个“佛光大陆”的风暴,已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埋下了最初的引线。
李云景一步踏出,脚下空间泛起涟漪,再出现时,已是在一片梵音缭绕、金光冲霄的佛土之外。
眼前,一座恢弘到难以想象的寺庙坐于云端。
无数舍利塔尖刺破云层,琉璃瓦片在日光下流淌着七彩毫光。
巨大的“卍”字佛印在虚空中缓缓旋转,洒无尽祥和气息。
檀香之气浓郁如实质,凝聚成朵朵金莲,在云海间沉浮绽放。
寺门上方,一块巨大的匾额悬挂,以佛门梵文书就,“迦叶宝光寺”。
仅仅是站在这寺庙外围,便能感受到那股浩瀚无边的佛力,如渊如海,深不可测。
与“明心寺”相比,此处方显佛门真正底蕴,乃是“佛光大陆”乃至整个“天澜星”佛道源流之一。
“南无阿弥陀佛。”
一声平和悠远的佛号响起,一位身披寻常灰色僧衣,面容枯槁,眼神却澄澈如婴儿的老僧,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寺门前。
他手中持着一串古朴的木质念珠,每一步下,脚下自然生出金色莲台虚影。
正是迦叶宝光寺的当代住持,亦是佛门有数的大能之一,大悲禅尊。
“李宗主远道而来,贫僧有失远迎。”
大悲禅尊双手合十,微微颔首,目光平和地看向李云景,并无丝毫敌意,反而带着一丝探究与了然。
“禅尊客气了。”
李云景拱手还礼,神色淡然:“李某游历至此,听闻宝光寺乃佛门圣地,特来叨扰,见识一番。”
他心中清楚,自己之前在“三十六洞天”闹出的动静,以及近期在“佛光大陆”的些许行迹,恐怕瞒不过这等存在。
对方亲自相迎,既是礼数,也是一种无形的震慑与观察。
“李宗主请。”
大悲禅尊侧身引路,态度温和。
两人并肩步入寺中。
沿途,可见罗汉堂、菩萨殿、藏经阁……无数僧侣各司其职,或静坐参禅,或辩经论法,或施展佛法浇灌灵植,一派祥和兴盛景象。
浓郁的天地灵气与精纯佛力交织,使得此地宛如人间佛国。
与宋梓峰所在“明心山”的压抑,以及李云景神念所及之处的种种阴暗相比,这“迦叶宝光寺”堪称净土,是佛门光明正大的一面。
然而,李云景心如明镜。
正是这至高圣地的光辉,映照出了底层无数寺庙的阴影与腐朽。
没有顶层的默许甚至某种程度的纵容,下层的“明心寺”之流,岂敢如此肆无忌惮?
佛光普照,却照不尽自身门下的污秽。
大悲禅尊直接将李云景引至后方一座清净的禅院。
院中古松苍劲,石桌石凳古朴自然。
桌上已摆好了几样清淡的素斋:一钵清水,几碟时蔬,两碗粟米饭,不见半点油腥,却散发着淡淡的灵气与食物本真的香气。
“山野寺,无甚珍馐,唯有清斋寡水,还望李施主勿要见怪。”
大悲禅尊示意李云景坐下。
“禅尊过谦了。”
李云景安然座,目光扫过斋饭,“灵泉烹茶,净水煮饭,灵植为蔬,返璞归真,已是难得。”
两人对坐,默默用斋。
气氛安静祥和,只有微风拂过松针的沙沙声。
斋饭用毕,有沙弥无声上前撤去碗碟,奉上两杯清茶。
大悲禅尊这才抬起眼帘,看向李云景,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直指核心:“李施主近来,似乎对我佛门颇有些……微词?”
李云景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神色不变:“禅尊何出此言?”
“施主雷霆手段,震慑三十六洞天,威名传遍天澜。”
大悲禅尊目光深邃,“而后便云游至我佛光大陆,足迹所至,虽未显山露水,但贫僧能感觉到,这片大陆的‘因果线’,近来颇多细微扰动,皆与施主气机隐隐相关。”
“尤其是那‘明心寺’辖下,一隅之地,似乎有异数萌芽,气运隐有勃发之象。”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等微末变化,本不入流,却因与施主牵涉,便显得不同寻常了。”
李云景心中微凛,这大悲禅尊果然神通广大,竟能隐约察觉到宋梓峰那里因“系统”带来的细微气运变化,甚至将其与自己联系起来。
不过对方显然无法洞悉“系统”本质,更不知晓他广撒网的行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李云景放下茶杯,语气平淡,“或许是哪个凡人得了机缘,亦或是佛门自身因果循环,与李某何干?”
“莫非禅尊认为,李某会闲来无事,去点化几个凡夫俗子,与佛门为难不成?”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佛门自身可能存在的问题,又将自己摘了出去,姿态摆得极高。
我李云景要动手,也是直接找你们这些高层,何必费心费力去培养底层?
如今,以他的战力,当世前五,真的和佛门高层做过一场,胜算极大。
就是眼前的佛门第一人,也未必能够稳赢!
正是有了这份恐怖力量,李云景的话,倒是有了几分“真诚”。
“施主所言,不无道理。”
大悲禅尊深深看了李云景一眼,脸上无喜无悲:“佛门广大,难免龙蛇混杂,有不肖之徒借佛名行恶,此亦是我等监管不力之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然,佛法无边,普度众生。”
“些许瑕疵,难掩佛光之正大。”
“我佛门自有清规戒律,清理门户,亦是我等分内之事。”
“外人之手,还是莫要轻易沾染为好,以免……引火烧身。”
最后四个字,他得极轻,但禅院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那古松的枝叶都停止了摇曳。
这是警告,也是最后的底线划分。
李云景闻言,忽然笑了。
他笑得云淡风轻,仿佛没有感受到丝毫压力。
“禅尊多虑了。”
他站起身,白袍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李某行事,但求问心无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至于佛门内部事务,李某并无兴趣插手。”
他走到禅院门口,回身看了一眼那庄严肃穆的寺庙,目光似乎穿透重重殿宇,看到了那端坐九品莲台之上的金色佛像。
“只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根基若腐,大厦虽高,亦有倾颓之危。”
“禅尊,好自为之。”
言罢,李云景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雷光,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禅院内,只剩下大悲禅尊一人。
他默然静坐良久,手指轻轻拨动着念珠,眼神古井无波,最终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随风消散。
“劫数……还是机缘?”
他抬头,望向李云景消失的方向,目光仿佛看到了未来那隐现的、席卷大陆的风暴雏形。
李云景离开了“迦叶宝光寺”,心中并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