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山海关的紧张气氛,大战一触即发(2 / 2)
那支神秘队伍的出现,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不再有任何交谈,只是埋头赶路,将马匹的潜力催发到了极致。
越往北,天越冷,地越荒。
残破的村庄开始频繁出现,被烧成焦炭的屋梁,倒塌的墙垣,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兵灾的残酷。官道上,偶尔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流民,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像一群行走的僵尸,麻木地向着南方挪动。
看到林渊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向北疾驰,那些流民的眼中,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向北,在他们看来,那是去往地狱的路。
傍晚时分,当夕阳将天边烧成一片悲壮的血红色时,他们的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道横亘天地的巨大阴影。
那便是山海关。
林渊勒住缰绳,在一处可以俯瞰关隘的高坡上停了下来。他身后的十一人也随之停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
即便是看惯了尸山血海的铁牛,此刻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喉结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雄关如铁,矗立在燕山与渤海之间,像一头远古巨兽,用它那宽阔的脊背,将整个关内与关外彻底隔绝。城墙高耸,砖石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暗红色的光,那是无数将士的鲜血,在百年风雨中浸染出的颜色。
而此刻,这头巨兽,正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对峙之中。
关外,是海。
一片由无穷无尽的营帐、旗帜和人马组成的黑色海洋。
满清的大营,从山脚一直铺到海边,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无数的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正白、镶白、正黄、镶黄……八旗的旗帜泾渭分明,像一片片杀气腾腾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队队的骑兵,如黑色的潮水,在大营外来回驰骋巡逻,他们身上的甲胄在夕阳下闪着寒光,动作整齐划一,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即便隔着数里之遥,仿佛也能听到那沉闷的马蹄声,和从大营中传出的、非人的咆哮。
那是满清入关前,祭旗杀牛的号角声。
再看关内。
山海关的城楼上,同样是密密麻麻的旗帜。
正中央,是一面巨大的“吴”字帅旗,在风中狂舞,像一个不屈的符号。帅旗之下,关宁铁骑的兵士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如一尊尊雕像,布满了整个城防。
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
这些人,是大明的百战精锐,是常年与关外蛮夷厮杀的虎狼之师。他们见过最凶狠的敌人,也流过最多的血。
大战,一触即发。
整个天地间,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风声,旗声,海浪声,混合在一起,像是末日来临前的奏鸣曲。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将这片天地,彻底引爆。
林渊的目光,在城楼上缓缓扫过。
他看到了吴三桂的帅旗,也看到了那些神情肃杀的关宁军。但他看的时间最长的,却是帅旗旁边,另一片稍小一些的旗帜。
那些旗帜,簇拥着一杆“左”字大旗。
“大人,您看。”小六子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声音凝重,“是左良玉的旧部。当年左良玉被调往南方,但他麾下最精锐的一支骑兵,被朝廷留在了关宁,交由吴总兵节制。领头的,叫左梦庚,是左良玉的族侄,悍勇无比,但在军中,只听调不听宣,是根有名的硬骨头。”
林渊的嘴角,缓缓牵起一抹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锐利。
崇祯的提醒,应验了。
关宁铁骑,果然不止姓吴。吴三桂的帅帐之内,也并非铁板一块。
他此行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关外那数十万虎视眈眈的满清大军,还有一个看似团结、实则暗流汹涌的军事壁垒。
他要说服的,也不仅仅是一个吴三桂。
“有意思。”
林渊轻声吐出三个字。
“走,我们进关。去会一会,这位‘不姓吴’的左将军,和咱们那位……正在头疼的吴大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