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辞别黑曜（1 / 2）
黑石部落中央最大的石屋内，火光摇曳，映照着族长石山激动而又忐忑的脸。他亲自为叶尘奉上一碗用不知名兽骨熬制的乳白色浓汤，香气扑鼻，蕴含着不俗的气血之力。
“巫尊大人，请用。这是用三阶妖兽‘地龙兽’的骨髓配合几种祖传草药熬制的‘壮骨汤’，对恢复气血略有裨益。”石山恭敬道。
叶尘接过，尝了一口，汤汁入腹，化作一股暖流散开，对他如今的修为而言效果微乎其微，但这份心意他领了。他放下石碗，目光平静地看向石山：“说说吧，黑水部落和那位巫士的具体情况。”
石山深吸一口气，在叶尘对面坐下，石猛和部落里另外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也陪坐一旁。
“回巫尊大人，”石山整理着思绪，“我们黑石部落和黑水部落，原本都是依附于‘青狼大部’的小部落，世代居住在这片黑森林边缘，靠狩猎和采集为生。往日虽有些摩擦，但也算相安无事。直到三个月前，黑水部落不知从何处请来了一位自称‘乌蟒’的巫士。”
“巫士？”叶尘对这个称呼有些好奇。他之前听石猛等人称他为“巫尊”，现在又出现“巫士”，看来这荒域的修炼体系与外界仙域截然不同。
“是的，巫尊大人。”石山解释道，“在我们万兽荒域，能够沟通天地灵气，掌握超凡力量的，被尊称为‘巫’。根据力量强弱和掌握的知识，大致分为巫徒、巫士、巫祭、巫尊以及只存在于传说中，能够媲美真正天神的大巫尊。那位乌蟒，就是一位巫士，相当于……相当于外界传闻中的金丹修士。”
石猛在一旁补充，语气带着愤恨：“那乌蟒来了之后，黑水部落的实力大增。他不仅自身实力强横，擅长操控毒虫和施展诡异的诅咒，还帮助黑水部落培养了几名强大的战士。他们接连吞并了附近几个不肯臣服的小部落，男人被杀或为奴，女人和孩子被掠夺……如今，终于轮到我们了。”
另一位老者忧心忡忡道：“乌蟒放话，给我们三日考虑，若不肯举族并入黑水部落，并献上部落世代供奉的‘黑曜石’，就要……就要将我们灭族。明日午时，就是最后期限。”
“黑曜石？”叶尘注意到了这个词。
石山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有骄傲，也有无奈：“是的，巫尊大人。那是一块我们黑石部落先祖偶然得到的奇石，通体漆黑，坚硬无比，据说蕴含着神秘的力量，一直被我们供奉在祖祠，视为部落的象征和图腾。黑水部落觊觎它很久了，这次恐怕也是主要为了它而来。”
叶尘神识微动，悄然扫向部落深处那座最为古老的石屋——祖祠。果然，在祖祠中央的石台上，感应到一块约莫人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内部似乎有微弱能量流转的石头。那能量属性颇为奇特，带着一种沉重的稳定感和一丝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
“有点意思……”叶尘心中暗道。这块黑曜石绝非凡品，其内部蕴含的能量层次不低，只是似乎被某种力量封印或者沉寂了。这万兽荒域，果然有些门道。
“巫尊大人，那乌蟒巫士手段诡异，尤其是一手‘蚀骨毒雾’和‘血咒术’，防不胜防。我们部落原本也有一位巫祭大人，但在上次冲突中，为了掩护我们撤退，受了乌蟒的暗算，如今……如今已是奄奄一息。”石山说着，声音低沉下去，面露悲戚。
“带我去看看。”叶尘起身。他需要更全面地了解这个世界的“巫”的力量体系，这位受伤的巫祭是最好的样本。
石山等人连忙引路，来到祖祠旁边一间弥漫着草药气味的小屋。屋内榻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面色灰败，嘴唇发紫，周身笼罩着一股阴冷、衰败的气息，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他胸口缠绕的麻布上，不断渗出散发着腥臭味的黑血。
叶尘目光一扫，便看出这老者是中了某种极其阴毒的诅咒和混合剧毒。那诅咒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吞噬着他的生机，而毒素则破坏着他的肉身机能。以这老者相当于筑基期的微末修为，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巫祭大人……”石山等人围在榻前，神色哀伤。
叶尘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那巫祭的眉心。一缕精纯至极的混沌之气，如同初生的暖阳，渡入其体内。
混沌之气，乃万气之母，可演化万法，亦可克制、净化万法！
那缕混沌之气进入巫祭体内后，立刻化作无数细小的漩涡，所过之处，那阴冷的诅咒之力和顽固的毒素，如同冰雪遇到烈阳，迅速消融、瓦解，被混沌之气同化吸收。同时，混沌之气中蕴含的磅礴生机，开始滋养他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脏腑。
肉眼可见的，巫祭脸上的灰败之色迅速褪去，嘴唇的紫色也消散，转为淡淡的红润。他胸口那不断渗出的黑血也停止了，伤口开始结痂。微弱但平稳的呼吸声重新响起。
“这……这……”石山等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近乎神迹的一幕。他们部落最强大的巫祭都无法解决的诅咒和剧毒，在这位神秘的“尘叶巫尊”手下，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被化解了！
不过片刻功夫，那巫祭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先是迷茫，随即感受到体内那久违的轻松与暖意，以及站在榻前的叶尘，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好生休养。”叶尘按住他，淡淡道。
