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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捷报千里惊霸主,一将功成万骨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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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北来,刮得枯草如刀。

逍遥津上血腥未散,桥缝里凝着暗红的线,像被夜色悄悄缝合的伤。天边刚泛出一指宽的白,飞骑已经上路。

那是选出的最快的一匹汗血,鬃如火,鼻息间有霜。骑手不过二十出头,背脊直得像一支箭。张辽亲手把密封军报塞进他怀里,又把一面破角的金边黑旗卷成一束交给他:“此物先行,路上遇关,见旗如见我并州军令。”

飞骑咬牙,双掌捧旗,额头在旗杆上一磕,转身上马。蹄声一沓,桥板一颤,他人已如箭矢破风而去。背后的风把狼纹小旗吹得猎猎有声,那声音一路挂在晨雾里,挂在每一处烽燧与驿传的耳膜上。

第一站在津北的土岗。岗上关吏还没把眼屎抠干净,就被那面旗刺得一个激灵。关吏不敢问,亲自扛起横杆。飞骑不减速,马腹紧贴,横飞过去,溅了关吏一脸的冰霜。等他擦净了脸,耳里嗡嗡的风声还在,心里已知今日要有大事。

第二站在杨柳渡。渡头老渔翁靠着船舷,在冷风里打盹儿。眼角余光一抖,他看见一匹红鬃的马从薄雾里蹿出,马上的人怀里紧抱一面黑旗,旗边破了个角,像缺了一笔的字。他立起身,直觉要跪,腿却不听使唤,只能追着那马的影子在岸上连连拱手,嘴里喃喃:“好,好……”

第三站在东亭驿。驿丞打着呵欠,刚端起稀饭,就被飞骑一声“换马!”吓得手一抖,铜勺“当啷”落地。飞骑把战报拍在桌上,桌角上冻凝的油污被震得“喀嚓”一声裂开。驿丞手忙脚乱,自己牵出驿中最好的灰骝:“敢问军情——”话没完,飞骑已经跨上马背,军报系在胸前,旗插在后鞍,灰骝一声长嘶,连人带蹄成一道灰影。驿丞端着空碗呆站半晌,忽然心口一热——是被那一抹狼纹刺着了。他回过神来,竟不知什么时候鼻头发酸。

一路如飞。山口风窄,飞骑俯身贴马,旗在背后鞭打他的肩胛;村口鸡鸣,老妇探头看见他,赶紧把孙儿抱进院。路旁的槐树老了,风把枯叶刮下一地,像铺了一条斑驳的毯子。飞骑的马在毯子上“答答”地踩,像踩在每一个未归魂的胸口——那些魂在路两旁,看他过,眼睛里没有怨,只有焦灼的光。

到第四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明净。驿站后院,有个瘸腿的伙夫在劈柴,他抬头,看见旗,木楔掉在脚背上,疼得嗷一声,又立刻闭了嘴。他跟过军营,知道此旗意味着什么——不是单纯的胜,而是胜得人心发紧。伙夫想起自己的兄弟二狗子,两个月前去的并州军,写了两封信,一封说吃得饱,睡得踏实,一封说若不还,就替他给娘上坟。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胸口摸,却摸到空空的布衫。二狗子的信他缝在了破棉袍里,今早换了衣裳。他忽然慌起来,像丢了什么命根子。

第五站在兖水北岸。风把水面吹出一层层反光,像鱼鳞一样冷。对岸,有旗海绵延,黑甲如林,那是霸主的前线营地。营门半启,门外横着拒马,门里一口铜鼓赫然。飞骑远远勒住,先把旗高高举起,两名门兵对视一眼,一名飞奔入内,一名上前接旗,双手震得发麻。

鼓声一记,沉稳,不惊。营内人声未乱,刀在架,盔在架,甲在架。飞骑下马,腿软得有些发抖。他不是怕,他只是把一路绷得太紧的筋放了下来。他双膝一沉,抱拳高声:“合肥逍遥津急报——”声音被风一卷,撞进中军大纛下的帐子里。

帐子内,炭盆红得正旺。霸主坐在案后,未着重甲,一袭黑袍,袖口绣云雷纹,腕上虎纹铁扣暗暗吞光。他把短匕放在案角,匕刃上沾着一丝凝白的脂——刚才他在削蜜渍山楂,削刀很快,果香极淡。陈宫立在旁边,眉目沉静,像一块刚刚被水打磨过的石。帐角一抹阴影里,贾诩把手缩在袖里,眼睛半眯,像在看一局棋。

