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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汴州夜宴·玉簪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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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李弘嗤笑,“成者为王败者寇,这天下,本就该是孤的!”他抬手一挥,“动手!”

禁军正要冲入,一道青衫身影突然从队列中冲出,跪在李弘面前:“太子殿下,求您放过宸妃娘娘!”

陈默与萧婉仪皆是一怔。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俊,眉眼间竟与萧婉仪有几分相似,正是她入宫后收养的养子,三皇子李瑾。

“瑾儿,你退下!”萧婉仪声音微颤,既有欣慰,又有担忧。她当年收养李瑾,本是为了在深宫中寻个依靠,却不料这孩子心性纯善,竟愿为她与太子反目。

李瑾叩首在地,额头磕得通红:“殿下,宸妃娘娘待儿臣恩重如山,她绝无谋反之心!求您查明真相,不要错杀忠良!”

“真相?”李弘脸色铁青,“她私藏星陨阁秘密,庇护叛党遗孤,这就是真相!李瑾,你若再阻拦,孤连你一起处置!”

李瑾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若殿下非要杀娘娘,便先杀了儿臣!”他猛地起身,挡在萧婉仪与陈默身前,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儿臣虽无实权,却也绝不会看着恩人被害!”

陈默心中一动,李瑾的出现,竟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他强忍肩头剧痛,对李瑾道:“三皇子,多谢仗义相助。太子野心勃勃,今日之事,绝非娘娘一人之事,而是关乎天下安危。若你信我,便助我们突围,日后我必还你与娘娘一个清白!”

李瑾回头看了萧婉仪一眼,见她眼中满是期许,当即点头:“好!我知道尼庵后院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山林,我带你们走!”

“放肆!”李弘怒不可遏,“来人,将这逆子拿下!”

禁军蜂拥而上,李瑾手持短剑奋力抵挡,却终究寡不敌众,手臂被砍中一刀,鲜血直流。萧婉仪见状,从发髻上拔下凤簪,簪尖暗藏毒针,挥手便射倒两名禁军:“阿默,带瑾儿走!我来断后!”

“姨母!”陈默岂能让她孤身犯险,他反手将李瑾推向密道入口,“三皇子,护住娘娘,我来开路!”

长剑出鞘,剑气如虹。陈默虽中了毒针,却凭借着星陨阁的独门内功强行压制毒性,刀光剑影中,竟杀得禁军连连后退。萧婉仪趁机拉住李瑾,往密道跑去:“阿默,速来!”

陈默且战且退,眼看就要冲入密道,身后突然传来羽箭破空之声。李弘竟亲自挽弓,一箭射向萧婉仪后背!

“娘娘小心!”李瑾惊呼,想要以身相护,却已来不及。陈默瞳孔骤缩,猛地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支羽箭,箭头深深嵌入皮肉,毒针的剧痛与箭伤的撕裂感交织,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陈默!”萧婉仪惊呼着扶住他,泪水夺眶而出。

“快走……”陈默咳出一口鲜血,推着她们进入密道,“我……我随后就来!”他反手关上密道石门,转身面对蜂拥而至的禁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密道内,李瑾扶着萧婉仪,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心急如焚:“娘娘,我们不能丢下陈郎君!”

“他是为了保护我们。”萧婉仪擦干泪水,眼神坚定,“瑾儿,你听着,陈默是星陨阁阁主的遗孤,手中的三样信物能打开青铜匣子,取出山河图。你现在立刻带他去魏州,找到陈景行,汇合后一同前往洛阳,找英王李哲相助。只有英王,能与太子抗衡!”

李瑾重重点头,他知道,此刻唯有完成宸妃的嘱托,才能不辜负陈默的牺牲。

与此同时,陈府内,云鬟正焦急地等待消息,突然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以为是陈默归来,连忙起身相迎,却见是几名身着黑衣的人,正是残月卫的余党!

“云鬟姑娘,奉太子之命,请你去长乐宫一趟。”为首的黑衣人语气冰冷,伸手便要抓她。

春桃挡在云鬟身前,手持剪刀:“你们休想伤害我家姑娘!”

