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贵客临门添纷扰(2 / 2)
结亲本是结两姓之好,可若小辈们过得不好,这亲家只怕最后要结成冤家。”
郡主被她这番言论说得一愣,随即气笑了,指着她道:
“好你个丫头,连我老人家的陈年旧事也敢拿来打趣!”
然而笑过之后,她眼中却掠过一丝复杂与黯然,叹道。
“不过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我那二儿子如今还不肯回来见我呢。
他媳妇,自打过门后,便一直住在庙里吃斋念佛,说什么做了居士,不肯回府。
可不就是当年我强扭的瓜不甜么……”
望舒只知道郡主有位长子在府城为官,却从未听闻还有位次子,不由得面露疑惑。
郡主见她神情,才恍然想起这桩家丑早已被刻意遗忘多年,无人敢提,便苦笑一声,解释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他们怕我生气,都瞒着不敢提。
当年老二非要娶一个体弱多病的姑娘,我嫌那姑娘福薄,没答应,硬是给他聘了一位武将家的小姐。
说亲时他倒是一副乖顺模样,谁知成亲当日,竟给我留下一封信。
说既然是我要娶这家姑娘,便把新娘留给我了,他自己浪迹天涯去了。”
她语气平淡,却难掩其中的伤怀与无奈:
“当时我便气撅了过去。
醒来后才知,他早已跟那个病秧子姑娘告别了。
这些年,他隔几年才会寄封家书回来,只报平安,从不肯说自己身在何处。
头十年,我还派人四处寻找,后来也灰了心,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罢了。
我也知道,他与他父亲,也就你堂祖父,私下必有联系,那老头子偶尔会故意在我面前透露些他的零星消息,安抚于我。”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积郁尽数吐出,再看向望舒时,目光已恢复了平静:
“你能这般想,也好。
象我这般终究觉得对不住我那二儿媳。
那个病秧子姑娘,在老二走后第三年便没了。
我看老二不回来,但提出为老二夫妻办和离,放我那二媳妇归家另嫁。
可她竟说如今念佛念得心里清净,和离与否,已不重要了。
我若强行将她送回娘家,反倒不成全,此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今日听你这番回答,我倒觉得自己当年是太过狭隘固执了。”
郡主自嘲地笑了笑,“当初他若真娶了那病秧子,又能如何?左右不过几年光景,人去了,我照样可以为他另择佳妇。
为何当时就非要较那个劲,闹到母子离心、误人终身的地步呢……”
望舒在一旁听得心下恻然,很想分辨一句:
病秧子又如何?未必不能医治调养啊!
她不由得联想到黛玉,心中顿时一紧,若日后接回黛玉,郡主见她那般柔弱,是否会心生不喜?
自己又该如何从中转圜?
随即她又安慰自己,郡主多半不会在扬州久居,此事并非迫在眉睫。
“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郡主挥挥手,神色间带着一丝疲惫与释然。
“你且去吧。
日后若有人来提亲,或是你自己有了什么想法,再来与我说。
只要我还在,总能替你周旋一二。”
望舒再次行礼告退,走出西厢房,才觉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长长松了口气。
幸好郡主明理,并未强求。
日后有郡主这块“金字招牌”挡在前面,回绝那些不合适的提亲,底气可就足多了,也不怕轻易得罪人了。
只是,如今家里供着两尊大佛,每日需得小心应对,劳心劳力。
望舒只觉得身心俱疲,回到自己房中,便唤来手法日渐娴熟的汀雨,让她给自己好好按一按酸胀的肩颈。
汀雨的手指力道适中,穴位拿捏得也越发精准,望舒舒服得昏昏欲睡。
意识正模糊间,忽听得外间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正与汀荷低声交谈:
“汀荷姐姐,王爷在前厅,说是急事,要请夫人立刻过去一趟。”
望舒闻言,心下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与无奈。
这才刚迷糊一会儿,怎的又来了?
真是不得清静!
可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得挣扎着起身。
这两位贵客,哪一尊她都开罪不起。
前厅里,东平王并未安坐,正背着手在地心来回踱步,显得颇有些焦躁。
望舒整了整仪容,上前敛衽行礼:“王爷此时传唤妾身,不知有何急事?”
东平王见她来了,这才停下脚步,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在主位坐了。
脸上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尴尬,清了清嗓子,方道:
“你坐。是这么回事,外祖家那处宅子,本王已派人办妥了过户手续。”
他顿了顿,搓了搓手指,继续道:
“只是,小妹此番南下,随身带的人手有限。
那宅子里原有的仆役,本王是断然不敢再用的。
这内院挑选奴婢、安排职司的人手本王却是不好亲自出面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些,带着讪讪的笑意,“这不只得再来麻烦林夫人你出这个头了。”
望舒听得一怔,疑惑道:
“王爷,这内院人手安置,您不应该是去与堂祖母商议吗?让她身边的胡嬷嬷出面操持,岂不更为妥当?”
东平王连忙摆手,身子微微前倾,将声音压得更低:
“你可千万别跟我小妹提这事。
我如今是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没什么信心,连带着,对小妹那边……唉,也放心不下。”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带着自嘲与无奈。
“我看你府上这些下人,倒是打理得干净清爽,行事也颇有条理规矩。
再者,小妹说了,那宅子日后终究是要给你的。
这清理门户、安排人手的事,不由你来负责,还能由谁?”
他低下头,语气变得有些消沉:
“说来惭愧,我们兄妹三人,在这识人辨人上,怕是都栽过大跟头。
别说我和小妹,便是老二……他若真能明察秋毫,又何至于闹到如今这般田地?”
这话语中,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力与自我怀疑。
望舒听他此言,心下恍然,这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可她自己也并非火眼金睛啊。
府里能用的人,多是经过文嬷嬷和秋纹层层把关筛选出来的。
那郡主府未来的规模,要接待郡主、王爷,不久后还有一位贵人,所需仆役数量绝非小数,品性要求更是苛刻。
直接拒绝恐惹王爷不快,望舒只得采取拖延之策,小心翼翼地道:
“王爷,此事关系重大,是否容妾身先请示过堂祖母?听听她老人家是何章程?”
她一边说,一边留意着东平王的神色,生怕触怒了他。
东平王却摆了摆手,敷衍道:
“你自行安排便是,时间紧迫,那边宅子需尽快收拾出来。
若届时人手一时招募不齐,便从你府上先调派一半得力的人手过去应应急。
总归这次,绝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他最后一句话,非常强硬。
望舒被这话噎得一时语塞,心中叫苦不迭。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下了死命令。
不仅要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她,连她自家的人手都要被征用。
送走东平王,望舒独自坐在厅中,只觉得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阵发紧,这千斤重担压下来,真真是头疼欲裂……ru2029
u2029所以大腿哪有这么好抱,得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接过权柄,不是人家给你个授个权,你就能号令天下了,你得先有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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