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正德元正开大典，母子同堂贺新元（1 / 2）

正德元年正月初一的清晨，雪后初晴。

积压了一夜的云层，被朝阳撕开一道口子。

金色的阳光像流淌的熔金，泼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晃眼的光芒，将红墙金瓦衬得愈发庄严壮丽。

奉天殿外，朱红殿檐下挂满了大红灯笼。

灯笼上贴着鎏金的“福”字，在寒风中轻轻晃动。

这晃动的灯笼，映得地面的积雪都泛着暖意。

彩绸扎成的彩结在廊柱间缠绕，红的、金的、黄的，喜庆又不失皇家威仪。

殿前的广场上，锦衣卫校尉列着笔挺的队伍。

他们身着玄色劲装，外罩明晃晃的甲胄。

甲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腰间的绣春刀佩饰碰撞，发出整齐的脆响。

一派喜庆祥和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庄严。

文武百官身着绯红或青蓝色的朝服，头戴乌纱帽，手持象牙笏板，从午门依次走入。

靴底踩在扫过雪的青石板上，发出整齐的沙沙声。

他们脸上都带着新年的笑意，眼角眉梢藏着喜色。

却也难掩一丝好奇与期待。

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声音压得极低，像初春的虫鸣。

“听说今天陛下要谈新政的要紧事，不知道国子监设武科的事，到底定了没有？”

一个年轻的主事搓着手，眼神里满是急切。

“他有个表弟弓马娴熟，就盼着武科开考能搏个前程。”

“李首辅年前就带着内阁属官扎进文渊阁筹备了，连除夕都在拟条陈，肯定快了！”

旁边的户部侍郎捋着山羊胡，语气笃定。

“陛下这半年雷厉风行，查贪腐、涨俸禄、整边防，哪件事不是说办就办？新政肯定能成！”

“我更关心陛下和太后的关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御史突然压低声音，往四周瞥了瞥。

“去年陛下杀了两位国舅，流放了张家涉案男丁，太后跪在御书房门前哭求了整整一夜，陛下都没松口，母子俩半年没怎么见面，今天元正朝会，太后会不会来？”

这话一出，周围的官员都瞬间收声。

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满是探寻。

谁都知道，帝后母子关系和睦与否，直接关系到朝堂稳定。

尤其是太后背后的张家虽倒，但外戚势力的余波还在，这层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多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却洪亮的唱喏声，划破了广场的宁静。

“陛下驾到——”

百官瞬间收敛起所有神色，齐刷刷躬身站好。

腰弯得笔直，手中的笏板紧贴着朝服，目光一致投向御道尽头。

朱厚照身着明黄色的龙袍，袍角绣着十二章纹，金线在阳光下闪着流光。

腰束玉带，玉带钩上镶嵌着鸽血红的宝石。

头戴翼善冠，冠上的珍珠随着步履轻轻晃动。

他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四平八稳，没有丝毫少年人的浮躁。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眉眼舒展。

没有丝毫帝王的威严压迫，反而像邻里间意气风发的青年，亲切又有气度。

他走到龙椅前站定，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的百官，抬手笑道。

“诸位卿家，新年好！”

“今日是正德元年正月初一，元正朝会，咱们先把繁重政务放一放，好好拜个年，图个喜庆！”

百官连忙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齐声喊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祝陛下新年安康，大明国泰民安！”

声音震耳欲聋，在奉天殿内久久回荡。

朱厚照笑着摆手，语气轻快。

“平身吧！”

“过去半年，朕刚登基，朝堂积弊重重，多亏了诸位卿家辅佐，清查兵部窝案、严惩贪腐官吏、整顿边军吏治，大家都辛苦了！”

“新的一年，朕希望能和大家同心协力，把新政推下去，把贪腐除干净，把边防守牢固，让百姓都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这才是朕最大的心愿，也是咱们君臣共同的目标！”

话音刚落，李东阳手持卷好的贺表，快步上前一步，躬身到底，声音洪亮。

“臣李东阳，代表内阁，恭贺陛下新年大吉！”

“臣等定当追随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大明兴盛肝脑涂地！”

英国公张懋也跟着上前，双手捧着兵部的贺表，甲胄上的铜扣碰撞作响。

“臣张懋，代表兵部，恭贺陛下新年安康！”

“兵部已按陛下吩咐整顿完毕，边军军饷足额发放，老将归位、新兵操练，定守好大明的每一寸疆土！”

户部尚书韩文、兵部左侍郎杨一清、都察院御史戴铣等大臣也依次上前，捧着各自衙门的贺表，话语恳切，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推诿敷衍。

往日朝堂上的派系之争、保守派的阻挠之意，此刻竟荡然无存，氛围空前融洽。

朱厚照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像揣着一团炭火。

半年前，朝堂上还有不少保守派处处掣肘，为了维护既得利益阻挠新政。

如今却君臣一心、众志成城，这就是铁腕治贪、真心为民换来的人心向背，这就是新政的力量！

他等大臣们都献完贺表，对着身边侍立的大太监刘瑾道。

“去请太后上殿，今日元正朝会，阖家团圆，该和母后一起接受百官朝贺，共享新年喜庆。”

“是！奴才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