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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煞尽灯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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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哥!菊阿姨!”

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小七和阿蛮顶着风雪,一脸焦急地飞奔而来。他们显然一直在附近等候,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

“花哥!你怎么样?”小七看到花痴开几乎完全依靠菊英娥搀扶才能站立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和菊英娥一起架住他。

阿蛮虽然没说话,但眼中也充满了担忧,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冰窟出口的方向,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刃上。

“我……没事,”花痴开看到伙伴,心中稍安,“屠万仞……已经走了。”

“走了?”小七一愣,看了看花痴开的状态,又看了看并无明显外伤的菊英娥,疑惑道,“那……结果怎么样?”

“回去……再说。”花痴开虚弱地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精力解释太多。

小七和阿蛮见状,也不再追问。阿蛮主动蹲下身,将宽阔的后背朝向花痴开:“花哥,我背你下山。”

花痴开此刻也顾不得客气,在小七和菊英娥的帮助下,伏在了阿蛮厚实温暖的背上。阿蛮稳稳地站起身,迈开大步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小七和菊英娥紧随其后,警惕地护卫在两侧。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更加艰难。风雪似乎更大了,能见度很低。阿蛮虽然力气大,但背着一个人在冰雪覆盖的崎岖山路上行走,也极为吃力,每一步都踩得积雪咯吱作响。

花痴开伏在阿蛮背上,意识有些模糊。体内煞气的冲突并未因为离开屠万仞而平息,反而因为他的虚弱而更加肆虐。冰冷与灼热两股气流在经脉中乱窜,如同脱缰的野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防线。脑海中,父亲惨死的画面、母亲流泪的眼睛、屠万仞冰冷的话语、以及“财神”、“慧眼”这些陌生的代号交织闪现。

“运之脉络……财神……慧眼……”

他喃喃着,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痴开,坚持住!别睡!”菊英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和无比的焦急。

小七也在旁边不断鼓气:“花哥,马上就下山了!找到镇子就有郎中了!”

花痴开能感觉到他们的担忧,他想回应,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勉强集中残存的意志,一遍又一遍地默诵“不动明王心经”的心法,试图安抚体内狂暴的煞气。但那心经此刻运转起来,也如同陷入泥沼,晦涩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花痴开感觉自己快要被那冰火两重天的痛苦吞噬时,阿蛮终于停下了脚步。

“到了!”小七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

花痴开勉强抬起头,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前方出现了隐约的灯火,似乎是一个位于山脚下的小小村落。

阿蛮加快脚步,朝着村口最近的一间亮着昏黄油灯的木屋走去。小七抢先一步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厚实皮袄、满脸皱纹的老猎人,他惊讶地看着门外这群不速之客。

“老人家,行行好,我兄长受了重伤,需要个地方休息,求您帮帮忙!”小七连忙拱手,语气急切。

老猎人看了看被阿蛮背着、脸色惨白如纸的花痴开,又看了看满脸焦灼的菊英娥,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开了门:“快进来吧,外面冷。”

一行人连忙进了屋。屋内陈设简陋,但比外面暖和多了。阿蛮小心翼翼地将花痴开放到土炕上,菊英娥立刻上前,用厚厚的皮褥子将他裹紧。

“他这是……”老猎人凑过来看了看,皱眉道,“不像外伤,是得了急症?还是……”

“是旧疾复发,加上受了风寒。”菊英娥连忙解释,不敢透露实情,“老人家,您这里可有热水?再有没有什么能安神缓解疼痛的草药?”

老猎人点了点头:“热水有,草药……我平时打猎备了一些金疮药和驱寒的姜草,不知道对不对症。”说着,他便去灶台边生火加热水。

小七和阿蛮帮忙打下手,菊英娥则坐在炕边,紧紧握着花痴开的手,不停地低声呼唤着他,生怕他意识彻底沉沦。

花痴开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无边无际的冰海和烈焰地狱中沉浮。屠万仞那精纯冰冷的煞气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经脉,而他自己强行催谷“不动明王心经”反击所引动的内火,又在不断灼烧他的五脏六腑。两种力量以他的身体为战场,进行着残酷的拉锯战。

更可怕的是精神层面的冲击。与屠万仞这种煞气凝练如实质的高手对熬,不仅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意志和心神的直接碰撞。屠万仞煞气中蕴含的无数负面情绪碎片,如同病毒般侵入他的意识,试图污染他的精神核心。若非他自幼被夜郎七以各种方式磨砺意志,又在“痴态”下心思纯粹,恐怕早在对熬中就已经心神失守,变成疯子或白痴。

但此刻,后遗症爆发了。

各种幻听、幻视不断出现。他时而感觉自己回到了夜郎府,正在承受夜郎七严苛的“熬煞”训练,痛不欲生;时而又仿佛置身于父亲被害的那个血腥夜晚,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时而又看到“财神”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带着嘲弄的冷笑;时而又听到“慧眼”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观测声……