“多……多谢巫尊……救命之恩！”老巫祭声音沙哑，但充满了激动与感激。他比石山等人更清楚自己伤势的严重和那乌蟒诅咒的诡异，能如此轻易将他治愈，这位“巫尊”的实力，深不可测！
叶尘点了点头，对石山道：“他的伤势已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可恢复。至于明日黑水部落之事，你们无需担心，我自有计较。”
有了叶尘这句话，黑石部落众人如同吃了定心丸，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振奋和期待。
是夜，叶尘被安排在部落最好的一间石屋休息。他并未入睡，而是盘膝而坐，神识沉入内天地，同时仔细感悟着这片荒域独特的天地规则。
内天地经过时空乱流的震荡，范围稳定在八百里左右，但边缘的混沌壁垒似乎更加凝实。中央的灵泉汩汩涌动，生机盎然。那株得自生命古树的枝干被栽种在灵泉旁，此刻竟然焕发出淡淡的绿意，似乎很适应内天地的环境。得自陨帝崖的时空之梭悬浮在内天地高空，缓缓旋转，洒下道道微弱的时空波纹，有助于稳定和内天地的时间流速。
“这片荒域的规则……压制力极强，尤其是对神识和空间类神通。”叶尘细细体悟，“而且，天地间弥漫的蛮荒气息和妖气，似乎对非本地的生灵有一种隐隐的排斥。但混沌之气，似乎能一定程度上中和这种排斥。”
他尝试运转《混沌天帝诀》，吸收外界的天地灵气。灵气涌入体内，果然夹杂着那股蛮荒和妖异的气息，若是普通仙域修士在此修炼，久而久之恐怕会仙元驳杂，甚至走火入魔。但混沌原点旋转，将这些灵气尽数吞噬、炼化，剔除杂质，返本归元，化作精纯的混沌之力，反而让他的修为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精进。
“好地方！”叶尘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对别人而言或许是绝地，但对他这拥有混沌体质的人而言，这里驳杂狂暴的灵气，反而是大补之物！若能找到此地的灵脉或者某些蕴含庞大能量的天材地宝，他恢复速度必将大大加快，甚至借此冲击真仙七品也未必不可能。
同时，他也开始研究从黑石部落巫祭那里感知到的“巫”的力量。那是一种偏向于精神念力、血脉图腾以及引动某种原始天地规则的力量体系，与仙域的炼气、悟道体系迥异，但本质上依旧是运用能量的一种方式。混沌包罗万有，理解甚至模拟这种力量，对他而言并不困难。
……
翌日，午时将至。
黑石部落的寨墙之上，所有能战斗的族人，无论男女，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紧张地望着森林的方向。族长石山、伤势好转大半的老巫祭以及石猛等人，站在最前方，他们的目光不时看向寨墙中央，那道负手而立，青衫微拂的年轻身影。
叶尘神情平淡，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一场灭族之战，而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他的神识早已覆盖方圆百里，清晰地“看”到一支约莫两百人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从黑森林中冲出，朝着黑石部落而来。
为首者，是一名骑着巨型黑狼，身着五彩羽毛编织的怪异长袍，手持一根蛇头木杖的干瘦老者。他眼眶深陷，颧骨高耸，嘴唇薄如刀片，周身散发着阴冷、腥臭的气息，正是那位乌蟒巫士。其修为，相当于金丹后期。
他身后，跟着十几名气息明显强于普通部落战士的壮汉，应该是他培养的精英。再后面，则是黑水部落的主力战士，个个眼神凶狠，带着嗜血的光芒。
“黑石部落的蝼蚁们！三日之期已到，可想好了是跪地臣服，还是……鸡犬不留？！”乌蟒巫士沙哑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远远传来，带着精神压迫，让寨墙上不少黑石部落族人脸色发白。
石山强自镇定，上前一步，朗声道：“乌蟒！我们黑石部落绝不会向你们黑水部落屈服！更不会交出黑曜石！你死了这条心吧！”
“哦？”乌蟒巫士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儿郎们，给我攻破寨墙，男的全部杀光，女的抓回去犒劳你们！”
“杀！”黑水部落的战士们发出兴奋的嚎叫，如同潮水般冲向黑石部落的寨墙。
乌蟒巫士则举起蛇头木杖，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墨绿色的毒雾从他木杖的蛇口中喷出，迅速弥漫开来，朝着寨墙笼罩而去。毒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蚀骨毒雾！快闭气！”老巫祭脸色一变，急忙喊道。
寨墙上的黑石族人纷纷捂住口鼻，面露恐惧。这毒雾极其厉害，吸入一口便会浑身溃烂而死。
然而，就在毒雾即将触及寨墙的瞬间，站在墙头的叶尘，轻轻吹了一口气。
如同春风拂过。
那汹涌而来的墨绿色毒雾，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不仅无法前进分毫，反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猛地向内压缩、凝聚！
眨眼之间，弥漫数十丈方圆的蚀骨毒雾，被硬生生压缩成了一颗龙眼大小，滴溜溜旋转的墨绿色珠子，悬浮在叶尘掌心之上。
“玩毒？”叶尘瞥了一眼脸色骤变的乌蟒巫士，屈指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