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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贪婪的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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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雾像未醒的兽伏在徐州上空,四座官仓的门环在第一声铜钟里同时被撬开,铆钉的光从雾里露出一圈冷白。

白布告示贴在门柱上,字只写了两句:**“三日平粜,米麦减半。”**吏卒把绳索一拽,闸门“吱呀”上挑,粮瀑从暗处倾泻。第一袋从滑槽滚下时,撞在木栏上发出钝响,像冬日里一口憋住的气被放开了。

人群先是怔,像看见了不现实的东西。随后不知谁率先跃上前,把两袖挽到臂弯,抱起一袋就退。一人动,十人动,百人动。妇人的哭声从上夜的惊惶变成了破涕的笑,小儿从娘怀里探出头去,用指尖戳了戳袋口溢出的黄粒,指腹覆了一层干燥的砂。有人捧着定量的斗米在怀里,走到“听讼台”下跪下,对着案上那口沉稳的鼓磕了一个头:“谢官。”鼓不响,人心先定。四座官仓同日开门、同日减价,城内巷陌的风向跟着转了半个弯,连早市的叫卖声都高了一调。

但在欢呼之外,也有眼睛变得明亮而锋利。东市米行的后巷里,一扇半掩的门后,三个人围着一张短案。短案上摆了几枚被汗渍糊得发黑的铜钱和一串小小的红绳,红绳结扣紧,像捆在鱼鳃上的结。瘦长脸的中年人叫苏大义,是城中跑票跑了十年的老手。他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片刻,转身,眼珠子像打磨过的玻璃:“动!给我把能借的都借来,先压三成,午后再压三成。徐州这帮人疯了,开仓到这个价,明天就关门。今天拿到手的,全是白银。”

他身边年轻些的一位眼皮抽了抽,压低声音:“苏兄……此举太反常。徐州这两天不正说‘钱紧’吗?怎么反而减半?会不会有诈?”

苏大义“呸”了一声,笑里尽是对自己判断的迷信:“诈?他若真不行了,就得卖屋卖田先救个面子——这叫‘最后的狂欢’。你且看,这鬼价一出,百姓欢腾,市面乱起,仓里一空,他才露了底。到时候徐票跌成纸,我们拿硬银再去抄底,岂不两头吃?机会不是等来的,是抢来的!”第三个汉子早将门闩栓死,扯起衣袖露出臂膀上新缠的红绳,低吼着点头。三人眼里的光都像闻血而动的鱼背上那一闪冷鳞,争相往暗流最急处扎。

同一时分,牧府西厢的议事堂里不点香,只点一盏清水。郭嘉把竹筹在案上轻轻一摇,声音薄得像灰:“城中各坊的人数,我们按‘常市三成’计,今日平粜,排队的人峰值会在午时前后,醉鱼从这个口子涌——”他的青指一滑,点住“东市”“南市”两处,“而我们要的是另一条——从‘钱庄’往‘官库’的河。”

陈宫抱着册子,正色而忧:“但米不是水。库里的米一天见底,三天见底;风向再逆,钱再多,民心亦要失。”

吕布端起清水,盏光映在他掌心的纹里,像一口井。他把盏轻轻一放,语气平淡:“子仲,你的眼睛盯着粮仓,所以你看到了枯竭。我的眼睛盯着他们的钱袋,所以我看到了机遇。别急,这才第一天,鱼儿才刚刚上钩。”

“鱼儿”两个字落下的一刻,外廊上恰有风过,吹得窗纸微响,像远处哪条河上的水突然多了一寸。糜竺抱着账簿进来,衣襟还带着露气:“按令,糜家钱庄开兑‘徐票’,兑出即收回,银以盐铁利作托底。且……今晨来兑者,不似昨日慌张,反倒有许多人存票——护符、告鼓与听讼台的三样,压住了‘恐’。”陈宫点了点头,复又皱眉:“但苏、钱两家在内线里合伙收粮,城外的吴掌柜也进了二十辆大车,连夜排队。他们不是为了吃,是为了吞。”

“好。”吕布道,“吞得越多,我们捞得越稳。钱到位,名在手,刀不出鞘,鱼自己拱上岸。”他将朱笔在沙盘四隅各点了一点,“四仓同开,坊口皆设‘可诉’之台,凡称被迫、被逼、被哄者,皆听陈宫——但只听证,不抓人。‘鱼’怕网,先让它忘了网。”

