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桑海之约（1 / 2）

机关城外的厮杀声，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渐渐停歇了。

公输家的机关兽在墨家层层递进的防御机关和众头领的奋力反击下损失惨重，流沙手下的亡命徒也在丢下大量尸体后，如同潮水般退去。显然，这次进攻更像是一次试探性的猛攻，或者说，是为了掩护月神暗中行动而发起的佯攻。目的未能完全达成，敌人便果断撤离，展现了其冷酷高效的作风。

晨曦微露，照亮了机关城外一片狼藉的战场。破损的机关残骸、凝固的血迹、以及双方留下的尸体，诉说着昨夜战斗的惨烈。墨家弟子们开始默默地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气氛沉重而肃穆。

核心大厅内，幸存的墨家头领齐聚一堂，人人带伤，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凝重。

“经此一役，机关城的外部防御工事损毁三成，弟子伤亡二十七人。”班大师声音沙哑地汇报着损失，这个数字让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对于人丁本就不算兴旺的墨家来说，这是不小的打击。

“帝国这次是铁了心要除掉我们，连公输家和流沙都动用了。”盗跖收起了一贯的嬉笑，脸色难看。

高渐离看向盖聂：“盖先生，依你看，敌人是否会卷土重来？”

盖聂沉吟道：“短期内大规模进攻的可能性不大。此次他们虽未得逞，但也摸清了我们不少外围防御的虚实。下次再来，必然准备更加充分，攻势也会更加凶猛。机关城……已非绝对安全之地。”

他的话让众人心情更加沉重。机关城是墨家经营了数百年的根基，若是连这里都不再安全，天下虽大，何处是容身之所？

端木蓉扶着脸色依旧苍白的高月坐下，沉声道：“眼前的危机暂解，但月儿的隐患才是心腹大患。”她将昨夜月神潜入、沈异现身逼退强敌，并留下“欲解‘魂兮龙游’，或可往桑海之畔，寻蜃楼之影”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桑海？蜃楼？”众人皆是一愣。桑海乃是东方沿海大城，繁华富庶，蜃楼更是传说中阴阳家正在建造的庞大无比的航船，据说有移山倒海之能。这线索听起来虚无缥缈，但出自神秘莫测的沈异之口，又由不得人不重视。

“沈异……他为何要帮我们？”徐夫子提出疑问，“他两次出手，看似相助，却又态度冷漠，甚至不愿与我们多言。此番留下线索，是善意提醒，还是别有意图？”

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沈异的行为模式太过难以捉摸。

雪女抬起头，清冷的眸子带着一丝坚定：“无论他是何意图，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月儿的身体状况，不能再拖了。阴阳家的‘炉鼎’之说，如同附骨之疽，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桑海，蜃楼，我认为值得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