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北上遇阻（2 / 2）
武州城下这一战，虽未能攻克武州，却彻底折服了折家军，让他们见识到了燕军主力的强悍。
消息传回太原，方天靖微微一笑，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他不再耽搁，留下部分兵力镇守太原，亲率卢俊义、山士奇、邓元觉等主力大军，挥师北上，剑指雁门关！
雁门关，天下九塞之首，其关城依山势而建，两侧峰峦叠嶂，悬崖峭壁，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刻，这座千年雄关，正被金国名将完颜娄室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
当方天靖率领燕军主力抵达关前，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关墙高耸，旌旗密布，更令人头疼的是，关前数里范围内，地形被彻底改造！
一道道宽深不一的壕沟纵横交错，如同大地上狰狞的伤疤，其间还遍布着陷马坑、拒马枪。
别说凌振那笨重的炮营难以推进，就连骑兵想要发起冲锋都变得异常困难。
关墙上，隐约可见架设着床弩和改良过的抛石机，射程覆盖了关前大部分区域。
“这完颜娄室，果然名不虚传。”
方天靖放下千里镜，眉头紧锁。
他早已听闻此人智勇双全，是金国少有的善于防守的将领，今日一见，果然棘手。
这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绝非一日之功，显然对方对自己的火器优势早有防备。
中军大帐内，气氛有些沉闷。
强攻的代价，刚刚经历过太原之战的将领们心知肚明。
“元帅，这壕沟遍地，我军优势难以发挥，强攻恐非上策。”卢俊义沉声道。
邓元觉嚷嚷道：“难不成被这几条沟难住了？填平它！俺老邓带人去填！”
朱武摇头：“邓将军勇猛，但金军弓弩犀利，填沟士卒必成靶子，伤亡太大。”
众将议论纷纷，有主张不惜代价强攻的，有建议长期围困的，也有提议寻找小路奇袭的，但雁门关周边地形险要，小路崎岖难行，大队人马根本无法通过。
这时，朱武开口了，“在雁门关西侧约百里外，还有一处关隘，名为宁武关。关胜将军已经拿下宁武关，我们可以派一队人马绕到雁门关背后。”
“围关打援，南北夹击！”
方天靖立刻有了决断，“大军主力继续在此与完颜娄室对峙，做出强攻姿态，牵制其兵力。同时，派一支偏师，秘密西进，从宁武关出关，直插雁门关后路！届时，我军前后夹击，雁门关守军便是瓮中之鳖！”
此计一出，众将皆认为可行。
“末将愿往！”韩世忠率先出列请命。
“只需一万精兵，定为元帅拿下宁武关，截断雁门后路！”
方天靖看着勇猛但略显急躁的韩世忠，有些不放心。
此任务关系重大，需要勇将，更需要稳重的统帅。
“世忠勇气可嘉。”
方天靖点头，随即看向另一员大将，“山士奇听令！”
“末将在！”山士奇踏步出列。
“命你为主将，韩世忠为副将，率三万步兵马，即刻出发，秘密西进，从宁武关北上，威胁雁门关侧后，以烽火为号，与我主力前后夹击！”
“得令！”
山士奇与韩世忠齐声应诺。
计划已定，燕军迅速行动。
山士奇、韩世忠领三万兵马，悄然离开大营，向西而行。
而方天靖则指挥主力，在雁门关前大张旗鼓，打造攻城器械，派出小股部队轮番佯攻，做出即将大举强攻的态势，牢牢吸引住完颜娄室的注意力。
山士奇、韩世忠所部行动迅速，一路避开金军哨探，很快抵达宁武关下。
站在宁武关城头，山士奇和韩世忠都松了口气，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他们不敢耽搁，主力稍作休整，便立刻出关，沿着滹沱河谷地，快速向东北方向的雁门关背后插去。
然而，他们低估了对手。
完颜娄室用兵谨慎，早在部署雁门关防御时，就考虑到了侧翼宁武关的可能威胁，与驻守武州的完颜银术可约定互相策应。
宁武关出现大批燕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完颜娄室和完颜银术可那里。
几乎同时，另一个变数出现。
金国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深知雁门关、武州一线的重要性，在接应完颜宗翰退回大同后，立刻派遣麾下悍将、四太子完颜宗弼，率领两万精锐骑兵，南下增援武州。
于是，当山士奇、韩世忠率领大军急速行军，眼看就要逼近雁门关后方时，两支金军如同早已张开的铁钳，突然从左右两侧狠狠合拢！
左侧，是完颜娄室亲率的一万雁门关守军精锐！
他留下部分兵力虚守关墙，亲率主力出关，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提前占据了河谷一侧的制高点。
右侧，是完颜银术可率领的一万武州守军，以及金兀术派来的五千先锋骑兵！
他们从武州方向快速穿插，堵住了燕军的退路和侧翼。
“不好！中计了！结阵！快结阵防御！”
山士奇看到从两侧山峦和后方涌出的无数金军旗帜，脸色大变，急声高呼。
但身处相对狭窄的河谷地带，仓促之间，阵型难以迅速展开。
金军显然早有预谋，根本不给他们列阵的机会。
“放箭！”
完颜娄室令旗一挥，占据高地的金军弓弩手万箭齐发，如同飞蝗般落入燕军阵中，顿时人仰马翻。
“骑兵！冲锋！”
完颜银术可和金兀术的先锋将领几乎同时下令。
数千金军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侧翼和后方狠狠撞入混乱的燕军队列！
一时间，滹沱河谷杀声震天，箭矢破空，刀光剑影。
燕军被分割、包围，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
山士奇挥舞长枪，左冲右突，试图稳住阵脚，韩世忠更是血染征袍，死战不退，但面对数倍于己、且占据地利、早有准备的金军，燕军伤亡惨重，阵线不断被压缩。
“山将军！韩将军！突围吧！再不走就全军覆没了！”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嘶喊道。
山士奇目眦欲裂，看着在血泊中挣扎的士卒，心如刀绞。
他知道，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