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追查遭遇的意外阻碍(1 / 2)
雷煌踩下第一级台阶时,左臂的残肢响了一声。不是金属断裂的声音,而是身体里残留的力量在震动。焦黑的骨头和断掉的电线摩擦,冒出火星,顺着梯子掉进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往下走。指尖有电流渗出来,在空气中闪着微弱的蓝光,像一根线,引着他前进。
他每一步都很重。不只是因为身体累,还因为背负的东西太多。这竖井不在任何地图上,藏在地壳深处,像是大地裂开的一道口子。他以前在这类地方丢过一整支队伍,那时他还有一双完整的手,心里还有梦。现在梦没了,只剩一个念头:往前走,找到目标,完成任务。
艾德琳跟在后面,装甲肩部泛着绿光,有点发烫。她体内的能量和外面的雾气起了反应。她把一块晶片插进装甲,启动低频震动,压制住躁动的能量。她的手一直放在腰间的匕首上——那把用陨星铁做的短刀,刻了符文,杀过三个审判官。
空气越来越冷,有股旧橡胶和烂叶子的味道,还有一点淡淡的甜腥味,像干掉的血突然醒了。她屏住呼吸,调了滤芯。这味道不对,不是普通的腐烂,更像是某种意识留下的痕迹,像是灵魂烧完后剩下的灰。
凯莉斯走在最后,每走一步都要轻轻碰一下雷煌的背,靠这种连接维持感应。灵魂绑定还在起作用,但每次传递都让她喉咙疼,像有根针扎进神经。她的水晶翅膀只剩骨架,裂缝从背上一直延伸到尾椎,偶尔闪一下光,像是信号不好的通讯器。她的预知能力本不该这么弱,可这里像是专门对付灵能者的牢笼,每一口呼吸都在消耗精神。
他们走了快两个小时。竖井没有尽头,只有台阶和越来越浓的雾。时间好像没了意义,连心跳声都被吞掉了。直到雷煌突然停住。
前方涌来银灰色的雾,贴着地面爬行,不散也不动,静静堆在那里,把五米外的一切都盖住了。这不是普通雾气,是亚空间尘埃,现实和虚界的交界产物。传说中,只有死人才能穿过。
雷煌抬起右手,电弧在指尖跳动。他把电流送进雾里,磁场扩散出去。雾轻微抖了一下,反射出金属光泽,又恢复平静。那一瞬间,光芒照出了轮廓——像是门,又像是人影,围成一圈,像是在守什么东西。
“有亚空间尘。”他说,“浓度很高,快到极限了。”
艾德琳立刻关掉外循环,改用内部供氧。她取出晶片,在身前划出一串符文,建立短距离灵能通讯。三人的意识连在一起,不用说话也能知道彼此的状态。这是他们多次任务磨出来的默契:一个念头就是命令,一次震动就是危险信号。
凯莉斯闭上眼,强行展开灵魂绑定。她知道会伤脑子,但她必须看到更多。刚出现画面,就碎成了乱码。她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那些影像不是未来,而是破碎的记忆——很多人倒在雾里,头扭曲,眼球爆裂,嘴里吐出带符文的金属丝。有些脸她认识,是失踪的探索者;有些她没见过,像是数据拼出来的假象。
“这里有东西在守。”她睁开眼,声音沙哑,“不是实体,也不是程序……是记忆组成的怪物。它吃死人的念头,靠入侵者的精神活动活着。”
雷煌点头,把左臂残肢插进墙上的槽口,调动最后一丝力量。蓝白电光炸开,形成一圈冲击波向前推去。雾被短暂驱散,露出几个半透明的人影。它们没脸,身体由一层层文字组成,像用失败的日志拼成的傀儡,每个字都在转,组成没人能懂的哀歌。
电光照到它们的瞬间,三个影子同时扑上来。
雷煌侧身躲开,挥动残臂,电流扫中一个。那东西僵住,文字闪烁,但没消失。它像卡住的机器,正在重启。另一个已到艾德琳背后,手臂穿过护甲缝隙,碰到她的皮肤。
幻象出现了。
她看见审判庭的大殿塌了,同僚们跪在地上自燃,火里传来念经声。这是她最怕的事——信仰崩塌,秩序毁灭,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咬破舌尖,疼痛让她清醒。掌心爆出灵能火焰,专烧精神连接点。那个影子惨叫一声,化成灰消失了。
第三个扑向凯莉斯。她来不及躲,只能抬手挡。接触的一刻,右臂麻木,眼前全是灵族星舰燃烧的画面——那是她族人最后的日子,每艘船都在自毁,不让敌人得手。她听见母亲在频道关闭前的最后一句话:“别回头。”可她回头了,所以她是唯一活下来的人,背负着整个文明的死亡记忆。
雷煌猛地把残臂插进地面,引爆体内残存能量。电磁波横扫过去,剩下的影子被迫现出形体。艾德琳抓住机会,连续释放净火,一个个消灭。
雾稀薄了一瞬,很快又涌了回来。
“它们是被人控制的。”凯莉斯喘着气,用手背擦掉鼻血,“动作一样,攻击间隔固定……有人在远程操控。这不是自动防御,是陷阱的一部分。”
雷煌站直,额头流血。他的机械眼睛早就坏了,现在全靠身体对能量的感觉。他发现这些影子出现的位置,都在左侧三米内,每次出现前都有极弱的频率波动,像是隐形信标在触发。
“这是警戒区。”他说,“有人设了路线。我们正按他想要的方式走。”
他们贴着墙走,避开左边。地面开始出现刻痕,像电路板的纹路,又有神经分支的样子。雷煌用断电线拖着走,放电制造假的生命信号。边上几处符文阵列突然亮起,蓝光炸开,空间扭曲,出现短暂的虚空裂口。
一次重力反转差点让艾德琳掉下去。她抓住凯莉斯的手腕才稳住。脚下地板翻转,若不是反应快,已经摔进深渊。那种失重感不到两秒,却像穿越了死亡之路。
“不能走中间了。”凯莉斯说。她强迫自己进入共感状态,连续三次预知最坏结果。每一次都让她流鼻血,意识模糊,像大脑被撕开又缝上。
第三次结束后,她用血在墙上画出一条S形路线。“走这里,每七步换方向,不能快也不能慢。太快会触发延迟陷阱,太慢会被重新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