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长柏仗义执言(1 / 2)
宁国公府朱门紧闭,禁军环伺的消息,如同隆冬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往日里与顾家交好的人家,此刻大多选择了闭门谢客,明哲保身。趋炎附势者暗自窃喜,落井下石者蠢蠢欲动,更多的人则是在观望,等待着那最终审判的降临。在这片令人齿冷的沉默与喧嚣交织的舆论场中,一道清瘦而挺拔的身影,却逆着这股寒流,毅然走向了风暴的中心——皇宫。
盛长柏,这位以刚正不阿、持身清正闻名朝野的刑部侍郎,在得知顾廷烨被暂停职务、府邸被围的当天,便将自己关在书房良久。他没有与任何人商议,只是对着窗外枯立许久,眼中是沉痛的波澜,最终化为一片坚定的澄澈。次日大朝,他身着绯色官袍,手持玉笏,面容肃穆地踏入了那依旧被“黑石口之败”阴影笼罩的宣政殿。
朝会之上,气氛依旧凝重。兵部与皇城司禀报了初步调查进展,无非是些边军内部管理可能存在疏漏、或是过往与鞑靼部族有过接触的商人正在排查之类的套话,并未触及核心。而要求严惩顾廷烨、以儆效尤的声音,却并未因他已被停职而减弱,反而因这几日查无实据,更显得其“背景深厚,手眼通天”。
就在几位御史再次引经据典,将“权臣误国”、“尾大不掉”等罪名隐隐扣向顾廷烨时,盛长柏稳步出列,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的出现,让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顾廷烨的连襟,更是以清流风骨着称的能臣。在此刻站出来,其意味不言自明。
“陛下,”盛长柏的声音不高,却如金石相击,清晰而沉稳地回荡在殿中,“臣,刑部侍郎盛长柏,有本奏。”
御座上的小皇帝目光微凝,看着下方这位他素来敬重的臣子,沉声道:“盛爱卿有何事奏?”
长柏躬身一礼,抬起头,目光坦然迎向皇帝,也扫过殿中神色各异的群臣:“臣今日所奏,无关刑部公务,乃是出于公义,出于对江山社稷的忧虑,亦出于对同朝为臣者的了解,欲为宁国公顾廷烨,进言几句。”
他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不少官员侧目,甚至有人暗中摇头,觉得他此举过于不智,引火烧身。
长柏恍若未觉,继续朗声道:“黑石口之败,将士殒命,边民遭难,臣闻之,五内俱焚,痛心疾首!查明真相,严惩罪魁,以告慰英灵,以安定边陲,此乃朝廷当务之急,亦是臣等分内之责!”
他先肯定了追查的必要性,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愈发凝重:“然,查案需凭实证,定罪需依律法。如今案情未明,真相未白,仅凭军情泄露一事,以及些许捕风捉影的流言,便疑及国之柱石,臣以为,此非慎重之道,更恐寒了忠臣良将之心!”
他目光灼灼,看向方才言辞最激烈的几位御史:“周御史前日弹劾顾侯爷‘权倾朝野、结党营私’,今日又疑其与边关败绩有关。敢问周御史,顾侯爷‘结’的是何党?‘营’的是何私?与鞑靼部族暗中往来、泄露军情的具体人证、物证又在何处?若拿不出实证,仅以‘可能’、‘或许’之词便欲定一品国公、枢密使通敌叛国之重罪,岂非儿戏?岂非构陷?!”
他这一连串的诘问,有理有据,直指要害,将那些建立在揣测之上的攻击,批驳得有些苍白无力。周正清脸色涨红,欲要反驳,却被长柏那凛然的目光逼视得一时语塞。
长柏不再看他,转而面向御座,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陛下!臣与顾廷烨,虽有姻亲之谊,然臣今日之言,绝非因私废公!臣在朝为官多年,自负一双眼睛尚能识人!顾廷烨此人,性情刚毅,或许不擅权术,或许行事霸道,然其忠心为国,天地可鉴!昔年宫变,他浴血护驾;多年征战,他身先士卒;推行新政,他呕心沥血。此等臣子,若因莫须有之罪名而遭猜忌,臣恐日后边疆有警,朝中再无敢战、能战之将!再无愿为陛下效死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