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舞伴的觉醒（2 / 2）

而他，教会了她如何成为一头致命的猎豹。

王座之上。

阿瑞斯交叉的十指，无意识地收紧，指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祂眼眸中燃烧的战争之火剧烈跳动。

祂看到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法则，被那个凡人偷走，然后以一种祂从未想过的方式，重新组合，绽放出了另一种……美。

祂的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低吼。

那是领域被侵犯，却又不得不为对手的技艺而喝彩的，极致的矛盾。

血色龙卷渐渐停歇。

女人单膝跪地，用短矛支撑着身体，剧烈喘息。

她周围，再无一具完整的骸骨，只剩一地骨粉。

整个骸骨军团，被她以一人之力，彻底清剿。

她抬起头，看向周凡。

眼中的血色褪去大半，不再是纯粹的疯狂，而是夹杂着力竭后的清明，和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她赢了。

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这场独舞。

周凡缓步走到她面前。

“感觉如何？”

“……”

女人张了张嘴，喉咙沙哑。

“感觉自己像个战神？”

周凡替她说了出来，语气嘲弄。

“一头……被耍得团团转的战神？”

女人身体一僵。

“你体内的力量，是祂给的。”

“你战斗的欲望，是祂煽动的。”

“你脚下的舞台，是祂搭建的。”

周凡蹲下身，与她平视。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脸上的一道血痕，动作轻柔地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你刚才那场看似华丽的独舞，也不过是在祂注视下，一场取悦观众的表演。”

“你的愤怒，你的骄傲，你的一切，都只是祂的玩具。”

“而我，”周凡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蛊惑，“可以帮你，把玩具……抢回来。”

女人的呼吸，停滞了。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那双黑金与幽紫交织的异色瞳孔，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她的灵魂彻底吸进去。

抢回来？

向一尊神明……复仇？

这个念头，比刚才面对整个骸骨军团，还要疯狂一万倍！

可偏偏，就是这个念头，让她干涸的血脉，重新燃烧！

不是被神性诅咒点燃的虚火，而是发自她灵魂深处的，属于她自己的火焰！

“好。”

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周凡笑了。

他站起身，转头望向王座上沉默的神明。

“恶龙先生，伴舞已经结束。”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整个神殿，带着宣告剧终的从容。

“现在，该轮到主角，向你谢幕了。”

“还是说，”周凡的下巴微微扬起，那是一个冰冷的挑衅姿态，“你打算亲自下场，给这出戏，添上最高潮的结尾？”

这是最后的，弑神剧本的邀请函。

整个神殿，死一般的沉寂。

王座之上，那伟岸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三秒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瑞斯狂笑起来，笑声震得整个神殿都在颤抖，白骨广场上的碎骨簌簌作响！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祂从王座上站起！

那庞大的身影，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毁灭性的压迫感！

不再是慵懒的观众，而是一头即将亲自下场的洪荒猛兽！

“凡人，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戏剧家！你不仅演好了你的角色，还把你身边的道具，也变成了主角！”

祂的目光落在那个拄着短矛，缓缓站起的女人身上，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

“很好，非常好。”

“既然你们都渴望高潮……”

阿瑞斯张开双臂，祂身后的空间开始扭曲，一座由无数兵器熔铸而成的血色军械库，缓缓浮现！

“那么，我便赐予你们……一场真正的战争！”

神明的宣告，如同敲响的丧钟，回荡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第三幕！”

“诸神之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