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鏖战母巢（1 / 2）

卢特的笑声尖锐得刺穿耳膜，他悬浮在半空，周身空间因难以承受的力量而微微扭曲。“哈哈哈……”他俯视着下方如蝼蚁般集结的人类联军，声音里浸染着纯粹的蔑视，“认清你们可悲的现实吧！血肉之躯，拿什么与永恒之神抗衡？投降，尚能保有你们孱弱的自我意识；顽抗——”他抬手一指，那些被俘虏而来的人类。“——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成为神仆寄居的躯壳，永恒的傀儡！”

“即使是神，又如何！”

国王亚伦的咆哮如雄狮怒吼，他拔出嵌着家族徽记的大剑，剑锋直指苍穹，阳光在剑身上炸开一团耀眼光芒。“生而为人，自由便是不可交易的灵魂之火！要我变成你这般不人不鬼的怪物——”他目光如炬，扫过身后每一张或恐惧或坚定的面孔，声音斩钉截铁，“我亚伦，宁愿荣耀地战死！”

“冥顽不灵。”卢特收敛了最后一丝伪装的笑意，双眸骤然变化——瞳孔先是紧缩为针尖，随即猛地扩张，直至占据整个眼眶，化为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暗。一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实质的精神威压轰然降临，混合着深渊的低语与无数灵魂的哀嚎，重重压在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上。

人类联军阵列中，盔甲因士兵身体的剧烈颤抖而咔咔作响。恐惧如同瘟疫蔓延，铁锈般的绝望味道在口中弥漫。前排的士兵死死用剑拄着地面，指节发白，膝盖却不听使唤地弯曲。仿佛下一秒，整个联军的意志就要在这神威之下彻底崩溃。

卢特享受着这支配一切的快感，正欲再度增强精神冲击……

“咻——！”

一道无形无质，却比冰锥更寒冷、比闪电更迅猛的精神尖刺，毫无征兆地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猛撞在卢特的眉心上！

“呃啊——！”

卢特所有的表情瞬间碎裂，只剩下极致的痛苦与惊愕。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悬浮术中断，整个人如同被折断翅膀的乌鸦，狼狈地从半空栽落，双手死死抱住头颅，仿佛要阻止它裂开。

那令人窒息的精神威压，顷刻间烟消云散。

劫后余生的人类联军茫然地喘息着，所有目光都诧异地投向那个在地上痛苦扭动的身影。

“这是……”提拉德率先感应到那股熟悉而强大的气息，他同时和先知巴布对视，因为他的神识也感受到了，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几乎同时，激动的声音在亚伦国王脑海响起：“陛下！是佩恩！佩恩伯爵醒了！他的精神力……浩瀚如海！”

众人循着感应望去，只见后勤车队分开，佩恩伯爵骑乘着神骏非凡的麋鹿之王，晨曦的光芒仿佛独独钟爱于他，在他打磨光亮的蛇鳞战甲和淡金色的头发上镀了一层耀眼金边。他率领着三百名同样骑乘巨鹿的沉默骑士，如同溢出的洪流，无声而坚定地切入联军阵地。

佩恩勒停麋鹿，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亚伦国王身上，他右手抚胸，微微欠身，声音温和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陛下，我来迟了，让您与诸位同胞担忧了。”

德隆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佩恩……你，你的气息……这是标准的气境强者？！不是隆帝齐大师所说的那种有缺陷的半成品？”

佩恩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沉稳的微笑，他周身自然散发的气场纯净而浑厚，再无往日强行冲击境界时的滞涩与虚浮。“是的，德隆兄弟。我始终谨记隆帝齐大师的教诲，未曾有一日懈怠，更未贪图速度而强冲脉络。此次因祸得福，我利用墨晶的能量反复锤炼、拓宽容纳之躯，而非将其作为突破的燃料。终于在生死之际，水到渠成，踏入了真正的气境。”

他的话语平静，却在每一个人心中点燃了熊熊的希望之火。真正的气境强者——这意味着，人类，终于拥有了能与所谓“神仆”正面抗衡的力量！

卢特猛地抬起头，那双曾经或许锐利如今却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死死地钉在对手身上。他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抽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裹挟着刻骨的悔意与冰冷的杀意：

“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没有果断地将你碾死在沼泽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在整个阵前回荡。

“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一个来自偏远沼泽地，微不足道的男爵，竟能聚集起如此能量……你不仅窃取了墨晶的能量，更胆大包天地染指了属于火神的禁忌之力！”他的骨刺指向对方严阵以待的军队，声色俱厉，“若不是这些依靠窃取来的力量打造的火器，人类世界早已倾覆！你这窃贼，对抗造物主历史的罪人！”

无尽的怒火与积怨终于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卢特猛地伸出骨刺拉长，其韧锋在阴沉的天色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寒光，他对前方蝙蝠魔丢下的一位沉默而年轻的贵族发出怒吼：

“威莱内尔！随我一起，取下他的头颅！”

紧接着，那声最终审判般的命令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