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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捷报千里惊霸主,一将功成万骨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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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臧霸把拳头捏得很紧,手背上青筋起了一条又一条,“这一仗,值。”

“值。”张辽道,“所以更要小心,这‘值’里有太多人的命。我们拿了人家的命,得替他们守着活人的路。”

他把霸主送来的旗图摊在案上。那不过几笔,却笔笔入骨,每一张都留下大片空白。臧霸看了半晌,挠挠头:“这画……像瘦了的心。”

“便要让对岸的人天天看见自己心瘦。”张辽把几张旗图分给亲兵,“天亮之前,悄悄贴在吴人能看见的每一处。贴在他们吃饭的军灶旁、贴在夜里换岗的小道、贴在桥头的拒马背面、贴在掌号角的人的床边。别去喊,别去笑,就让他们看,越看越静,越静越怕。”

曹性嘿了一声,笑里带寒:“懂了。”

“还有。”张辽扫了他一眼,“别忘把木匣送到。”

曹性收了笑,郑重抱匣:“记得。”

——

吴营之内,夜无眠。旗图无声,却像千万根细刺落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周泰伤口又裂,他坐起来,觉得心口痒得难受。伸手一抹,摸到床边贴着一张纸,纸上五笔,画一个黑旗破角。他“哼”了一声,手背上青筋鼓起来,抓起纸要撕,手到一半停住。他忽然觉得这纸沉,沉得像攥着一块铁。铁在他掌心发冷,他握得更紧。握到最后,他把手放下,喉头像被塞了一把沙。

孙权站在另一顶大帐外,风吹得他耳后生疼。他看着桥那边昏黄的灯,灯像在水上飘。他看见旗图贴在营外的拒马上,看见士兵们不敢太近,却忍不住去瞟。他身侧的幕僚小声道:“主公,敌人不击鼓,不鸣号,只用这纸,恐怯我军心。”孙权不答。他忽然想起白日里那眼神——张辽在火光里看他,眼里无恨,无喜,只有那一点清冷的光。他忽然打了个寒噤,把披风往上一扯,袖里手指还是冷的。

“撤半里。”他嘶声道,“明日再定。”嗓子像被刀磨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

——

第三日清晨,合肥城的钟撞了三下。钟声很厚,把城里的雾层一层一层撞开。城门外百姓来更多,人人都要看营门上的那面旗。有人说那旗洗净了;也有人摇头,说血痕是洗不净的。孩子们指着旗边那个破角,问娘:“谁咬的口?”娘抓住孩子的手,压低声音:“别乱说话,那是敌人的心口。”

军中清点伤亡的榜贴出来,压在门侧。阵亡六十三,重伤百余,轻伤三百七十六。六十三这个数被风吹了一下,像咬在众人心里的一记。有人伸手去摸那张纸,指尖沾了一点墨,抹在掌心,黑得发亮。摸过了,才察觉自己在做什么,忙把手缩回去,又偷偷贴在胸口,象是按住什么。

高顺领陷阵营半旅在兖北接令。他一语不发,翻身上马,队列自由沉稳,像一块重石从山腰滚下,带着“轰隆隆”的回响。张燕分牙门,守三渡,铺桩立栅,凡水际有可能涉足之处,尽被木桩与铁蒺藜生生钉住。军屯那边,第一批烈属携着木匣搬入新屋。屋不大,四檩五柱,门楣上挂着一张红纸,红纸写着“静”。写字的人是军中教习,手稳,字也稳。红纸在风里抖,却稳。

那位背着孩子的女人在门槛上坐着,木匣放在膝头。孩子在屋里爬,一脸不知世事的滚圆。她用指背小心地摩挲木匣上的花,眼泪从指背滑下来,落到木匣角上,又被风吹干。邻屋的老婆子递来一碗热稀饭,她接过,咕咚咕咚喝下去,喝到最后一口,哽了一下,险些呛着。她抬头看了看远处中军旗,眼神直了,像把自己也变成了一根细细的旗杆。

——

夜里,霸主又召集诸将,在地图前布手:江东心怯,三日后必退三里。退而不乱,则为识时务;退而乱,则为再击的时机。曹军在兖州试探小动,已被高顺断回两个把。西北的马超——那位西凉之主——前次相会后已召回部曲,遣人献马十匹。天下有风,风口不同。我们要做的是,拿稳手,把灯罩稳。

陈宫看着他,精神里有一种难掩的高。贾诩却不肯多赞,仍旧把刀藏在袖里,只在袖里逼了逼掌心的一点硬茧,道:“主公,须防有第七手。”

“第七手?”陈宫挑眉。

“人手有五,棋有六,天外还有一指,戳在心口的。”贾诩笑,笑纹隐在眼角,“江东耻怒未消,若有老成者劝退,必有人在侧煽风。此风不可帮,也不可挡。我们只要把桥看住,把旗图贴稳。”

霸主点头:“是。”他转身,目光在帐中诸人脸上扫过,“诸位,今日之功,不在龙吟,不在虎啸,在一口气——不吞不吐,吊在喉头,叫你时刻记得: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若忘了枯,就不配说功。”

众将齐声应命,声音不高,却把帐顶震得“嗡嗡”作响。

——

又一日过去,吴军真的后撤。不是大撤,是像受伤的兽慢慢挪开的那种撤。拒马后移,营盘疏开,旗阵不再密密地往桥口挤。夜里,风吹过,旗影稀稀疏疏,露出天上薄薄的一爿月。逍遥津水声比前两夜轻了,轻得像有人轻轻给它盖了一层布。

张辽站在桥头,呼出白气。臧霸在旁边跺脚,跺得桥板“吱呀”。曹性把弓拆了,擦干了,放回弓囊。他忽然问:“将军,咱们何时追?”