“报。”霸主抬眼。

飞骑将两物奉上:密封军报与破角副旗。陈宫先收旗,展开诸角,细看血线之方向,低声道:“非假物。”他把旗往案上一摆,黑底金边铺开,帐中灯火照得金线微微跳动,像一条被压住尾巴的龙。

霸主这才拆封。蜡封断处,纸香里透出淡淡的血腥。那几行字很短:“丑时,文远率选锋八百越逍遥津,搴旗断鼓,逼敌帅退,折其锋,挫其胆。今晨敌阵未整,糜乱可观。请主公定心,兖州之战勿忧后院。愿以此旗,告慰阵亡。”落款:辽。旁有陈宫字:谨付一策,夺旗先夺心,诸军但守,勿贪。以狼纹小旗为楔,日日夜袭,挠其胆,三日而退。

霸主看完,指尖敲了敲案角,那声响很轻,却重重落在帐内诸人的心上。他的眼睛里有火,火被一层冰压着,冰里又有一道刀光。他不笑,唇角也未动,却让人觉得整座帐子忽然高了半寸。

“文远。”他低声念,像念一柄刀的名。

陈宫垂目:“此捷,可震江东。”

贾诩却笑了笑,那笑不显牙:“震江东,未必有声。无声之震,方是长久。君王,今日不宜大宴,只宜大恤。”

霸主点头:“我本无意宴。”他把手在桌面上一摊,指尖轻轻滑过那面副旗破角,“旗有缺,人有缺。缺处要补。”他说到“补”字,眼里那层冰倏地裂成两瓣,露出里面灼亮的一点光。

他抬头,声音沉稳有序:“传我三令。”

第一令,赏功但先恤死。凡逍遥津夜突阵亡之士,籍贯姓名,三日内上录,抚恤金出内库,按并州军例三倍发放,烈属优先迁徙军屯,拨良田三顷,免三年徭役。主将夺旗有功,按例记大功一次,赏而不夺其人与卒同赐。凡军中侵吞抚恤者,斩。若是文书久滞者,笞五十,逐出军籍。若是官吏为难烈属者,械系于城门,示众一日。

第二令,传旗而不传声。破角副旗悬于中军门,不擂鼓,不鸣锣。派人画旗形五百,薄薄数笔,遍贴于州县城隅、江北渡口。文字只书两句:“江东副旗,逍遥津失之。”旁落图章一个“辽”字。旗画越少越好,让人看了心里空,空里自生想。

第三令,兵不疲,心不懈。兖州前线按原计缓进,不为此捷而躁。传令诸将:我军胜在一处,不足骄于诸处。命高顺调陷阵营半旅往兖北,固堡拒敌;命张燕分牙门,守三渡,若曹军试探,不应远出。遣飞骑十人十马,昼夜交替送粮备至合肥北。合肥之战,以忧人之心备人,以操人之势制人。

陈宫应诺,拂袖出帐去布令。贾诩未动,袖中指轻轻敲了一下:“君王可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之言?”

霸主的眼在旗上移,移到破角处停住:“知道。”

“知而不避,才是王者。”贾诩低声笑,又收声,“但要让人知,你心里也疼。疼,不是软,乃是持。持得住这份疼,方能持得住天下。”

霸主站起,脚步一挪,帐中光影跟着一挪。他背起双手,沉沉道:“择吉时设灵于中军,祭此战阵亡。灵前,不设酒肉,只设盔甲、遗物与家书。祭罢,抚恤即发,不待改日。”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我亲自祭。”

——

祭台立于中军门外,风把幡角吹得一直往北。木牌一块块竖在沙地上,上头用黑墨写着名字与乡贯,墨干得很紧,边缘却有一丝丝晕,像每个名字背后都有一层说不清的湿气。湿气来自哪里?来自夜里未散的露,来自人的眼,来自那些没有来得及再寄出的家书。

鼓不响,锣不鸣。众将着甲,兵丁列两行,千人无声。霸主穿黑袍,前襟剜着一枚小小的镂金虎,虎伏草间,眼睛却与人一样亮。他拾起一盏小小的油灯,火苗刚起,风就压它,火一颤,再起。霸主把灯放在灵前,长揖至地。

“某吕布,受国士相邀,举兵中原。诸君从并州、青州、豫州来,随吾南北,今日一战,死事于逍遥津。此名留此,非为挂于风中,乃为立于人心。人心不忘,君不敢忘。抚恤已下,军田已分,遗孤有师,遗孀有邻。若有不达,取君首级以谢。”

这话不大,却像一把寒钩挂住了每一个人的耳廓。风从背后扑上来,众人齐齐往前一步,又齐齐止住。贾诩站在后侧,眼里掠过一丝淡淡的意外——他惯看人言,不惯看人心坚如铁。陈宫低头,看着油灯,灯火又被风压了一下,压得细细长长,末了又昂起。