云鬟腹中又传来一阵隐痛,却强自镇定:“太子找我何事?”

“姑娘身怀六甲,正是要挟陈默的最好筹码。”黑衣人冷笑,“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云鬟心中一沉,她知道,自己不能落入太子手中。她缓缓后退,目光落在桌上的染缸上——那是她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缸特殊染料,遇火便会燃起浓烟。她趁黑衣人不备,猛地将染缸推倒,染料泼洒在地,春桃立刻点燃火种,浓烟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快走!”云鬟拉着春桃,从陈默留下的密道逃了出去。身后传来黑衣人的怒吼,而她们的前方,是未知的前路。

尼庵外,陈默已是强弩之末,肩头的毒针与后背的箭伤让他气力渐竭。就在禁军的刀即将落下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支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刘承业!

“太子殿下,住手!”刘承业翻身下马,走到李弘身边,低声道,“陈默不能杀,青铜匣子还需他来打开。而且,云鬟已经逃脱,若杀了陈默,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山河图了。”

李弘沉吟片刻,冷哼一声:“好,暂且留他一条狗命,带回东宫严加看管!”

陈默被禁军押走,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到云鬟的笑脸,听到宸妃的嘱托,还有李瑾决绝的眼神。他知道,这场权谋与阴谋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座藏着秘密的青铜匣子,那幅关乎天下安危的山河图,还有他丢失的记忆,都在等待着他去揭开。

长安的风,裹挟着血腥味与硝烟,吹向远方。魏州的陈景行、逃亡的云鬟、带着嘱托的李瑾、被囚禁的陈默、深藏宫中的萧婉仪,还有野心勃勃的太子,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一刻,被紧紧缠绕在名为“天下”的棋局之中。

青石古道的追杀与星陨阁余脉

李瑾扶着萧婉仪走出密道时,晨雾正浓,青石古道蜿蜒向魏州方向延伸。宸妃素衣上的血迹在雾中若隐若现,连日的囚禁与奔波让她气息奄奄,每走一步都牵动着内伤。

“娘娘,歇会儿吧。”李瑾脱下外袍裹在她身上,眼中满是心疼。他手臂的刀伤还在渗血,却执意要扶着萧婉仪前行。

萧婉仪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哨:“不能停,太子的追兵很快就会找来。这是星陨阁的联络哨,若遇到危难,吹响它,或许能遇到故人。”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中,十几名黑衣暗卫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残月卫的二把手,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宸妃娘娘,太子殿下有令,取你项上人头!”

李瑾立刻将萧婉仪护在身后,握紧短剑:“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娘娘!”他虽年少,却剑法工整,是萧婉仪请名师教导的结果,可面对身经百战的暗卫,终究力不从心。

刀疤脸挥刀直劈,李瑾勉强格挡,手臂旧伤撕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萧婉仪见状,毫不犹豫地吹响铜哨,尖锐的哨声穿透晨雾,在山谷间回荡。

暗卫的刀再次落下,眼看就要劈中李瑾,突然从两侧山林中射出数支弩箭,精准命中几名暗卫。紧接着,十几名身着黑衣、腰间挂着星纹令牌的人跃出,为首的是个面色冷峻的女子,声音清脆如铁:“星陨阁暗部,恭迎宸妃娘娘!”

女子名叫苏凝,是当年星陨阁阁主的亲卫,侥幸躲过叛变之灾,一直暗中联络残余势力。她带来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与暗卫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间,很快便占据上风。

刀疤脸见势不妙,想要撤退,苏凝却早已缠住他:“叛徒余孽,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长剑出鞘,招招致命,几个回合便将刀疤脸斩杀。

危机解除,苏凝单膝跪地:“娘娘,属下护驾来迟。陈景行公子已在魏州城外的清风寨等候,我们即刻启程。”

萧婉仪点点头,看向身旁脸色苍白的李瑾:“瑾儿,委屈你了。”

李瑾笑了笑,眼中却满是坚定:“能护着娘娘,是瑾儿的福气。只是陈郎君还在太子手中,我们该如何救他?”

