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观察者！（2 / 2）

惨胜与余波——未定的休战

噗通！

沈飞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带著肺部的灼痛和血腥味。外骨骼发出过载的警报，但他终於从那种意识被撕裂的边缘挣扎了回来。

外界的战斗，也隨著“源点之石”能量场的微妙变化和沈飞小队、守护者的拼死抵抗而逐渐平息。“拾荒者”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似乎接到了撤退指令，残余人员利用烟雾弹和地形掩护，迅速脱离了战场。

山谷內再次恢復了寂静，只剩下硝烟味、血腥味以及那仿佛永恆的风啸。

朗嘎走到沈飞身边，看著他苍白如纸、七窍渗血的惨状，眼神复杂无比。他伸出手，一股温和而带有安抚效果的能量缓缓渡入沈飞体內，帮助他稳定几乎崩溃的心神。

“你……与『天铁』进行了最深层的交锋……”朗嘎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与骇然，“歷代守护者，无人能做到这一步，更无人能……活著回来，並且似乎……让『天铁』改变了它的『节奏』。”

沈飞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那深邃的裂缝，感受著那虽然不再actively攻击，但依旧如同深渊般凝视著的庞大意志。

“它没有改变……只是……换了一种观察方式。”沈飞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危机……远未解除。”

他只是为人类文明爭取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一个被“观察”而非直接被“优化”的窗口期。而这个窗口期能持续多久，完全取决於他们未来的行为，以及他们能否真正找到与这高等存在共存，或者说，让它认可人类文明存在价值的方式。

普莱斯等人围拢过来，看著沈飞悽惨的模样，都鬆了口气，却又心情沉重。他们贏了这一仗，但面对的，却是一个更加庞大、更加莫测的未来。

“我们……需要更多关於这块『石头』的信息……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它……”沈飞在普莱斯的搀扶下站起身，目光依旧坚定，“还有亚歷山大……他是关键……”

狩网者团队，带著重伤的队员和更加沉重的使命，在守护者默许的目光中，开始撤离这片圣地。背后的裂缝深处，那点幽光依旧在规律地脉动，仿佛一只半睁半闭的、冷漠注视著世间的……巨眼。

........

撤离西藏的过程比来时更加艰难。沈飞虽然凭藉钢铁般的意志从与“源点之石”的意识交锋中存活下来，但精神层面遭受的创伤远超物理伤害。他时而陷入昏迷，时而在噩梦中惊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对外界的刺激反应迟钝。奈芙蒂斯不得不给他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和神经稳定剂，才勉强维持住他意识的稳定。

朗嘎派出了两名最得力的年轻守护者，熟悉山间秘径的扎西和丹增，为他们引路，避开了可能还存在危险的区域。一路上，队伍的气氛沉重得如同高原铅灰色的天空。普莱斯和幽灵轮流背负著大部分装备，沉默地前行。夜鶯则始终游弋在队伍外围，警惕任何可能的追踪。

经过数日艰难的跋涉，他们终於与接应的“利维坦”深潜器匯合。当舱门关闭，將外界凛冽的寒风与无形的压力隔绝后，所有人才真正鬆了一口气，隨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

“利维坦”內部，医疗舱紧急启动。奈芙蒂斯和隨队军医对沈飞进行了全面检查。

“脑波活动极度紊乱，部分神经连接出现功能性断裂跡象，类似於……重度脑震盪叠加信息过载休克。”军医看著扫描结果，脸色凝重，“他的大脑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图书馆的所有信息，然后又被颶风搅乱。能恢復多少，需要时间，更需要奇蹟。”

普莱斯一拳砸在金属舱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无法宣泄心中的无力感。

他人也或多或少带著伤。

普莱斯的肩胛骨骨裂，幽灵的肋骨断了两根，奈芙蒂斯因为过度使用脑力辅助分析而精神萎靡，连金幣也因为长时间维持高负荷数据链路而眼底布满血丝。只有夜鶯看起来相对完好，但眼神中也难掩疲惫。

这是一场惨胜，他们用几乎全员带伤的代价，

换来的是一个观察者身份的暂时確认，和一个未知的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