祭毕,帐后立即设案,军司马按名逐一宣读抚恤,钱帛由内库兑出,签领时要写下“勿忘”的字样。所谓“勿忘”,不是让烈属勿忘恩德,而是让上下勿忘规矩——军规之严,不在砍头,在不让人有动“能否”的念头。

一个女人背着孩子,挤在人群最后。在她怀里,孩子睡得脸红扑扑。她的眼角红得像被人用火烧过。她手里捏着木牌,牌上写着“并州代县某某”,字迹干净,是她男人叫同伴写的。她的手指甲里有泥,是早上从城外地里扣出来的。她不哭,她只用干涩的嗓子问前面的军吏:“我家那口子……那口子回来幺?”

军吏一愣,嘴唇动了动,憋了半晌,才道:“嫂子,回。”他指了指木牌,“他回这里了。你把牌交给司马,司马给你一方木匣,匣里有他东西。有钱,有田契。你明日就搬去军屯,屯子里有井,有门,有邻居。”女人点点头,眼睛里忽然有光又忽然灭了。她把孩子往上挪了一下,孩子在她肩上蹭了蹭脸,鼻尖咕嘟了一下,像喝了一口不甜的水。

女人往前挪,又被一声呵斥吓了一跳。有人在控告:后营粮官克扣阵亡兵的月例,把钱塞给亲戚置田。话刚出口,空气就像被热油浇了一瓢,发出“滋啦”的声音。陈宫眼一挑,手中竹篦敲了敲案沿。霸主不看他,已经开口:“押下,立查。若有半分属实,午后问斩。账目公开,张示于军门。凡经手者,交由军法处,连坐三层。凡检举者,赏银三十两。”

言出不反。午后,粮官跪在城门下,背上插着一块木牌,写着“贪墨阵亡赐”。刽子手把刀举起又落下,血线在寒风里飘了一朵花。围观的兵卒没出声,只往前挪了一挪,把那朵花看得更清楚。贾诩别开了眼,笑意却更淡:“王者之恤,必有王者的断。”

——

飞骑换马再返。霸主的批示、抚恤文书、调粮军令和十几张薄薄的旗图一齐装入封囊。飞骑把封囊塞进怀里,忽然觉得胸口暖了一下,是那被油烛烤过的纸带来的温度。他拱手告辞,转身上马,蹄声再度敲响城门外的青石。

路过第二站时,天已偏西。杨柳渡头的老渔翁在修网,见旗影又来,噔地站起,朝北拜了一拜。他不懂军情,只知道这些年轻人去时背挺得直,回来时背上多了件看不见的东西——叫“牵扯”。牵着他们的家,扯着他们的命;牵着天下,扯着苏息。

飞骑到逍遥津时,夜又合。桥上血线被风吹干,像一条条被风刻下的纹路。营门外挂着那面被洗净的“大都督副旗”,黑底在火光下吞吐,金边贴着风亮得刺眼。门卒认出他来,笑着接过封囊:“将军等急。”

张辽未睡。帐中一盏孤灯被风压得斜斜的,光从灯颈里挤出来,像一个不屈的孩子。张辽打开封囊,第一眼看见的是霸主的批示,那字如刀斫石:“胜宜慎,恤宜速。旗不可振夺之志,心不可松一分之弦。孤亲祭阵亡,命内库先发,三日内达。桥若再争,破之;人若再骄,罚之。勿言功,常思枯。”

“勿言功,常思枯。”张辽轻轻念了一遍,声音低得像灯芯里挤出的那一点光。他把纸放下,扭头吩咐:“传臧霸、曹性入帐。”

二人至。张辽把训令一一分下,又取出一物——一方木匣。匣很小,雕着并州花草。张辽叹了口气,把匣推给曹性:“此匣,送给桥上替你挡箭的那个孩子的娘。孩子名叫刘二,十七岁。匣里有他的一根头发、一块护符、一张钱票。你亲自去,记得跟那位嫂子说,孩子在桥上没叫一声疼,笑着走的。”

曹性怔住:“……笑着?”

张辽点头。他记得清楚,刘二被箭攮穿喉咙时,眼睛亮得像水面上的星。他张着嘴,说不出话,只把手展开,手心里那块护符滑到马背上,又从马背滑到桥板缝里,卡住了,晃了一晃,停了。他看了护符一眼,眼里是笑——那笑没有恐惧,也没有不甘,就像看见了隔着津水的另一边有灯,他只管往灯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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