苏凝起身道:“三皇子放心,我们已在东宫安插了眼线。太子暂时不会伤害陈郎君,他还需要陈郎君打开青铜匣子。”

一行人继续赶路,萧婉仪靠在马车上,轻声对李瑾道:“瑾儿,你可知我为何执意要你随我走?”

李瑾摇头。

“你并非普通宗室之子,”萧婉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生父是当年星陨阁的二长老,因反对叛变被杀害,你母亲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你身上,也流着星陨阁的血。”

李瑾震惊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竟如此曲折。

二、破庙奇遇与波斯商女的秘信

与此同时,云鬟与春桃沿着密道逃到长安城外的破庙,腹中的绞痛愈发频繁,她靠在墙角,脸色惨白。春桃四处搜寻,只找到一些干枯的野草和半壶清水。

“姑娘,喝点水吧。”春桃将水递过去,眼中满是焦急,“我们现在该往哪里去?魏州路途遥远,姑娘你怀着身孕,根本走不动。”

云鬟喝了口水,勉强支撑着起身:“去洛阳。陈郎说英王李哲能与太子抗衡,我们去找英王,或许能救出陈郎。”

话音刚落,庙外传来脚步声,春桃立刻握紧剪刀,警惕地看向门口。进来的是个身着波斯服饰的女子,约莫二十岁,金发碧眼,腰间挂着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与云家染坊绸缎相似的星纹。

“你们是谁?为何会在这里?”波斯女子开口,汉语带着一丝异域口音。

云鬟心中一动,问道:“姑娘是波斯商人?”

女子点头:“我叫莉娜,是波斯商会的少东家。我父亲当年与云家染坊的云老爷是至交。”

听到“云家染坊”,云鬟眼中泛起泪光:“我是云鬟,云老爷的女儿。”

莉娜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原来是云姑娘!我父亲说云家遭了冤案,让我务必找到你。我这里有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莉娜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封密信和一小块绸缎。绸缎上的星纹完整无缺,与陈默的令牌、宸妃的玉簪纹路完全契合。

“我父亲说,这是星陨阁的完整图腾,”莉娜道,“云老爷当年帮星陨阁保管禁染配方,遭到太子陷害。这封密信里,写着配方的隐藏地点,还有太子与波斯叛徒勾结的证据。”

云鬟接过密信,拆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正是父亲的亲笔,写着配方藏在洛阳城外的龙门石窟,还提到太子为了得到配方,与波斯的黑商达成协议,用中原的丝绸技术换取毒药。

“我们正要去洛阳,”云鬟道,“莉娜姑娘,能否与我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莉娜点头:“我正要去洛阳处理商会的事,正好顺路。我有马车,我们现在就走。”

一行人刚走出破庙,就看到远处尘土飞扬,太子的追兵正向这边赶来。莉娜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追来了!快上马车!”

马车疾驰而去,追兵在后面紧追不舍。莉娜驾车技术高超,马车在山林间穿梭,很快便将追兵甩开。

车厢内,云鬟抚摸着腹中的孩子,心中默念:“陈郎,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办法。”

莉娜回头道:“云姑娘,你放心。我波斯商会在洛阳根基深厚,一定能护住你。而且我父亲说,英王李哲与波斯商会素有往来,我们找到英王,定能帮陈郎君洗刷冤屈。”

云鬟点点头,将密信紧紧藏在怀中。她知道,这封密信不仅关乎父亲的冤案,更关乎天下的安危。

长安东宫,陈默被关在密室中,肩头的毒针与后背的箭伤让他痛苦不堪。太子李弘亲自前来,手中拿着青铜匣子:“陈默,只要你打开匣子,交出山河图,孤就放了你和云鬟,还云家清白。”

陈默冷笑:“太子殿下,你觉得我会信你?你勾结残月卫,屠戮忠良,野心昭然若揭。就算我死,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李弘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孤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他挥手示意,几名侍卫上前,手中拿着烙铁。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名侍卫匆匆进来:“殿下,不好了!英王李哲在洛阳起兵,声称要清君侧,讨伐殿下!”