午时前,徐州四门内外的街道被一股肉眼可见的“潮”推着:挑担的、抬筐的、背袋的,都往“平粜”的白布下挤。掌柜把秤砣一放,手都在抖,眼睛却发亮:他年轻时只在史书里见过“开仓”二字,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在自己掌下按着旧价卖给四邻八舍。女人们拿到斗米后竟舍不得走,站在台下反复看那四字“可诉”,像看一件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人含着眼泪说:“这字是活的。”这一句从台前传到台后,从东市传到北巷,不一会儿,连天井里晒着的麻衣都像鼓起来了一些。

可就是在这样的欢声里,另一股暗潮也在奔涌。钱庄后门的小巷里,几只装银子的木箱被粗布遮着,缝隙里反射出的白光像鱼肚。入夜之前,挤兑并未出现,反是更多的“硬银”进了柜,银锭一块一块砸在木案上,发出闷而昂贵的响。这些银子沿着账面注入“军需”,再化作一串串笔迹,落在“海盐订粮”“广陵修仓”的名目下,细水长流。至于那些投机商与潜伏的票客?他们抱着低价囤来的粮,乐不可支地往自家仓里搬,坚信抓住了“吕布崩溃前的最后火光”。此去彼来,一个愿卖,一个愿买,府库内粮以惊人速度下滑,敌人资金却源源不断地流入吕布的钱袋,像潮水倒灌,一时竟看不出源头。

——

黄昏头,东市酒肆。灯火在雾里开出一圈温色,酿缸的甜酸气冲得人眼睛发热。苏大义拿了两坛新酒赏下人:“今日是个好日子!”对面的年轻同伴却仍眉心紧锁:“苏兄,若他另有后手?”苏大义嗤笑:“后手?海上来粮?你以为海上是他家后院?就算有,也得十天半月。他捱得过百姓?捱不过!我赌的就是他捱不过。”

另一个同伙把红绳在手里搓来搓去,嘴里嘟囔:“可……听说他贴了‘护商令’,立了‘鲸目’。”苏大义把杯口磕在桌沿上:“那是做给百姓看的。江湖上的道理,真正的‘鲸’从不露海面。”三人相视大笑,杯影颠簸,笑声像油花“哧啦”一下,飞溅到火上。偏在此刻,酒肆门口的布帘被风掀了一角,露出街口告示上一行新字:**“平粜之外,酒价亦减半——限三日。”**酒肆里一下静了片刻,随即更热,更闹。谨慎的那个站起身来,忽地拉住苏大义袖子:“不对!粮未稳而先贱酒?此举太异——”苏大义一把甩开手,仰头把杯中酒尽数灌下去,呛得咳了两下,仍笑:“不异!越是撑不住,越要给民间一个‘好看’。你怕就现在走,我吃你那份。”话落,杯一扣,酒从杯沿缓缓淌下来,像一条慢蛇在木案上爬,留下湿亮的痕。

——

夜更深时,广陵外港的潮声像远处的大鼓,低而稳,拍着堤岸密数不清。海风合上了城里少有的“甜”,只剩盐与铁。堤头的小屋里,“鲸目”的主簿在灯下翻潮簿,一页一页地标注风向与出入船次。高顺换了粗布,站在窗下听风。他不习惯海,但他已经开始习惯风的脾气:它在夜里不说话,只把手伸进你的衣领里,摸你的背骨。主簿指着图上两处红点:“海盐、会稽的船,半夜合口,后日午时前后可入淮。”他抬眼:“主公说了,‘鲸目’看风,也看心。”

“看心?”高顺不懂。

主簿笑:“市面乱,人心紧,便有人借‘海禁’与‘失船’之名,吓钱庄缩手。我们要做的,是让‘谨慎’长在‘法’上,不长在‘恐’上。”高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海风从窗缝里把灯吹歪了一些,火舌斜在铜镜上,像一只眼睛在半眯半合地看。他突然懂了:白天城里的那口“可诉之鼓”,与夜里海上的这盏“鲸目之灯”,其实是同一颗心,隔着两处水面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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