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京华才女初展翼,顺德伏线暗埋(1 / 2)
陆炳那杯意味深长的茶尚有余温,
苏惟瑾的车驾已驶入了京郊地界。
官道两旁,秋色愈浓,
粟田里只剩下一茬茬金黄的粟桩,
农人正弯腰拾掇,
准备迎接冬日的萧瑟。
京城的繁华喧嚣,
似乎已能透过这清冷的空气隐隐传来。
就在苏惟瑾于大同边镇挥洒才智、
与锦衣卫指挥使暗通款曲的同时,
京城里,另一朵与他命运息息相关的解语花,也正悄然绽放。
赵文萱抵京已有段时日。
她并未如寻常闺秀般只困守于父亲新置的、
略显逼仄的国子监博士宅邸内。
父亲赵明远虽只是个正七品的博士,
清贵却无实权,但在文人圈子里,
国子监这块招牌终究有些分量。
赵文萱本就才情出众,
加之其父有意无意地引荐,
很快便在一些不太扎眼、
却颇有格调的文人小聚、
闺秀诗会中崭露头角。
这日,恰逢一位德高望重的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夫人举办赏菊诗会。
与会者多是些中低级京官的家眷或颇有才名的寒门士子,
气氛不算顶奢靡,
却自有一股书卷雅致。
亭台楼阁间,菊花争奇斗艳,丝竹之声若有若无。
诗会惯例,自然少不了吟诗作对。
轮到赵文萱时,她并未选择常见的闺怨秋思,
反而以菊喻志,作了一首七律:
“西风岂是摧花手,
炼就真金枝上头。
冷露无声侵铁骨,
寒霜有意镀金瓯。
不随桃李争春色,
独向乾坤证晚秋。
莫道孤芳唯自赏,
清香原为故人留。”
诗境开阔,格调清奇,
尤其是“炼就真金”、“独证晚秋”之句,
隐隐透出一股不输男子的胸襟气魄,
顿时引来一片低声赞叹。
随后谈及《诗经》中“风”诗与当时民情的关系,
她引经据典,见解独到,既不泥古,
又能结合当下吏治民生,娓娓道来,
令在场几位自视甚高的年轻举子都听得频频颔首。
席间一位穿着朴素、
气度却雍容不凡的老夫人,
一直安静地听着,
此时不由得多看了赵文萱几眼,
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诗会散后,这位老夫人特意让身边嬷嬷留下赵文萱,
温和地问了几句家常,
得知她是新任国子监博士之女,
更是点了点头。
“好个灵秀通透的孩子,
这诗做得有筋骨,话也说得在理。
难为你父亲教导得好。”
老夫人拉着赵文萱的手,
语气慈祥。
“老身姓杨,夫家姓费。
日后若得了闲,可常来我府上坐坐,
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赵文萱心中微震,
她虽不知这位费老夫人具体身份,
但观其气度、身边仆妇的规矩,
以及周围人对她的隐隐敬畏,
心知绝非寻常老妇。
她连忙敛衽行礼,恭敬应下:
“承蒙老夫人厚爱,文萱荣幸之至,
定当常去聆听教诲。”
事后一打听,赵文萱才暗暗吃惊。
这位徐老夫人,竟是当朝次辅、
文渊阁大学士费宏的嫡母!
费阁老以清流自居,家风严谨,
其母更是素有贤名。
能得到费老夫人的青眼,
无疑是意外之喜。
此后,赵文萱便成了费府的常客。
她知书达理,谈吐不俗,
又懂得倾听,深得老夫人欢心。
在陪老夫人说话、抄经、赏花的过程中,
她虽恪守本分,从不主动打探朝政,
但偶尔也能从老夫人随口的感慨、
或府中女眷闲谈的零碎信息中,
听到一些高门大户对时局的看法。
比如,陛下对大同兵变后续的关注,
朝中对新任大同巡抚人选的争议,
甚至隐约提及某些勋贵对苏惟瑾此番“出风头”的微妙不满……
赵文萱心思缜密,
将这些零零星星的信息默默记在心里,
然后通过父亲衙门里一位极可靠的老书办(早年受过赵明远恩惠),
用隐秘的渠道,
将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闲话”整理成简讯,
送往已在大同的苏惟瑾处。
苏惟瑾刚回到京城钦差行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