李弘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李哲竟会如此迅速地起兵。他看向陈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算你好运!等孤平定叛乱,再来收拾你!”

李弘匆匆离去,陈默靠在墙壁上,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英王起兵,意味着局势有了转机。只是云鬟还在逃亡,宸妃与兄长还在赶往魏州,这场棋局,终究还未到落幕之时。

长安朱雀大街南隅,李砚攥着怀中十六贯铜钱,指尖被麻绳勒得发疼——这是他做秘书省校书郎的月俸,刚从太仓领出,还带着铜钱特有的铜绿腥气。他仰头望着面前朱漆斑驳的院门,门楣上“柳府”二字已被雨水冲刷得模糊,院墙爬满枯藤,透着股萧瑟。

“李郎君,这宅院可是实打实的四合,三进两院,带东跨院花园,只要二百贯。”牙人搓着手,眼神闪烁,“便是……些许晦气,前房主柳御史去年获罪抄家,阖家流放,这院子空了半载,才贬到这个价。”

李砚心头一震。他寒窗十载,好不容易考中功名,月薪十六贯,年收入不过一百九十二贯,想买套正经四合院,本该攒够三百年——盛唐长安的房价早已水涨船高,普通四合院市价三百贯起步,相当于他近十八年的俸禄。可眼前这院,竟比市价低了整整一百贯。

“柳御史……所犯何罪?”李砚沉声问。

牙人左右张望,压低声音:“说是通敌谋逆,可谁知道呢?柳御史为官清廉,抄家时连五十贯现钱都没搜出来。只是这院子……毕竟出过官非,才成了烫手山芋。”

李砚想起家中老母日日念叨的婚事——他年已二十八,若没有一套宅院,哪家闺秀肯嫁?二百贯,他攒了五年,又向同窗借了四十贯,才凑够这个数。可这“凶宅”,真能住人?

他迈步入院,青砖地面长着青苔,东跨院的井台旁竟有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正屋的窗棂破损,风吹过发出呜咽声,墙角堆着些废弃的书卷,纸页泛黄。突然,他脚边踢到个硬物,俯身拾起,竟是枚银质的鱼符,上面刻着“柳氏”二字,边缘还沾着些黑色粉末。

“李郎君,您可想好了?”牙人追上来,“这价,过了这村没这店。刑部侍郎家的公子,上月买了西市旁的小院,还花了三百二十贯呢!”

李砚攥着鱼符,指尖发凉。刑部侍郎月薪八十五贯,年收入一千零二十贯,买套小院不过是三个月的俸禄,可对他这样的低级官员,却是倾尽所有。他想起老母咳血的模样,想起媒婆每次上门都摇头叹息的神情,咬了咬牙:“成交。”

契约落笔的那一刻,李砚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安。当晚,他收拾院落时,在正屋的梁上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卷密信,字迹潦草:“长安房价日高,俸禄微薄,纵为御史,亦难立足。然谋逆之事,实属栽赃,望后人见此信,为柳家昭雪……”

信末没有署名,却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与鱼符上的印记一模一样。李砚猛地想起牙人说的“黑色粉末”,那竟是墨灰——柳御史在被抓前,曾在此处藏过东西?

深夜,院门外传来轻响。李砚披衣起身,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翻墙而入,正往井台方向摸去。月光下,女子穿着粗布襦裙,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倔强,竟是柳御史的女儿柳清鸢!

“你为何在此?”李砚喝问。

柳清鸢身子一僵,转身时眼中闪着泪光:“这是我家祖宅,我爹是被冤枉的!那卷密信,你可见过?”

李砚攥紧了怀中的密信,突然明白——这二百贯的“便宜”,哪里是捡漏,分明是卷入了一场权谋漩涡。他看着柳清鸢单薄的身影,又想起自己倾尽五年积蓄买下的宅院,心头五味杂陈:长安居,大不易。这房价背后,藏着的是多少官员的无奈,多少家庭的悲欢?

