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夜色更深，方缘站在那栋陈锐消失的居民楼下。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七层楼房，外墙斑驳，楼道入口处的感应灯似乎坏了，漆黑一片，像一张等待吞噬什么的大嘴。

他没有任何关于陈锐住址的线索，盲目地逐层搜寻不仅效率低下，而且极易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触怒对方。方缘略一思索，放弃了直接上楼的打算。他退到街道对面一个相对隐蔽的报刊亭后面，借着阴影将自己隐藏起来，目光牢牢锁定了那栋楼的唯一出口。

他在等。

这是一种笨办法，却也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他相信，陈锐既然两次在附近出现，无论是巧合还是有意，这里都极有可能是他的活动范围。只要他等下去，就有再次见到对方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风带着凉意，不断侵蚀着他本就冰冷的手臂。街道上愈发安静，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或是野猫在垃圾箱边翻找食物的窸窣声。方缘靠着冰冷的墙壁，尽量保持不动，减少体力消耗，但精神却高度集中，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他回想起穿越前的种种，地龙山脉的搏杀，高考场上的辉煌，与此刻蹲守在陌生世界昏暗街角的窘境相比，恍如隔世。力量尽失，金手指沉寂，只剩下这具还算坚韧的躯壳和一颗不肯服输的心。

“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他暗暗告诫自己。陈锐是他了解这个世界、获取自保能力的关键，绝不能错过。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腿脚开始发麻，寒意更重，甚至让他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哆嗦。就在他几乎以为今晚要无功而返，准备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时，目标出现了！

那栋居民楼的楼道里，传来了轻微而沉稳的脚步声。

方缘精神一振，立刻凝神望去。

只见陈锐的身影从漆黑的楼道里走了出来。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连帽衫，依旧背着那个长条包裹，帽子没有戴，寸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利落。他左右看了看，似乎确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与大学城相反的一条街道走去。

方缘没有立刻上前拦截。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悄无声息地从报刊亭后闪出，远远地跟了上去。

跟踪是一门技术活，尤其是在对方很可能具备超常感知能力的情况下。方缘不敢跟得太近，始终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利用路边的树木、停放的车辆和街角的转折作为掩护。他将呼吸放得极轻，脚步落地无声，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那个沉稳的背影。

陈锐似乎并没有发现他，步伐不疾不徐，穿过两条相对热闹些的夜市街道，然后拐进了一条更加僻静、两旁多是关闭店铺的小路。

方缘心中微凛，这条小路光线更暗，行人几乎绝迹，跟踪的难度和暴露的风险都在增加。但他没有退缩，咬了咬牙，继续跟上。

就在他刚拐进小路，前方陈锐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在一个岔路口时，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跟了一路了，不累吗？”

方缘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几乎漏跳一拍。他缓缓转过身，只见陈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双手插在连帽衫的口袋里，眼神锐利如鹰，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审视，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