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星海暗涌，盟约深化（2 / 2）
“观测者？调试者？”清风眉头紧锁，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充满疏离感和掌控欲的称谓，仅仅是名字，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冷漠地审视乃至干预众生发展的不适感。
“正是。”璇玑子确认道，“记载称，他们极少直接干预具体文明的内部进程或势力争斗，却似乎对宇宙本身的运行规律、文明演化的多种可能性抱有极大的‘兴趣’。他们热衷于在星海各处，选择关键节点或特殊区域，埋设下各种功能不明的‘观测点’、划定所谓的‘试验场’，乃至……投放一些足以引发剧变的‘催化剂’。”璇玑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确定性和深深的忌惮，“而他们留下的造物或者印记，最大的特点，便是如王爷所感——绝对的理性、近乎冷酷的算计、以及难以用常理揣度的、仿佛超越善恶的目的性。其运用的技术路线，与当前星海主流文明的灵能、科技、符文等体系迥然不同，似乎更侧重于对宇宙底层法则本身的理解、运用甚至……某种程度的‘修改’。”
“观测者……调试者……”清风喃喃自语，心中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如同滴入清水的浓墨，迅速扩散弥漫。如果幕后黑手真是这样的存在，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观测和调试？还是有着更可怕的终极目标？这听起来，比一个单纯的、追求毁灭或征服的邪恶敌人，要更加诡异、更加棘手无数倍。
“王爷，此事关系太大，且年代久远，记载模糊，缺乏实证。”璇玑子语气郑重地补充提醒道，“这些都只是源自不可考的上古传说，甚至可能只是先民对某些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或强大存在的臆测。王爷切勿轻易对号入座，以免先入为主，影响判断。或许，那股意念只是某种我等尚未认知的、擅长隐匿和精神的特殊虚空生物，或者是某个生存在高维度的奇特存在所留。”
“本王明白其中利害，自会谨慎。”清风知道天机阁提供这类信息已经算是破例，其谨慎态度可以理解，“无论如何，长老提供的这条线索极为重要，至少为我们指明了一个可能追查的方向。多谢长老坦言相告。”
“王爷客气了。此事我已记录在案，并会提请阁内高层关注，将其列为最高优先级进行秘密调查。一旦有任何新的、确切的发现，会第一时间通过客卿令牌告知王爷。”璇玑子顿了顿，再次强调，“也请王爷务必万分小心。若对方真与传说中的‘观测者’之流有关，其手段之诡异、布局之深远，恐怕远超我等想象，绝不可等闲视之。”
结束与璇玑子的通讯后，清风独自坐在静室中，久久不语。“观测者”这三个字，如同沉重的阴霾，笼罩在他的心头。敌人从明确的邪神，变成了可能更加神秘、更难以理解的“观测者”，局势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陡然倍增。
接下来的日子里，清风的生活从表面上看，似乎又回到了某种深居简出的“常态”。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万象王府深处，不是在核心静室中闭关修炼，消化吸收从混沌晶石中解析“腐朽”法则带来的种种感悟，进一步稳固炼虚中期境界并向后期稳步迈进；便是在藏经阁中翻阅那些各方送来的古老典籍拓本，希望能从中找到关于上古秘辛或“观测者”的蛛丝马迹。
偶尔，他会在王府的演武场指点一下赤鸾、石敢当等核心亲卫的修行，看着他们在自己点拨下不断突破，也算是一种放松。王府的日常事务以及麾下主要由原北玄系势力构成的集团运作，则交由福伯和几位得力干将打理，只有遇到真正重要决策时，才会报请他定夺。
外界关于“万象王”和“混沌尊”的热度并未消退，但慑于他明确的喜静不喜动、以及镇国亲王的超然地位，敢于不经通报直接上门打扰的势力已经少之又少。帝都的权贵豪门、各方宗门，开始转变策略，以另一种更为含蓄且实惠的方式表达善意与结交之意——他们不断将各种珍稀罕见的修炼资源、蕴含古意的功法典籍拓本、乃至一些来自偏远星域、看似荒诞不经却可能隐藏线索的异常事件密报，以“敬献”、“分享”等各种由头，源源不断地送到万象王府。
清风对此心知肚明，但也乐见其成。这些资源正好用于充实王府库藏，大力培养麾下势力，提升整体实力。而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真假难辨的密报，则成了他了解广阔星海动态、寻找异常的一个宝贵窗口。他特意吩咐福伯，从北玄老人中挑选精明可靠、擅长分析的情报人员，组建了一个小型的情报分析小组，专门负责筛选、整理、交叉验证这些海量信息，试图从中沙里淘金，寻找任何可能与“腐朽之主”气息扩散、或与那神秘“观测者”行为模式相符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在帝国高层的大力推动下，炎煌天朝与机械神教、灵能联邦关于深化秩序同盟的谈判，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有了腐臭沼泽并肩作战建立的信任基础，以及三方高层对潜在共同威胁形成的共识，谈判虽然涉及利益错综复杂，但整体进程比起初预想的要顺利不少。
这一日，清风正在王府书房内，翻阅一份由情报小组初步筛选后呈送上来的、标注为“待核实”的简报。简报提及，在一个位于帝国边缘、刚刚被纳入疆域不久的原始星球上，那里的土着智慧生命（一种类人形生物）的文明进程出现了诡异现象：在短短数十年间，该文明仿佛被无形之手按下了加速键，从原始的石器时代，跨越了通常需要数千年甚至更长时间的青铜、铁器时代，诡异地直接步入了初步的蒸汽时代。更令人不安的是，这种科技树的跳跃式发展，伴随着一种狂热的、席卷了整个星球的、对某种抽象“星空之眼”图腾的崇拜，所有技术成果都被归功于“星空之眼”的启迪。
这种违反正常文明演进规律、且带有强烈外部引导色彩的现象，立刻引起了清风的高度警觉。这会不会是某种形式的“试验场”？或者……是“观测者”留下的“催化剂”？
就在他凝神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那份简报上轻轻敲击时，书房外传来了福伯沉稳的脚步声。
福伯在门外停下，恭敬禀报：“王爷，府外有贵客到访。灵能联邦的七席心语者之一，艾拉阁下，与机械神教的十三逻辑贤者之一，07阁下，两位联袂而来，仪仗已至府门。”
清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这两位重量级人物的突然到访，显然不是寻常的礼节性拜访。看来，三方关于深化盟约的谈判，已经到了某个关键节点，或者遇到了需要他们这些曾在战场上建立友谊的“老朋友”亲自出面沟通协调的重要议题了。
他放下手中的简报，将关于“星空之眼”的疑虑暂时压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简单的青色道袍。
“开启中门，请贵客至‘混沌厅’奉茶。本王即刻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