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流与锋芒（1 / 2）

艺术中心项目有条不紊地推进，李剑逐渐找到了自己的工作节奏。他开始享受这种用专业知识和审美解决问题带来的成就感。金组长虽然依旧严肃，但交给他的任务明显增加了难度和分量，这是一种无声的认可。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一个周二的下午，李剑正在项目组会议室里和设计师讨论一批新到艺术品的陈列方案，口袋里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下意识地挂断了。几分钟后，手机再次固执地响起，还是同一个号码。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向设计师打了个招呼，走到安静的走廊尽头，接听了电话。

“李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声音——养父李成宪。声音听起来比记忆中阴沉了许多，带着压抑的怒火。

李剑的心脏瞬间缩紧，呼吸变得困难。他下意识地靠住冰冷的墙壁，才能勉强站稳。

“听说你攀上高枝了？尹异赫？”李成宪冷笑一声，“翅膀硬了，连家都不回了？”

李剑紧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陈医生教过他，面对施虐者，不能表现出恐惧。“李先生，”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关系？”李成宪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养了你十几年！没有我，你能有今天？你以为尹异赫看上你什么？不过是一时新鲜，玩腻了就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你扔掉！”

恶毒的话语像冰锥一样刺来。若是以前，李剑恐怕早已崩溃。但此刻，他脑海中浮现出尹异赫平静而坚定的眼神，想起他说“你值得”。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混合着积压多年的愤怒，在他胸中升腾。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李剑的声音冷了下来，“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

“你敢！”李成宪怒吼，“我告诉你，李剑，别以为有尹异赫撑腰我就动不了你！你那些见不得光的照片和视频，我还好好收着呢！你说，要是流出去，尹异赫还会不会要你这个破烂货？”

李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些被强迫拍下的影像，是他最深重的噩梦。恐惧像冰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尹异赫低沉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即使被踩进泥里，也依然值得被捧起来，擦干净，重新发光。”

不。他不能再被这个人操控。他不再是那个无力反抗的少年了。

李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李成宪，你可以试试。但你要想清楚，动了我，尹异赫会怎么对付你，还有你的公司。看看刘在明现在的下场吧。”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李剑能听到李成宪粗重的喘息声，显然被他的反击和提及刘在明的事实震慑住了。刘氏集团股价崩盘、濒临破产的消息，早已是商圈里公开的秘密。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李成宪的声音气急败坏，却明显底气不足。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李剑说完，果断挂断了电话，然后迅速将那个号码拉黑。

做完这一切，他虚脱般地滑坐在地上，后背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他做到了。他第一次正面反抗了养父，甚至威胁了他。虽然害怕，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破土新芽般的畅快感，也随之涌了上来。

他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墙壁站起来。回到会议室时，脸色还有些苍白。设计师关切地问：“李总监，您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没事，有点低血糖。”李剑勉强笑了笑，重新投入工作，但心底的阴影却挥之不去。李成宪的威胁，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晚上回到公寓，李剑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尹异赫今晚似乎不忙，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浏览财经新闻。他抬眼看了看李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眉宇间残留的不安。

“遇到麻烦了？”尹异赫放下平板，语气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