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遗言破局,皇陵对峙(1 / 2)
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石阶上很轻,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口。
沈知微没有动。她站在偏殿入口的暗影里,左手仍握着那根银针,袖口微微发颤。刚才木鸟飞走时的光点还在她眼前晃,可这脚步来得太快,不像是自己人。
门被推开。
萧明煜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青瓷茶盏,底座刻着蟠龙印纹。他穿的是太子常服,腰带束得极紧,脸色比纸还白。身后跟着两名内侍,刚要抬脚进门,就被守在外面的暗卫拦下。
“本宫只来见摄政王。”他说,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咬得很准。
偏殿中央,萧景珩坐在主位,指尖捏着一支朱砂笔。他没抬头,只是把笔尖轻轻点了点案上的战报。烛火映在他脸上,一侧亮,一侧暗。
“你来做什么?”
“请战事定夺。”萧明煜把茶盏放在案前,“这是父皇生前用过的印鉴盏,如今我拿来,是想问一句——边关三城失守,摄政王打算何时出兵?”
萧景珩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沈知微低头,迅速换上宫女的步态,从侧廊绕到茶案后方。她低着头,手里的抹布擦过桌角,目光却一直盯着那只茶盏。盏底一圈暗色墨痕,像是干涸的血。
她慢慢靠近。
银针藏在指缝间,一点点探向茶盏底部。
就在针尖快要触到瓷面的瞬间,一道红影破空而至。
朱砂笔砸在茶盏上,碎瓷四溅。
茶水泼了一地,那圈墨痕随着液体散开,竟在地面画出一个扭曲的符文。石板开始震动,裂开细缝,一股腥气从底下涌上来。
萧明煜猛地后退两步,差点跌倒。
沈知微也退了半步,银针收回袖中。她盯着地上那团扩散的墨迹,心里已经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毒,是能引动地脉的毒墨配方,和二十年前沈家军营中毒阵启动的方式一模一样。
萧景珩站起身,走到案前,低头看着碎瓷中的残片。
一张薄纸夹在盏底,此刻暴露出来。纸上写着几行字,末尾盖着一枚赤红印章——北狄王印。
“立即毒杀沈知微,不得延误。若违令,雁门屠城。”
落款是北狄王庭密令,日期就在三天前。
沈知微瞳孔一缩。
萧景珩弯腰捡起残信,手指用力,纸角几乎被捏碎。他抬头看向萧明煜:“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我不知道!”萧明煜声音发抖,“这是太傅交给我的,说这是先帝遗物,必须亲手呈给你!”
“那你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
“我……”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殿外传来低吼。
狼王冲了进来,毛发炸起,直奔茶案。它低头嗅了嗅地上的墨迹,突然张口,吐出一枚铁箭簇。
箭簇落在信纸旁边,上面刻着两个字——“陆沉”。
沈知微蹲下身,拿起箭簇。刻痕很深,像是被人用刀一笔一笔剜出来的。她翻过来,在背面看到一行小字:“代罪之躯,替命之人。”
她忽然懂了。
这不是警告,是祭品名单。
北狄根本没指望萧明煜能动手,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替死鬼。只要沈知微一死,陆沉就会被推出来顶罪,背上叛国的名头,然后被北狄以“清理门户”为由带回王庭。
整个局,从头到尾都在算计血脉。
她站起来,把箭簇递给萧景珩。
萧景珩接过,看了一眼,随手扔在案上。他走到萧明煜面前,声音很平静:“你父亲临终前烧掉了所有带‘微’字的文书,你还记得吗?”
萧明煜点头。
“但他没告诉你,为什么一定要烧。”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萧景珩说,“你是二十年前疫情中,被换进宫的那个孩子。真正的萧明煜,早在襁褓里就死了。”
萧明煜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
“北狄要你杀我,不是因为你有权力。”沈知微开口,“是因为你是假的。你活着,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替他们完成这场换子仪式。”
“我不信!”萧明煜吼了一声,“我是太子!我是正统!”
“正统?”萧景珩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北狄王印会认你做传令者?他们凭什么相信你会听话?”
萧明煜嘴唇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狼王低吼着走到沈知微身边,尾巴扫过她的手腕。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发现它颈后的毛全湿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忽然想起什么。
昨夜雨很大,狼王不可能独自穿过皇陵结界进来。它是被人放进去的,还是……从密道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