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自请下堂(2 / 2)
冯牧之再举茶盏,喝出烈酒的架势:“这还不算……”
贺三郎咽了咽口水,他就说,单凭那一点,不至于叫冯牧之恨成这样。
“什么书香门第,什么柔和贞顺,原来……原来是个……淫……”冯牧之说不下去。
他很想叫骂一番,但他的教养不许他这么做,哪怕贺三郎同他关系匪浅,他也不会将更具细的事情告诉他。
新婚之夜,他察觉到召元娘非处子之身,尽管她刻意在他身下做出一副难挨痛苦的样子,可那里的紧度骗不了人。
之后几日,再观她床笫间的情态,就知他这位新婚夫人是个惯耍风月之人。
有这前因,他便多留了心眼,结果叫他发现……直到现在,冯牧之再想起那日的情形,仍觉得恶心不平。
“你今日又要出门?”
冯牧之看着眼前的妻子,召元娘。
召元娘的眉眼很有特点,眉毛细长,她爱描当下时兴的柳叶眉,弧度挑得很高,很衬她那张圆脸,眼睛不算大,看起来却很温和。
并不是多么美貌,却是干净舒明的一张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娴静,端庄。
召元娘微笑道:“最近总生梦魇,我带丫头去寺庙烧香祈福,请本经文回来诵读。”
冯牧之没说什么,待人走后,问了身边下人才知,这几日召元娘常去静心寺,这静心寺并不在城外,位于城南郊区,凭着直觉,他觉得哪里不对,便跟了去。
因不是节庆,庙里没什么香客,神佛殿中没有她的身影,但她的马车还停在庙门前,知道人并未离去,遂行到后院。
看了一圈,仍是寻不到人,正在疑惑间,发现旁边还有一条狭窄的小道,于是走了进去,原来这里面还劈有一方院子。
院中有一屋室,屋里有动静。
冯牧之走了过去,透过门缝,一对男女,女人在前,男人在后,白生生的肉,女人衣襟敞开,嘴里吟哼着,而她身后的年轻男人,光头,身上披着僧袍。
冯牧之没有任何表情,转过身,坐到院中的石凳上,待那对奸夫淫妇完事后,从屋里出来,吓得当场跪下。
“夫君,我错了,我错了……”
召元娘抱着冯牧之的腿,不停地哭诉,以为冯牧之会对她破口大骂,又或者把丑事宣扬出去,那她就完了,召家绝不会让她活。
那和尚缩在一边不敢言语。
原来召元娘待字闺中之时,常往静心寺烧香,烧过香后便到禅房同这和尚问道,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让召元娘没想到的是,冯牧之面上没有半点气愤,只丢出一句话:“你自请下堂。”
召元娘先时不肯,任她哭诉,冯牧之无动于衷。
最初的惊惶过后,她也意识到,冯牧之不将此事抖擞出去,已是网开一面。
“冯郎,妾身行了不堪之事,不求原谅,也没这个脸,只是兀地自请下堂,只怕夫人和老爷那里多问,如今家母身体有恙,不如妾身以此为由回家侍奉家母,过段时间,待妾寻个由头自请下堂,如何?”
冯牧之站起,冷笑一声,走了。
若要问召元娘悔不悔,如何不悔,然而成婚之后,冯牧之并不喜她,房事冷淡,于是她欲念再起,又同那和尚厮混到一处,俨有成瘾的架势,完全收不住。
之后,召元娘回了召家,对外说是侍奉生病的母亲。
贺三郎并不知道这些内里,但能让冯牧之评出一个“淫”字来,心里大概有了数。
为了纾解他的苦闷,他带他去逛花楼,挑未接过客的干净姐儿,让她们近身伺候,谁知冯牧之根本不叫她们近身,不仅如此,还一脸嫌弃。
这下问题可就大了。
从前因家中规矩严格,冯牧之一直洁身自好,在他们一众富家子弟中算是特立独行,但见了美貌女子,眼里总会流露出几分少年人应有的好奇。
然而现在,贺三郎发现他这位友人对女子真真正正地提不起半点兴趣。
“之后你待如何?”贺三郎问,“就这么一直拖着?依我看……召元娘根本不会自请下堂。”
冯牧之当时没说什么,也是烦闷苦郁,但这种丑事闹大了,叫他也没脸。
谁知,没过多久,召家传来信,召元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