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怨气化柱,直衝斗牛(2 / 2)
“因为他平时都是以魂体的形態存在,相貌千变万化,就算看清了也没有意义。”
这个回答让陈野有些意外,平时都以魂体形態存在,这不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老鬼吗。
“那修为呢”
“很难说,毕竟各家宗门流派的等级评判標准不一样,並没有一个公认的说法。”
“不过他对魂魄的研究已经到了一个很深的境界。”
说到这,夏凌双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后怕,“我曾亲眼见过他用几个残缺不全的魂魄拼凑出了一个全新的,拥有独立意识的魂体。”
此话一出,连陈野的眼皮都跳了一下。
拼凑魂魄
白瓔珞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她主修的九幽秘典也涉及到神魂,但最多也就是魅惑、扰乱,与这种创造性的手段相比还是有些不太够看。
“同时这次南河郡的大灾就是他在幕后主使。”夏凌双继续说道。
“我怀疑他现在很可能就在郡城之中,亲自主持大阵。”
“等到怨气和生魂积攒足够,他就会开启最终的大阵,將整个南河郡炼化。”
听完夏凌双的这番话,陈野的心头也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预想过戾魂宗的计划会很疯狂,却没想到会疯狂到这种地步。
更让他感到紧迫的是,那个神秘的戾魂宗宗主,一个能將残魂拼凑成独立意识的老鬼很可能就在郡城之中亲自主持这一切。
那將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
所以他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陈野的目光从那座由头颅堆砌而成的京观上移开,落在了广场周围那些跪地而拜的无头尸身之上。
“传我命令。”
“在城中各处泼洒火油,日落之前,我要让这座永安城化为一片火海。”
“是!”
眾人没有半分犹豫,立即开始执行这道冷酷的命令。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云州城。
学宫,观星台。
此台高达百丈,乃是整个云州城最高的建筑,由天外陨铁铸就,上面篆刻著密密麻麻的星辰轨跡图。
一个身穿月白色儒衫,气质清冷的女子正负手立於台顶,仰望著天穹。
正是从闭关中甦醒不久的学宫大儒,景昭寧。
此刻的她眉头紧锁。
三天前,夜观天象的景昭寧发现了代表著灾厄与杀伐的荧惑之星大放异彩,其光芒直指南河郡方向。
等到今天她更是看到了一股由无尽怨气与死气匯聚而成的黑红色气柱从南河郡的方位冲天而起,其势之凶甚至染黑了半边天幕。
“怨气化柱,直衝斗牛————这是屠戮了多少生灵才造就了如此惊天的业障”
景昭寧喃喃自语,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忧虑与凝重。
南河郡,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她不禁想起那个被女帝派去南河郡賑灾的年轻人。
陈野。
那个满身情孽,却又道心坚韧,甚至能撼动自己心境的浪荡子。
以他的手段和心性,真的能应对如此滔天的浩劫吗
景昭寧的心中闪过一丝怀疑,看来南河郡的灾情远比朝廷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是时候走一趟了。”
景昭管寧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身为儒家大儒,秉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信念,自然不能坐视此等惨剧发生而无动於衷。
而就在她准备动身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师妹,稍安勿躁。”
景昭寧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健硕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正是她的师兄顏夫子。
“师兄,你怎么来了”
顏夫子走到她的身边,同样抬头看了一眼那不祥的天象,嘆了口气:“这么大的动静我若是再感觉不到,这几十年圣贤书就真的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师兄,所以你的意思是————。”景昭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顏夫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我是来提醒你,此次南河郡之行凶险异常,你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此话何意”景昭寧不解。
就在这时,只见顏夫子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龟甲,递给了景昭寧。
“这是我方才用易数推演的结果,你自己看吧。
景昭寧接过龟甲,只见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这些裂纹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卦象。
当看清卦象的瞬间,饶是她心境沉稳,心头也不由得一颤。
“这是————十死无生之局!”
日落时分,残阳如血。
永安城內,数百名京营锐士面无表情地穿梭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將一桶桶火油泼洒在房屋、店铺,以及那些倒毙的尸骸之上。
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火油味,与那浓郁的血腥腐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加诡异难闻的气味。
当最后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消失,陈野平静的声音从城外传来。
“点火。”
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兵同时將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轰—!
火龙瞬间在城中各处肆虐而起,乾燥的木质建筑和浸满火油的尸体成为了最好的燃料。
不过眨眼间,整座永安城便化作了一片巨大的火海。
熊熊的烈焰冲天而起,將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红。
悽厉的风声在城中呼啸,仿佛是无数亡魂在火中的哀嚎。
城外的眾人静静看著这一幕,每个人的脸都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而那股令人心悸的怨气与死气在烈焰的焚烧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冰雪消融,渐渐变得稀薄。
陈野站在马车旁,神情淡漠。
在他的视野中,这座城市上空那片浓郁的黑红色气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就这样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火势才渐渐平息下来。
曾经雄伟的永安城,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废墟,只剩下残垣断壁还在冒著缕缕青烟。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混杂著焦臭和草木灰烬的味道。
虽然难闻,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怨气和死气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启程。”
陈野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登上了马车。
车队再次缓缓启动,绕过这片废墟,继续朝著东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