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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我去救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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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漪整个身子都隐匿在光照不到的暗处,唯有袖上停了些光。

袖边上,拆了又改的如意锁,对得正正好。

也许不该改。

有些事,上天已有预言。

周汝心若刀绞,一阵强烈的悸痛之后,她无力地跌坐在棋盘前,望着归于原位的棋局,告诉她:

“父亲之死,非你本意,我只需查出真正下毒之人,向他索命,并不会因此牵累怪于你。但是,木芝,你并不爱他,也并不纯粹,你不能再嫁过来了。”

“我知道。”

木漪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她苦心经营的利益,头一次输给了情感这种东西。

情与爱,果真是不能碰的。一牵连,便是痛彻心扉的代价。

她续了口气,接着说:“我会去救他。”

*

谢春深抢亲,因陈擅打了配合,将那女子接回,勉强是被圆了下去,但之后他捉陈擅入廷尉府一事,就闹得朝野沸腾了。

元靖正要为此急事传唤他入宫,他却先一步带着伤冒着细雨,在太极殿偏殿跪等元靖,主动陈词。

“什么?你说周老是被段渊毒死的?他与周老无冤无仇,毒死了他除了与陈家结仇,他能有何好处!你说!”

谢春深若再多说一步,他与木漪厮混在先,抢亲在后的事情就要扯出来了,他自然不再往下说,只道:

“他并未在场,也是借不在场,将毒害周老嫁祸在我头上,陈二郎君也是这么以为,婚礼未举,过来便一剑刺伤了我。我将他押来,是想借他引蛇出洞,段渊下一步,便是要暗害陈二郎君了。”

元靖受不了一出接着一出的浪潮,自从段渊走后,他一人在位肆意兴风作浪,助了他的同时也做的太绝,将他之前在人前的仁爱,非攻全都丢光了,元靖甚至有些厌烦他。

偏偏又依赖他的肆无忌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利用中憎恶,憎恶中利用,实在压不下心中怒火,便怒中直言:“谢戎,你将朕当成什么,从一开始朕就看透了,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

元靖伸出手指,气的鼓涨,赤红着脸,指向谢春深总是暗藏锋芒,又格外优柔美丽的那双眼睛:

“你的眼里没有谢征,你的父亲,也没有段渊,你的师傅,甚至也没有朕这个天子!他们是你的工具么?朕是你的工具么?!

朕难道只是你攀权掌利的工具么?!朕不是,不可能!朕不会再任你如此践踏朕的尊严了!朕要赐死毕覆!马上放了陈擅,向陈家负荆请罪!”

元靖吼叫,怒火烧中抬脚踹了白玉台,又推翻了放书的博古架。

一屋子的宫婢都瑟瑟发抖地跪下,还有守在门外的毕覆,两腿一软,整个人撞在门前,门上“哐当”,门外人影滑落,直接昏死了过去。

谢春深站起来,“知子莫若父,知道师莫若徒。军权收握,只差最后一步,边关战事一平,再无羌人之扰,陛下即可坐享其成,轻易打造一个太平盛世。

而这盛世里,陛下还能找到第二个能制衡段渊的人么?

段渊理政之贤名已家喻户晓。而我有恶名,人人闻风丧胆。

如果陛下只需段渊来辅佐陛下,那请陛下,立即赐死我。”

元靖大笑两声,“你在威胁朕?来人!”毕覆已经昏了过去,喊了两声,是毕语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匍匐在地:“陛下吩咐!”

“赐毕覆白绫一条,立刻处绞!”

毕语面白失色,“求陛下……”之后咬住舌头,舌头咬出了血,也不敢松。

谢春深淡淡告诉毕语:

“去办吧。”他蹲下去,轻柔地安慰毕语,“以后,你就是外侍省大监了,替你师傅,撑起外侍省。”

毕语重重磕地,很快额头磕破了,血渍留在地砖上。

谢春深又转过身,冷沉跪问,“陛下是不是要继续颁旨?是赐我一杯毒酒,还是一根绫带?”

元靖两个眼珠都快瞪出来了,额头上筋脉尽数暴起,汗珠滚落,唇颊已由红转为气塞的青紫色,整个人随时要气过去了,“你……”他目呲欲裂,“你……”

整个太极殿偏殿静可掉针,所有人都将脑袋埋入胳膊中,只怕一个牵连便脑袋不保。

元靖这般口齿龃龉,濒临崩溃地憋拗了半晌,终收回了方才的敕令,留了毕覆一命,又大吼一声让所有人滚出去。

君权不可亵渎,天子不可直观,可权淫,阴谋,帝王制衡之术,又不能用一人生死潦草断之。

所以元靖愤怒。

他一把扯起谢春深的衣襟,扬手用力给他一拳,将他的伤口都崩开了,裂眼暴喝道:

“立马放了陈擅!”

谢春深胸口前一下血流如注,元靖看也不看甩头走了,他咳嗽几声,摁着崩裂的伤口要起来。

木漪总要想尽办法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可他从小受打惯了,渐渐自己也厌恶这幅躯体,总是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饿了半天加上跪了太久,再也捱不住了。

眼前一黑,昏栽下地。

而此时,木漪打听到陈擅所在之处后,也彻夜辛苦熬着,在连夜制一块令牌。

她需去廷尉府,使诈将陈擅带出。

??这个故事到这里为一个节点,此后就慢慢收尾了。就是棋盘上,没有棋子认为自己应当是棋子,没有人是傻瓜,男主肯定会受到应有的反噬的,女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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