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灰蛇毒牙（1 / 2）
三日之期，转眼即至。
腐木林营地中央的空地上，篝火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战前肃杀。雷烈点了十二个人，除了他自己和必须留守营地的几人，其余皆是雷火团中实力靠前、经验丰富的好手，包括那刀疤猎修（名叫赵奎）和伤势已大好的老六。人人披甲执刃，检查着随身的法宝符箓，眼中虽有紧张，却更多是憋了三日的火气与战意。
萧辰、冰岚、瑶光自然也在此列。萧辰换了身营地提供的深灰色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皮甲，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沉静。冰岚依旧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只在袖口和衣襟处多了些便于行动的束带，背后负剑，寒气内敛。瑶光则是一身便于行动的浅蓝色衣裙，星辰罗盘悬在腰侧，流云簪绾发，柔和星辉与周围粗犷的环境形成奇特的对比。
雷烈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萧辰三人身上顿了顿，沉声道：“弟兄们，灰蛇会欺人太甚，夺矿伤人，辱我雷火团。今日，咱们就去那‘蛇蜕谷’，拔了毒牙那孙子的毒牙！规矩照旧，速战速决，以牙还牙，但尽量别闹出人命，彻底结下死仇。都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低喝。
“出发！”
一行人如同融入腐木林阴影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地，朝着东北方向的“蛇蜕谷”潜行而去。阿石被严令留在营地，小脸上满是不甘，却也只得听话。
蛇蜕谷距离腐木林约两百里，是灰蛇会的主要据点之一，因谷中多产一种可入药亦可炼器的“蛇蜕石”而得名。谷口狭窄，内里却别有洞天，据说灰蛇会经营多年，布置了不少毒阵和陷阱。
路上，雷烈一边带路，一边低声向萧辰三人介绍灰蛇会的详细情况：“灰蛇会老大是‘影蛇’，真仙后期，精通隐匿刺杀，行踪诡秘，平时很少露面。主事的就是‘毒牙’，真仙中期巅峰，用毒阴狠，手下有‘黑蝮’、‘竹叶青’两个真仙中期的头目，还有三十来个喽啰。他们擅长合击毒阵，在蛇蜕谷主场作战，有些麻烦。”
“毒阵……”萧辰若有所思。他这几日除了恢复和炼丹，也向营地中的人请教了泥沼区常见的毒物和毒阵特性，结合《天工铸灵诀》中对能量结构的理解，心中有些模糊的想法。
“萧兄弟，你那‘厚土祛毒丹’，弟兄们都带上了，应该能抵挡大部分普通毒瘴。”赵奎拍了拍腰间的一个皮囊，咧嘴笑道，看向萧辰的眼神充满信赖。
瑶光则道：“我的星辰罗盘可净化一定范围内的负面能量，对毒瘴也有驱散之效。只是范围有限，需集中行动。”
冰岚言简意赅：“速杀首脑，阵自破。”
两个多时辰后，众人抵达蛇蜕谷外围。谷口果然狭窄，仅容三四匹马并行，两侧山崖陡峭，怪石嶙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腥气息，那是灰蛇会布下的预警毒瘴。谷口隐约可见简易的木栅和了望塔。
“谷口有毒瘴和暗哨，强攻不易。”雷烈观察片刻，低声道，“我知道一条隐秘的小路，可绕到侧后方一处悬崖，从那里可潜入谷内腹地。只是那处悬崖陡峭，且有灰蛇会布置的‘蚀骨藤’，需小心应对。”
众人并无异议。在雷烈带领下，他们绕行数里，来到一处极为隐蔽、被浓密苔藓和藤蔓覆盖的悬崖下方。悬崖高约数十丈，近乎垂直，崖壁上果然爬满了一种颜色暗紫、长满倒刺、散发着刺鼻酸腐气味的藤蔓。
“就是这‘蚀骨藤’，汁液沾上护体仙光都能腐蚀，藤蔓本身也坚韧异常，还会主动缠绕靠近的活物。”雷烈皱眉，“以前我独自探查时，也是费了好大劲才上去一次。”
冰岚抬头看了看，素手轻抬，一道凝练的冰蓝剑气无声射出，精准地斩在一根蚀骨藤的主茎上。只听“嗤”的一声轻响，藤蔓应声而断，断口处凝结着厚厚冰晶，汁液都无法流出。然而，周围的蚀骨藤仿佛被惊动，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朝着剑气来源方向延伸。
“冰岚仙子好剑气！”雷烈赞道，“但此藤数量太多，斩之不尽，一旦全部惊动，动静太大。”
萧辰上前一步，观察着那些蠕动的藤蔓和崖壁结构，又看了看手中几枚新近以营地收集的“清心草”和“地根花”精华，混合少量厚土黄晶粉末炼制的“驱瘴辟毒符”。他心中一动，对瑶光道：“瑶光，可否以罗盘星辉，暂时压制这些藤蔓的活性？不必太久，数息即可。”
瑶光点头，星辰罗盘微亮，一缕柔和的、带着净化意味的星辉洒向那片崖壁。星辉所过之处，蠕动不已的蚀骨藤动作果然迟缓下来，表面的暗紫色泽也黯淡了几分，仿佛有些“萎靡”。