而他,一个月薪十六贯的校书郎,拿着全部身家买了套“凶宅”,如今又撞上了原主的女儿,这往后的日子,还能太平吗?

柳清鸢攥着井台边一块松动的青砖,指节泛白:“我爹入狱前,曾偷偷让忠仆送过一句话——‘鱼符藏秘,墨痕为证’。那鱼符是我柳家祖传之物,背面的纹路并非装饰,而是对应着长安城郊的慈恩寺经幢密码。”

李砚心头一震,忙从怀中取出那枚银质鱼符。月光下,鱼符背面的纹路细密如蛛网,与寻常官符截然不同。他想起密信上的黑色墨灰,突然恍然:“柳御史藏在暗格里的,不止密信?”

“是账册。”柳清鸢声音发颤,“我爹任御史期间,察觉工部有人借修缮洛阳宫之名中饱私囊,牵扯甚广。他暗中查证,将贪腐明细记在绢册上,用特制墨汁书写,寻常人肉眼难辨,需用慈恩寺的菩提叶汁液浸泡方可显形。”

李砚摩挲着鱼符上的纹路,只觉掌心发烫。他不过是个月薪十六贯的校书郎,无权无势,追查工部贪腐案,无异于以卵击石。可看着柳清鸢眼底的希冀与绝望,想起密信中“纵为御史,亦难立足”的慨叹,他又无法置之不理——长安房价高企,他倾尽五年积蓄才买下这宅院,本想安稳度日,却偏偏卷入这桩权谋漩涡。

“此事需从长计议。”李砚压低声音,“慈恩寺游人众多,贸然前往恐遭人眼线。且我身为秘书省官员,出入寺庙需报备,反倒惹眼。不如你先寻个稳妥住处,我设法借公务之便,打探菩提叶汁液的下落。”

柳清鸢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这是我娘的遗物,凭此可在西市‘诚信斋’暂住,掌柜是我爹的旧友。账册藏在东跨院老槐树的树洞里,需鱼符方可开启机关,你务必收好。”

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伴随着官差的吆喝:“奉京兆尹令,搜查逆臣柳氏余党,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两人脸色骤变。李砚慌忙将柳清鸢推进柴房,掩好门扉,自己则装作赏月的模样,倚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片刻后,几名身着皂衣的官差踹门而入,领头的正是京兆府的捕头王德彪。

“李校书郎,深夜在此作甚?”王德彪眼神阴鸷,目光扫过院落的每一个角落,“听闻你买下了柳逆的旧宅,莫非与逆党有所勾结?”

李砚强作镇定:“王捕头说笑了。下官不过是贪便宜买了套宅院,连夜收拾罢了。柳御史获罪,下官怎敢与之勾结?”

王德彪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官差搜查。柴房的门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原来柳清鸢趁官差进门时,从柴房的后窗翻了出去,逃向了西市方向。

官差们搜遍全院,并未找到可疑之人,只在正屋的暗格里搜出了那卷密信。王德彪展开一看,见上面皆是抱怨长安房价高昂、俸禄微薄的言语,并无谋逆痕迹,便将密信扔回给李砚:“算你识相。往后若发现异常,即刻上报,否则以同党论处!”

官差离去后,李砚瘫坐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走到老槐树下,用鱼符撬开树洞,里面果然藏着一卷用油纸包裹的绢册。绢册入手轻薄,却仿佛有千钧重——这上面记录的,不仅是工部的贪腐证据,更是无数官员的身家性命,甚至可能牵扯到朝堂之上的惊天秘密。

次日清晨,李砚照常前往秘书省当值。刚踏入衙署,便听闻同僚议论纷纷:“听说了吗?工部侍郎昨日被陛下召见,神色慌张,似是出了大事!”“何止啊,听说洛阳宫修缮工程出了纰漏,墙体坍塌,砸伤了不少工匠,陛下龙颜大怒!”

李砚心头一动。工部侍郎正是王德彪背后的靠山,也是柳御史密信中暗指的贪腐核心人物。如今工程出了纰漏,正是追查真相的绝佳时机。可他一个小小的校书郎,如何能将账册递到陛下手中?