他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痉挛,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嘴唇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千手……爹……”

“运……脉络……”

“财神……慧眼……”

“小心……眼睛……”

菊英娥听着儿子痛苦的呓语,心如刀绞,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知道,这是心神受损极重的表现。

老猎人端来了热水和捣碎的姜草。菊英娥小心翼翼地喂花痴开喝下一些热水,又将姜草敷在他的额头和手腕处,希望能起到一点驱寒安神的作用。

“他这情况,看起来很凶险啊。”老猎人叹了口气,“我们这穷乡僻壤,没有好郎中,最近的镇子也得走大半天的山路。这天气……”

言下之意,想要寻求有效的医疗救助,极其困难。

小七和阿蛮也面露难色。他们身上带的也只是寻常金疮药,对内伤和心神之损根本无效。

“只能靠花哥自己撑过去了。”小七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无力感。

就在这时,花痴开体内的两股煞气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冲突骤然加剧!他猛地身体一弓,喷出一小口暗红色的淤血,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气息瞬间变得极其微弱。

“痴开!”

“花哥!”

菊英娥和小七吓得魂飞魄散。

就在这危急关头,花痴开那几乎被痛苦和幻象淹没的意识深处,一点微光骤然亮起。

那是“不动明王心经”最核心的意蕴——不动不摇,如如明王。

夜郎七严厉的教诲仿佛在耳边响起:“痴儿,记住!熬煞之苦,如同炼狱焚身!但心灯不灭,明王自现!外煞如潮,我心如磐!一切痛苦,皆是虚妄!一切幻象,皆是魔考!守住本心,方见真如!”

父亲花千手那模糊而温暖的身影也仿佛出现在眼前,带着鼓励的眼神,将他推向那无尽赌局的道路。

还有母亲菊英娥那十几年如一日的思念与泪水……

伙伴小七、阿蛮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扶持……

以及……那隐藏在“痴态”之下,从未熄灭的,为父报仇、探寻真相的熊熊火焰!

“我不能……倒在这里……”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和意志力,如同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反弹!

他不再试图去强行控制、驱散那两股狂暴的煞气,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包容与冷静,去“观照”它们。如同明王端坐,观世间纷扰,而不为所动。

意念沉入那如同战场般的经脉,不再对抗,而是引导。以“不动明王心经”的心法为根基,将那冰寒煞气视为淬炼意志的寒冰,将那灼热内火视为锻炼精神的烈火。

冰与火的煎熬依旧,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似乎渐渐剥离了一层外壳,显露出其本质——那是一种极致的磨砺。

他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如同暴风雨中摇曳却始终不灭的灯塔。

渐渐地,那原本狂暴乱窜的冰火煞气,似乎在这种“观照”与“引导”下,变得温顺了一些。虽然依旧在冲突、在磨合,但不再是以毁灭他的身体为目标,反而像是在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拓宽着他的经脉,锤炼着他的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当花痴开再次睁开双眼时,窗外已是天色微明。

风雪似乎停了。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难以言喻的疲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耗尽了能量。但紧接着,他便察觉到身体内部的不同。

经脉依旧传来阵阵刺痛和空虚感,那是过度消耗的后遗症。但那种冰火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烈冲突感,已经大大减轻。两股煞气虽然未能融合,却似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如同两条疲惫的恶龙,暂时蛰伏了下来。

而他的精神,虽然同样疲惫,却有一种被洗涤过的清澈感。之前那些纷乱的幻象和呓语已经消失,脑海中的念头变得清晰而坚定。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

“痴开!你醒了?!”一直守在炕边,几乎一夜未合眼的菊英娥立刻察觉,惊喜地低呼出声。

趴在桌边打盹的小七和阿蛮也立刻惊醒,围了过来。

“花哥!你感觉怎么样?”小七急切地问道。

花痴开看着母亲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伙伴们担忧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尝试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干涩,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力气:“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

他能感觉到,虽然伤势依旧沉重,需要长时间调养,但最危险的关头,已经过去了。这次与屠万仞的极限对熬,虽然险些要了他的命,但也让他对“熬煞”和“不动明王心经”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和突破。他的意志,经历了一次彻底的千锤百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菊英娥喜极而泣,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了许多,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花痴开缓缓吸了一口气,冰冷却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劫后余生的真实感。他的眼神逐渐聚焦,变得锐利而深沉。

屠万仞的话语再次在脑海中清晰回响——

“财神”、“慧眼”、“运之脉络”……

新的目标,已经锁定。

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强敌环伺。但此刻,花痴开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以及更加炽烈的决心。

他看向母亲和伙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们……该去找‘财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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