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鏖战母巢（九）（1 / 2）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联军的呐喊、兵器的交击、火炮的轰鸣，此刻在佩恩的感知中都化作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音。他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念，都被前方那庞然巨物所散发出的恐怖威压牢牢攫住。

母巢的终极变异体，已非言语所能形容。它巍峨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山岳，暗沉的外壳流淌着金属与血肉混合的诡异光泽，仅仅是存在本身，就扭曲了周围的光线，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气息。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联军之中，无人能直面这份恐怖，甚至连窥探的勇气都生不出。

唯一的气境强者，联军最后的希望——佩恩，此刻却狼狈不堪。他周遭的空间仿佛拥有了实质，化作了无形的囚笼和不断挤压的墙壁。空气在扭曲，视角在诡异变形，前一秒看似安全的区域，下一秒就可能成为致命的压力场。换作任何其他人，早已被这无形的空间之力拧成麻花，压成肉泥。

幸好，佩恩拥有远超此界常人的强大神识。这源自双魂融合的敏锐感知，让他能“看”到空间那细微的、不自然的褶皱与变形。正是凭借这近乎预知的能力，他才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毫厘之差躲开一次次致命的挤压和切割。他的动作看似狼狈，翻滚、侧移、后仰，毫无强者风范，但每一次都是在死神的镰刀尖上跳舞。

然而，这绝非长久之计。连续数次极限位移，已让他气血翻腾，精神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无论他如何闪避腾挪，都无法真正脱离周身一定范围。一道无形的、球形的空间壁障，早已将他牢牢笼罩在内。

“桀桀桀……”

那庞大的云姆生命体母巢，发出混合着电流与金属摩擦般的刺耳笑声，震荡着人的耳膜与心智。

“想不到……一个区区气境，竟能窥得一丝空间法则的皮毛。人类这个族群，所谓的最强者，也就仅止于此了吗？”它的声音带着高等生命体特有的漠然与嘲弄，“但很可惜，你遇到了我。是该让你彻底明白，何为……降维打击。”

“在我的空间域场里，我，即是法则！我，即是主宰！气境之上，是为‘域境’！掌控一方空间，扭曲现实存在。蝼蚁，我会将你的存在本身，从这空间中彻底抹去，化为最基础的粒子！”

域境？空间法则？扭曲空间？

佩恩浑身猛地一颤，并非完全因为恐惧，更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明悟冲击着他的脑海。

难怪无论如何都突破不出去！气境之上竟然是掌控空间的域境？扭曲空间……就能穿越？这个原理……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等……等等！”佩恩在又一次惊险地躲开从诡异角度袭来的空间挤压后，强忍着精神上的剧痛，几乎是吼着问道：“你刚才说……扭曲空间？是不是扭曲到极致，就能……穿越时空？！你搞清楚没有！老子可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土着！我也是穿越者！虽然只是魂穿！”

他死死盯着那庞大的母巢，神识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运转，试图分析这所谓的“域”的构成。他独特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在此刻成为了他最后的，也可能是唯一的依仗。

母巢那电音般的笑声似乎停顿了一瞬，那纯粹的漠然中，似乎第一次掺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讶异？

而佩恩的眼中，却猛地亮起了一丝绝境中窥见缝隙的光芒。如果这所谓的“域”是基于对空间法则的理解和应用，那么，他这个经历过一次非正常空间转移的“异界来客”，他的双魂神识，是否能看到一些……本地强者看不到的“漏洞”？

脚下的地面在哀鸣，空气变得如铁一般沉重。佩恩感觉自己像是被浇筑在了一块不断缩小的钢铁棺材里，每一次呼吸都需要动用全身的斗气去对抗那无孔不入的空间挤压。更可怕的是那股精神威压，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脑海，撕扯着他的意志，试图将他拖入绝望的深渊。

他看得分明——就在这片被无形力场隔绝的区域之外，他的伙伴们，他发誓效忠的国王，正被潮水般的怪物们合围。剑光在黯淡，护盾在破碎，熟悉的战吼声中开始夹杂着痛苦的闷哼。他们构筑的防线，已然岌岌可危。

可他冲不出去！

“呃——！”喉咙里挤出压抑的低吼，佩恩的眼角几乎要瞪裂。他再一次尝试突进，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然而脚步刚落，前方原本稳定的空间陡然像滑梯一样塌陷，他重心一失，几乎是贴着地面翻滚出去，一道近乎透明的空间幕墙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将后方的一片碎石无声地切割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