正思忖间,上司突然传唤:“李砚,陛下命秘书省整理前朝奏疏,你随我去东宫一趟,协助太子殿下查阅典籍。”

东宫?李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太子李治素有贤名,若能将账册呈给太子,或许能为柳御史昭雪沉冤。可他转念一想,东宫之中耳目众多,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他攥紧了怀中的绢册,指尖触到粗糙的绢布,仿佛感受到了柳御史的冤屈与柳清鸢的期盼。长安居,大不易;长安路,更难行。但此刻,他已没有退路——要么袖手旁观,保住自己的微薄俸禄与刚买下的宅院,任由冤假错案继续;要么挺身而出,以卵击石,赌上自己的仕途与性命,揭开这桩权谋黑幕。

当李砚跟着上司踏入东宫大门,看着远处巍峨的宫殿与巡逻的禁军,心头突然有了决断。他转头望向西市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柳清鸢倔强的身影,默默念道:柳姑娘,你爹的冤屈,我定当设法洗刷。

可他未曾想到,东宫之中,早已布下了一张更大的网,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清风寨聚义:星纹合璧,秘辛初显

魏州城外的清风寨,盘踞在险峻山坳中,寨旗上绣着半隐的星纹,正是星陨阁余脉的秘密据点。陈景行早已率人在寨门等候,见苏凝护送着萧婉仪与李瑾到来,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陈景行,见过宸妃娘娘。”

萧婉仪扶着李瑾的手臂,望着寨中往来皆是佩星纹令牌的汉子,眼中泛起泪光:“景行,辛苦你了。星陨阁能留存一脉,全靠你们这些忠勇之人。”

入寨落座后,陈景行取出那块染着星纹的绸缎,萧婉仪接过,指尖抚过残缺的“星”字,轻叹道:“这是当年阁主与波斯商会约定的信物,完整的星纹分为‘天、地、人’三部分,这块只占‘地’字纹,对应禁染配方的原料秘辛。”她转头看向李瑾,“瑾儿,你生父当年掌管‘人’字纹信物,可惜已随他殉难。”

李瑾攥紧拳头,眼中满是悲愤:“娘,我定会为父亲和星陨阁的先烈报仇!”

陈景行取出陈默的“陈”字令牌,与绸缎、宸妃的凤簪摆在一起,三者靠近时,竟隐隐泛起微光,令牌上的残缺纹路与绸缎星纹、凤簪凤羽纹恰好互补,形成一幅完整的星图轮廓。“娘娘,看来三样信物齐聚,才能真正解开青铜匣子的玄机。”

话音未落,寨外哨探来报:“陈公子,山下出现大批禁军,打着‘剿匪’旗号,怕是太子的追兵到了!”

苏凝霍然起身:“是太子的翊麾卫,统领是个叫赵烈的狠角色,当年参与过星陨阁围剿。”她看向萧婉仪,“娘娘,寨中虽有三百弟兄,但翊麾卫装备精良,硬拼恐难持久。”

萧婉仪神色镇定,指了指桌上的星图轮廓:“赵烈来的正好。他当年是残月卫的外围统领,定然知道叛徒的核心据点。景行,你带半数人手从密道撤离,护送瑾儿前往洛阳,与英王汇合;苏凝,你随我留下,用‘引星阵’拖住他们,同时设法从赵烈口中套出陈默的关押地点。”

李瑾急道:“娘,我不能丢下你!”

“你肩上扛着星陨阁的‘人’字纹传承,”萧婉仪按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找到英王,救出陈默,拿到青铜匣子,才是重中之重。快走!”

陈景行深知事态紧急,不由分说拉着李瑾往密道去,临行前回头道:“娘娘保重,我与英王汇合后,即刻派兵来援!”

寨外马蹄声震地,赵烈的声音穿透山门:“萧婉仪,速速交出星陨阁信物,否则踏平清风寨,鸡犬不留!”

