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卡普的深夜谈话（2 / 2）

“您到底想说什么？”艾斯忍不住问道，拳头微微握紧。他感觉卡普今晚的话，触及了他心中最深的迷茫。

“说什么？”卡普又笑了，带着一丝沧桑，“老子是想告诉你们，别被那身衣服和肩章框死了。海军可以是一个平台，一把刀，但握刀的手，和刀要砍向哪里，得你们自己决定。”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路飞，你这橡胶脑子估计听不懂，记住一点就行，保护好你的伙伴，做你认为对的事。艾斯，你的出身是你的坎，但别让它成了你的枷锁，力量是工具，看你怎么用。林克，”他看向林克，“你小子心思最重，看得也最清，但看得清，有时候更痛苦。记住，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如拳头够硬。”

海风更疾，吹得人衣袂翻飞。

卡普突然叹了口气，那是一种极少在他身上出现的、带着疲惫的情绪：“老子当年把你们……特别是你，艾斯，还有路飞，扔给达旦，有老子的道理。这片大海，没那么简单。有时候，看似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最危险。”

他看向艾斯，眼神复杂难明：“你父亲……”

艾斯身体剧震，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燃起复杂的火焰，有恨意，有困惑，也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期待。

卡普却话锋一转，没有说下去，只是重重拍了拍艾斯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龇牙咧嘴：“过去的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你们三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给老子抱团抱紧了！别学那些勾心斗角的蠢货！”

他站起身，走到崖边，望着无垠的大海，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也格外孤独。

“海军……不全是光明，但也绝非只有黑暗。里面有像泽法那样的老顽固，也有像……像一些你们还没见过的人，在坚持着一些东西。未来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也许有一天，你们会觉得这身衣服穿着憋屈，也许会觉得这条路走不通……”

他转过身，脸上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表情，但眼神却异常锐利：“真到了那时候，随你们的便！想走就走！但记住一点！无论你们选择哪条路，都他妈的给老子挺直腰杆走下去！别后悔！也别辜负了你们身边信你们、帮你们的人！更别……变成自己都瞧不上的那种人！”

卡普说完，不再看他们，挥了挥手：“滚回去睡觉！明天开始，有你们累的！泽法那家伙，可不会因为你们今天戴了花儿就手软！”

他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崖下的黑暗中，只留下浑厚的声音在夜空和海浪声中回荡。

崖壁上，只剩下三人，和满天的星光。

路飞啃完了仙贝，橡胶肚子咕咕叫，嘟囔着：“爷爷说话好难懂……饿了。”

艾斯怔怔地站在原地，卡普的话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出身、力量、选择、未来……这些沉重的话题，以卡普的方式，粗暴却又直接地砸进了他的心里。他摸了摸肩章，又摸了摸帽子，眼神中的迷茫似乎散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的……困惑？或者说，是开始直面困惑的勇气。

林克默默咀嚼着卡普的每一句话。这位看似粗豪的海军英雄，看得比谁都清楚。他点明了海军内部的复杂性，暗示了未来的不确定性，却又给了他们一种奇怪的“许可”——一种在规则内寻找自我道路的许可，甚至……是将来可能“离开”的许可。这无疑是一剂猛药，也预示着前路的艰险。

今夜之后，他们不再是训练营的学员，而是真正的海军军官。但卡普的这番话，却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关于身份，关于忠诚，关于正义，关于……自由的选择。

星空之下，大海无言。三个少年的未来，如同这深邃的夜和广阔的海，充满了未知与可能。卡普的深夜谈话，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了前路，却也显露出更加错综复杂的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