张辽不看他,盯着水道:“不追。等。”他抬手,指了指吴营那边的一束火,“看见没?那火有点发虚。人心虚,火就虚。火虚到一定时候,风一吹,它自己就灭了。”

臧霸挠头:“等火灭?”

“等他们自己把火灭。”张辽淡声,“我们这边,去多建三座小祠,在军屯旁。祠不大,供牌也不多,只三座。第一座写‘不屈’,第二座写‘不欺’,第三座写‘不忘’。让屯里的小子们把这三个字天天看,长大了也不忘。还有——把那六十三人的名字刻在桥北的石上,石不高,刻浅浅的就成,既不吹嘘,也不隐藏。”

曹性与臧霸对视,两人同时点头:“记下了!”

张辽忽然笑了笑,那笑浅浅的,像夜水里的一圈波纹。他把手放在桥栏上,手背冷,但掌心热。他想起飞骑初到时递上来的那面破角副旗,想起霸主纸上写的“勿言功,常思枯”。他吸了一口气,觉得胸腔里那口风比前几日更稳了。

——

兖州前线,霸主独坐案前。案上的蜜渍山楂少了一半,剩下一半在冷风里发着淡淡的酸甜。他把削刀搁在一旁,取出一封旧信看——那是当年陈宫邀他之书,字疏而锐:“天下者,人心之所向;人心者,饥寒之所系。”他把信放回匣里,慢慢阖上,像把某一页日子合上。

门外传来脚步,陈宫进来,神色如常,却在行礼时稍稍慢了一线。霸主抬眼,陈宫低声道:“抚恤已发过半,军屯安排无失。粮官一案已斩,余波宁静。方才有青州细作来报,徐州有儒生作诗,诗曰:‘狼旗一夜破江东,逍遥津上水生风。可叹桥边多白骨,将军功成枯万众。’”

霸主沉吟,未言可喜可怒,只是重复了两遍:“诗人爱夸张。”

陈宫笑了一下:“夸张之中,亦有箴言。”

霸主点头:“传去,把‘白骨’二字改成‘将士’,其余仍旧。让人知道我们不避‘枯’,也不借‘枯’邀名。”他顿一顿,“此外,再传一令:凡军中记功文书,字里不得有‘某将功成’四字,若须写,必加‘赖将士死力’六字。”

陈宫拱手:“谨记。”

霸主负手立于门槛,外头月光淡。他忽然说:“宫,这天下,终究要用血写。你说我狠幺?”

陈宫看着他,眼里有火,火后藏着水:“主公之狠,不在杀人,在于杀己。把自己心里柔的地方割一块出去,替天下垫在刀下。这不是谁都做得来的。做得来的人,便配坐在这案后。”

霸主笑了一下,笑意如刀背上转过的一道暖光:“你这张嘴,还是会说话。”

陈宫也笑,笑意不大。他转身出门,脚步在门槛上微微一顿,像把某个念头压在脚下,随后平平稳稳地落地。

风过,帐前幡影斜,幡角在月下画出一弧浅浅的弯。那弯里,像藏着人世最柔软也最坚硬的东西。

——

又过三日,江东果退三里,立栅再阵。逍遥津桥头的石上,浅浅刻着六十三个名字,风一吹,名字响;雨一打,名字亮。桥北三座小祠立起来了,木牌上写着那三个字:不屈,不欺,不忘。军屯里,孩子们跑着玩,玩累了,就坐在祠旁喝口水。有人问他们父辈的名字,他们会伸手指向桥,指向石,指向旗。旗不总在风中猎猎,但只要一阵风来,它就挺起来,如人胸口一挺。

天下很大,战事未艾。捷报千里,惊动的不止一城一营。它像一粒石子打进河,起的涟漪一圈圈,远到看不见的岸。而在涟漪的心,立着的人,肩上扛着的,脚下踩着的,皆是骨与血,是“枯”。霸主枕戈,张辽握刀,陈宫筹笔,贾诩看风;而在他们身后,无数无名之人,咬着牙,把牙咬碎了也不出声。他们在风里站着,站成旗,站成桥,站成路。

夜半,营中更鼓三点。霸主合上眼,耳边忽然响起第一日祭奠时自己说的那几个字:“不敢忘。”他在心里又说了一遍,然后把刀轻轻按进鞘。鞘里一声轻响,像一滴泪落在硬石上,不破,却渗了进去。翌日将至,他要带着这滴泪上马,带着这口刀上路。因为他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但若不成,则万骨枯而无所归。既然如此,便咬牙成之,且让每一根枯骨都有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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