萧婉仪取下发间凤簪,注入内力,簪尖射出一道银光,点亮了寨中隐藏的星纹机关。刹那间,山门两侧的岩壁上射出无数弩箭,翊麾卫纷纷倒地,惨叫声响彻山谷。苏凝手持长剑,对弟兄们大喝:“随我杀出去,让太子知道,星陨阁还没亡!”

洛阳觐见:密信破局,英王定策

洛阳城外,莉娜的波斯商队凭借特制的通关文书,顺利进入城内。云鬟一路颠簸,腹中隐痛不断,却始终紧紧护着怀中的密信,抵达波斯商会分号时,已是面色惨白,几乎虚脱。

“云姑娘,你先歇息,我去通报英王殿下。”莉娜安置好云鬟,立刻带着密信前往英王府。英王李哲刚起兵不久,府中戒备森严,听闻波斯商会有要事禀报,且关乎太子谋逆,当即召见。

莉娜呈上密信与那块完整的星纹绸缎,李哲展开密信,看到云老爷记录的太子与波斯黑商勾结的证据,以及禁染配方的隐藏地点,脸色愈发凝重。尤其是看到绸缎上的星纹,他瞳孔骤缩:“这是星陨阁的图腾,当年父皇曾提及,星陨阁守护着关乎天下安定的秘密。”

“殿下,”莉娜躬身道,“云姑娘是云老爷之女,身怀陈默郎君的骨肉,如今正遭太子追杀。陈默郎君被太子囚禁,宸妃娘娘与星陨阁余脉在魏州抵御追兵,还请殿下出兵相助。”

李哲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决绝:“太子倒行逆施,勾结奸佞,屠戮忠良,本王早已忍无可忍。”他立刻召来副将,“传我将令,派两千轻骑驰援魏州清风寨,务必救出宸妃娘娘;再派一队亲兵,前往波斯商会分号,保护云鬟姑娘的安全。”

副将领命而去,李哲看向莉娜:“烦请姑娘转告云鬟姑娘,安心在商会休养,本王定会救出陈默,还云家一个清白。”

与此同时,波斯商会分号内,云鬟刚喝下安胎药,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异动。春桃拔剑出鞘,警惕地看向门口:“谁?”

门被推开,一名身着禁军服饰的男子走进来,竟是陈默身边的小厮!他神色慌张,快步上前:“云鬟姑娘,郎君让我给你带信!”

云鬟又惊又喜:“小厮,陈郎他怎么样了?”

“郎君被关在东宫密室,暂无性命之忧,”小厮递上一枚小巧的星纹碎片,“郎君说,这是从看守身上夺来的,上面有残月卫的联络暗号,让你务必交给英王殿下,或许能找到潜入东宫的突破口。”

云鬟接过星纹碎片,与怀中的绸缎比对,碎片恰好能嵌入绸缎的星纹缺口。她心中一动,立刻让春桃随小厮前往英王府,将这一发现告知李哲。

李哲见到星纹碎片,豁然开朗:“这是残月卫的内层暗号!当年我在东宫当值时,曾见过类似的纹路。有了这个,本王可以派心腹伪装成残月卫,潜入东宫救出陈默!”

他当即召来心腹将领,吩咐道:“你带十名死士,用这个暗号混入东宫,找到陈默郎君的关押地点,今夜子时动手,本王会在东宫外围接应。”

夜色渐浓,洛阳城的灯火与魏州的烽火遥相呼应。清风寨的厮杀仍在继续,萧婉仪与苏凝凭借地形优势,死死拖住翊麾卫;东宫密室中,陈默正闭目运功,试图化解体内的毒素;云鬟在波斯商会中,抚摸着腹中的孩子,期盼着重逢的时刻;李瑾与陈景行快马加鞭赶往洛阳,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追兵;英王的死士已换上残月卫的服饰,悄然潜入长安东宫。

一场横跨长安、魏州、洛阳的营救与反击,在夜色中悄然拉开序幕。而青铜匣子里的山河图、星陨阁的完整秘密、太子谋逆的最终阴谋,也即将在这场风暴中,逐一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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