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混沌潮汐（1 / 2）

九艘烙印着洪荒万族图腾的远征舰，如同九柄利刃，切开稠密如油的混沌之气。舰身表面，龙纹游走，凤影清鸣，麒麟踏云，巫族战纹与妖族星图交替闪烁，共同构筑成抵挡外界侵蚀的坚实光罩。混沌之中无有上下左右，无有时间流逝，唯有永恒的混乱与湮灭之力如潮水般拍打着舰体，发出沉闷的呜咽。

殷星静立舰首，玄色帝袍在无序气流中纹丝不动，他周身自然流转的道韵与整个舰队、乃至与遥远洪荒的本源产生着微妙的共鸣，如同一盏明灯，在绝对的黑暗中指引着方向。帝俊立于他身侧，指尖周天星斗虚影盘旋，不断对照着意识海中的混沌海图，修正着航向。太一则闭目凝神，混沌钟的虚影在头顶缓缓旋转，钟波过处，将一些试图靠近的混沌残渣震为虚无。

航行不知岁月。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千年。在这片连时间规则都暧昧不明的领域，唯有舰体光罩上偶尔荡起的涟漪标记着进程。

突然，前方原本只是缓缓流淌的混沌之气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

不再是无序的碰撞，而是化作一道道席卷亿万里虚空的恐怖潮汐！灰蒙蒙的气流凝聚成肉眼可见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带着碾碎星辰、磨灭法则的毁灭意志，朝着九艘战舰铺天盖地涌来。浪头之中，隐约可见破碎的世界残骸、寂灭的大道符文、乃至一些不可名状的扭曲阴影在嘶吼。

“稳住舰身！”殷星的道音平静，却瞬间压过了混沌潮汐的咆哮，清晰传入每一艘战舰操控者的神魂深处。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第一波混沌巨浪已然狠狠拍下！

轰——！！！

九艘以世界树枝干炼制的神舰同时剧烈震颤，舰身光罩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表面流转的万族图腾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负责维持阵法的修士们脸色一白，体内法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注入舰体核心。仅仅一次冲击，舰队整体能量储备的刻度盘上，指针就肉眼可见地下降了一小截。

“能量消耗速度超出预估三倍！”负责监察能量核心的修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混沌潮汐一波接着一波，毫无停歇之意，仿佛整个混沌海都活了过来，要将这些闯入的不速之客彻底吞噬。浪涛中蕴含的不仅是狂暴的能量，更带着一种混乱的意志，干扰神识，扭曲感知。舰队维持的联合导航阵法开始出现紊乱，光罩明灭不定，有战舰开始偏离既定的航线，再这样下去，不等抵达目的地，他们就会能量耗尽，或被潮汐卷走，永远迷失在这片绝地。

太一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射出两道实质般的金光，他低吼一声，头顶混沌钟虚影暴涨，化作一口笼罩小半舰队的巨钟虚影。

“镇！”

古老钟鸣荡开，声波所及，将拍向这几艘战舰的混沌浪涛强行定住一瞬，为阵法调整争取到宝贵时间。但混沌钟毕竟只是虚影，太一自身修为也远未恢复巅峰，仅仅数息，他脸色便泛起潮红，显然消耗巨大。

帝俊指尖星图疯狂推演，周天星辰的轨迹在图中明灭不定，试图在狂暴的潮汐中找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共主，潮汐轨迹有异，不似天然形成，其中蕴含的混乱意志过于集中，像是在……驱赶或者说……筛选。”

殷星目光穿透舰体，直视那毁灭的潮汐源头。他看到了，在无尽浪潮的背后，那混乱意志并非均匀分布，而是隐隐指向他们航线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