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方缘在陈锐的安全屋里度过了整整一周。这一周里，他像个最听话的病人，每天喝着味道千奇百怪、但效果确实显著的药汤，吃着陈锐不知从哪弄来的、能补充精力的特制食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和冥想感知中度过。

陈锐似乎很忙，除了送药送饭，偶尔检查一下他的伤势，很少露面。方缘乐得清静，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恢复自身。他能感觉到，左肩的伤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结痂，体内那干涸的灵能河床，也开始重新汇聚起一丝丝微弱的水流。虽然依旧无法动用，但那重新与灵能建立联系的感觉，让他安心了不少。

这天晚上，陈锐难得地没有立刻离开，他靠在门框上，看着方缘喝完最后一口药汁，突然开口道：“收拾一下，带你出去。”

方缘一愣：“我的伤……”

“死不了。”陈锐打断他，“灵能恢复需要契机，光靠冥想，你一个月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水准。带你去个地方，碰碰运气。”

他没有多说，转身走了出去。方缘没有多问，迅速起身。他的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基本的行动已经无碍。他换上了陈锐不知从哪给他找来的、一身合身的深色运动服，将那块依旧冰凉的黑铁硬币和通讯器揣好，跟着陈锐走出了这间蜗居了一周的小屋。

外面夜色正浓，陈锐没有开车，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行在城市的背街小巷。陈锐似乎对城市的阴影面极为了解，走的全是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路线。方缘默默跟着，努力调整着呼吸和步伐，适应着久违的户外行动。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了一片老旧的、即将面临拆迁的居民区。这里的楼房大多已经搬空，窗户黑洞洞的，墙上用红漆画着大大的“拆”字，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破败和遗忘的气息。

陈锐在一栋看起来最为破旧的筒子楼前停下。楼门早已不知去向，露出里面幽深漆黑的楼道，像是一张等待吞噬的巨口。

“就是这里。”陈锐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栋楼是这片区域最后一个清空的，残留的‘回响’最强，也更容易吸引一些游荡的、弱小的‘异常’。对你来说，是现阶段最好的‘练习场’。”

他转过头，看着方缘，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峻：“你的任务，进去，走到顶楼，再下来。期间，你会遇到‘东西’。用我教你的方法去感知，去判断，去应对。除非你快死了，否则我不会出手。”

方缘看着那漆黑的楼道口，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他知道，这不是训练，这是实战。虽然陈锐说是“弱小”的异常，但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但他没有退缩。深吸一口气，将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能感知缓缓铺开，迈步踏入了黑暗之中。

楼道里充斥着灰尘和霉菌的味道，脚下的楼梯水泥已经破损开裂。月光从没有玻璃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斑，反而更显诡异。方缘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落得极轻，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灵能感知如同雷达般扫描着前方和左右紧闭的房门。

起初，一切都很平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但当他走到二楼转角时，一股淡淡的、悲伤的“回响”如同微风般拂过他的感知。那感觉，像是有一个女人曾在这里长久地哭泣。

方缘停顿了一下，仔细感知，确认这只是一段残留的情感印记，没有主动攻击性，便小心翼翼地绕开，继续向上。

三楼，他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像是小孩拍皮球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咚咚咚，富有节奏。但在他的灵能感知中，那个方向空无一物。是幻听？还是某种精神干扰？方缘没有去探究，坚守本心，无视了那声音，继续攀登。

越往上走，环境越是破败，那种属于“异常”的冰冷、混乱的气息也越发明显。在四楼，他第一次遭遇了具有轻微主动性的东西——一团飘忽不定的、淡灰色的雾气，它似乎对活人的气息很感兴趣，缓缓向方缘飘来，带着一种能让人情绪低落的寒意。

方缘停下脚步，集中精神，尝试着调动体内那恢复了一丝的灵能，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膜”。那灰雾触碰到灵能膜，仿佛碰到了滚烫的东西，瑟缩了一下，徘徊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散开了。

成功了！方缘心中微喜，虽然只是最微弱的驱散，但这证明了他的方法和努力是有效的。

他继续向上，精神愈发集中。在五楼通往六楼的楼梯上，他遭遇了今晚第一个具有明显威胁的“东西”。

那是一个蹲在楼梯拐角阴影里的小小身影，看起来像个五六岁的孩子，背对着他，肩膀在轻轻抽动，像是在哭泣。但方缘的灵能感知却发出了尖锐的警告——那东西内部核心散发出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扭曲的、带着恶作剧般恶意的能量！

方缘瞬间想起了图书馆和旧港区的教训。他没有靠近，也没有出声，而是缓缓向后退，准备从另一侧绕行。

然而，就在他移动的瞬间，那个“小孩”猛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