“就是现在！”萧辰低喝，同时将数枚“驱瘴辟毒符”激发，符光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片淡黄色的、带着泥土清香的薄雾，笼罩向那片被星辉压制的蚀骨藤。薄雾触及藤蔓，那刺鼻的酸腐味竟然被中和、驱散了不少，藤蔓的活性进一步降低。
冰岚抓住时机，剑光连闪，如同精准的外科手术，将被符雾笼罩区域的蚀骨藤主要根茎和连接点迅速斩断、冰封，清理出一条约莫三尺宽、直通崖顶的“安全通道”。
“上！”雷烈见状大喜，率先沿着冰岚开辟的通道向上攀跃。众人紧随其后。
顺利登上崖顶，下方蛇蜕谷的景象映入眼帘。谷地比想象中宽阔，中央有溪流穿过，两侧搭建着不少简陋的木屋和石屋，更有几处明显是开凿出的矿洞。此刻谷中约有二十余人活动，大多集中在中央一片较大的空地附近，似乎在进行某种演练，阵型变换间，有淡淡的彩色毒雾升腾。
“那就是灰蛇会的合击毒阵‘五色迷魂瘴’。”雷烈指着下方，眼神锐利，“毒牙那孙子应该就在中间那幢最大的石屋里。赵奎，你带六个人，从左侧摸下去，破坏他们的库房和炼丹室，制造混乱。老六，你带四个人，从右侧靠近，佯攻矿洞，吸引部分人手。我带着萧兄弟他们，直取毒牙！”
分派已定，众人立刻行动。
萧辰、冰岚、瑶光跟着雷烈，如同四道影子，沿着崖顶植被的掩护，快速朝着谷中央那幢石屋靠近。下方灰蛇会的人似乎还未察觉崖顶的入侵者。
然而，就在他们接近到石屋约五十丈距离时，异变突生！
石屋门口一根不起眼的、雕刻着蛇形图腾的木桩，突然亮起幽绿的光芒！同时，尖锐的哨音响彻山谷！
“有埋伏！”雷烈脸色一变，“是警戒法桩！被发现了！”
几乎在哨音响起的瞬间，下方空地上演练的灰蛇会众立刻停止动作，纷纷看向崖顶方向，随即发出阵阵呼哨，迅速集结，彩色毒雾开始朝着他们这边弥漫而来！石屋大门也猛地打开，一个身材干瘦、面色阴鸷、嘴唇发紫的中年男子当先走出，正是“毒牙”！他身后跟着两个气息不弱的手下，应该就是“黑蝮”和“竹叶青”。
“雷烈！没想到你真敢来我蛇蜕谷！”毒牙阴冷的目光扫过雷烈，随即落在萧辰三人身上，尤其在瑶光身上停留了一瞬，露出一丝淫邪与贪婪，“还带了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正好，拿下炼成毒奴，想必滋味不错！”
“放你娘的屁！”雷烈怒骂，巨剑已然在手，雷火迸发，“毒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结阵！迎敌！”毒牙厉喝，下方二十余名灰蛇会众立刻催动毒雾，五色斑斓的“五色迷魂瘴”迅速升腾，朝着崖顶罩来！这毒瘴不仅蕴含剧毒，更能迷惑神识，干扰感知，乃是灰蛇会立足的倚仗之一。
瑶光立刻催动星辰罗盘，柔和星辉扩张开来，在众人周围形成一圈稳定的净化区域，将最先涌来的毒瘴抵挡在外。但毒瘴源源不绝，星辉护罩也泛起涟漪。
冰岚剑气纵横，将靠近的毒雾斩散、冻结，但毒雾无形无质，斩之不尽。
萧辰没有急于出手，他快速观察着那弥漫而来的五色毒瘴。在他的感知和破碎的《天工铸灵诀》知识中，这毒瘴并非浑然一体，而是由五种属性略有差异的毒素混合构成，彼此间依靠某种阵法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与增效。若能打破这种平衡……
他想起之前炼制厚土祛毒丹时，对土行材料中和阴毒的理解，又想起那日古炼器室中，以地火星煞扰乱能量结构的做法。
“雷兄，冰岚，瑶光，为我争取十息时间！”萧辰低喝一声，盘膝坐下，竟不顾周围弥漫的毒瘴，将心神沉入怀中周天星辰盘碎片，同时双手掐诀，调动体内恢复不多的混沌仙元，在身前虚空快速勾勒起来！
他不是在画符，而是在模拟、推演那五色毒瘴的能量结构和流转节点！星辰盘碎片微微发烫，提供着细微的星辰感应之力，辅助他进行这种极其耗费心神的微观感知。
冰岚见状，一言不发，剑势更疾，将涌向萧辰的毒瘴尽数斩开冰封。瑶光也将罗盘星辉更多地集中在萧辰周围。雷烈则怒吼着，挥动雷火巨剑，与已经冲上崖顶、在毒瘴掩护下攻来的灰蛇会众战在一处，黑蝮和竹叶青两个头目也缠上了他，一时间雷火与毒功碰撞，轰鸣不断。
十息时间，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萧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脸色更白，但眼中光芒却越来越亮。他找到了！那五色毒瘴流转中，有几个关键的、维系五种毒素平衡与循环的“节点”！这些节点并非固定，而是随着阵法运转不断变化，但在星辰盘碎片的辅助和他对能量结构的特殊感知下，被他捕捉到了规律！
“就是现在！”
萧辰猛地睁眼，双手齐扬！七枚颜色各异、分别以不同属性材料（这几日在营地收集或炼制）临时制作的“破煞符”、“震灵符”、“驱毒符”激射而出，并非射向毒牙或灰蛇会众，而是射向那片弥漫毒瘴中，七个正在按照特定轨迹流转的、肉眼难辨的“能量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