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废物利用,将计就计(2 / 2)
众人精神一振,看向萧战。
萧战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地图前,手指虚点着京城和郊外:“他们这次失败,最大的心病是什么?是座山虎和赛诸葛落在了我们手里!他们不确定这两个怂包到底吐出了多少,更怕他们成为活生生的证据!所以,我们第一步,就是利用好这两个‘废物’和这份‘担心’。”
他转过身,竖起三根手指:“计策有三步,咱们给它起个名,就叫‘请君入瓮连环计’!”
“第一步,严密封锁,虚张声势。”萧战道,“对外,统一口径,就说殿下巡视庄子,遇到小股不开眼的流民骚扰,护卫击退,流民溃散,殿下受惊但无碍。绑架之事,半个字都不许提!要把这事压下去,压得好像我们吃了亏但不想声张,怕丢面子,怕影响不好。”
“第二步,故意泄密,布下迷雾。”他眼中闪着光,“通过某些‘可靠’又‘不小心’的渠道——比如,让某个跟着去了庄子、参与了‘押送’的城管兄弟,在酒馆喝多了两杯,‘失言’抱怨几句,说‘抓了几个硬骨头,关在秘密地方审,萧大人亲自盯着,好像问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跟宫里的大人物有关’……风声要放得隐约,似有似无,让他们猜,让他们急!”
“第三步,守株待兔,引蛇出洞!”萧战一拳轻轻捶在桌上,“他们得到风声,肯定会坐不住!要么派人来灭口,永绝后患;要么派人来打探虚实,确认座山虎到底说了什么。李铁头的庄子,就是个绝佳的‘陷阱’。地方相对偏僻,但又不是与世隔绝。我们在庄子内外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的人来!只要抓住来灭口或者打探的人,顺藤摸瓜,就能拿到更直接的证据!甚至可能钓到大鱼!”
众人听得眼睛发亮。苏文清抚掌:“妙啊!此乃以静制动,攻心为上!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林清源也点头:“主动出击我们证据不足,但防守反击,抓住他们灭口的现行,那就铁证如山了!”
二狗摩拳擦掌:“四叔!这事交给我!我亲自带兄弟去庄子那边布置!保证连只苍蝇飞进去都分得清公母!”
萧战却摆摆手:“不,二狗,你有更重要的任务。你要留在京城,密切监视宁王府、安王府以及内务府相关人员的动向。庄子那边,让王二麻子和赵铁柱带些生面孔、可靠的兄弟去,配合李铁头。他们熟悉江湖路数,更能察觉异常。”
他看向李承弘:“殿下,您这几日就称病不出,在府中‘静养’。朝堂上无论他们说什么,咱们都示弱,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不敢追究了,他们才会更急于除掉后患。”
李承弘郑重点头:“就依太傅之计!”
接下来几日,京城表面波澜不惊。睿王“感染风寒”在府休养的消息得到了确认。萧太傅也变得异常“低调”,甚至有人看见他在西市跟人为了二两肉价钱争得面红耳赤,活像个斤斤计较的市井小民,全然没了之前的锐气。
然而,在一些特定的、消息灵通的圈子里,一些“流言”开始悄悄蔓延。
某家三教九流混杂的茶馆,一个穿着城管制服模样的人(刻意换了便装,但靴子没换)喝得醉醺醺,跟同桌抱怨:“……妈的,晦气!大半夜被拉出去干活,折腾到天亮,就为了押送几个瘪三去城外庄子上……萧大人亲自审的,好像撬出点硬货,跟宫里……呃,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他及时“刹住车”,但周围竖着耳朵的人已经听进去了。
另一个赌坊后巷,两个地痞在交头接耳:“听说了吗?黑虎帮的座山虎和赛诸葛栽了,落在萧阎王手里了!关在秘密地方,听说知道不少内幕,关于……上面人的。”其中一人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
这些流言碎语,如同滴入水面的油花,迅速扩散开来,虽然模糊,但指向明确——萧战抓到了重要人证,可能涉及宫廷秘辛。
乾王府。
幕僚低声汇报:“殿下,市面上有些风声,关于座山虎的……似乎睿王府那边没有杀他们,而是秘密关押审问。萧战这几日看似低调,但暗地里恐怕……”
乾王李承乾脸色阴沉,手指敲着桌面:“萧战这厮,果然狡猾!他不声张,反而更麻烦!他在等什么?等父皇病好?还是……在等我们自乱阵脚?”他心中不安,座山虎知道中间人“胡先生”的存在,虽然“胡先生”已经处理了,但总归是个隐患。
泽王府。
泽王李承泽同样收到了消息,他比宁王更谨慎,但也更焦躁:“六弟和萧战竟然忍了?这不像他们的作风。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一定在暗中谋划什么!那个座山虎……必须处理干净!不能再留了!”
几乎同时,两府都做出了决定:派人去查探,必要时,让那座山虎和赛诸葛永远闭嘴!
布置完一切,已是深夜。萧战拖着略带疲惫的身子回到镇国公府。书房和前院的灯火大多已熄灭,唯有后院卧房还亮着一盏温暖的灯。
他轻轻推开门,苏婉清正靠在床边,手里拿着针线,却显然在等他,并未真的在做活。见他回来,立刻放下东西迎上来。
“夫君,回来了。饿不饿?厨房温着粥。”苏婉清帮他脱下沾了夜露的外袍,触手冰凉,让她心疼。
萧战握住她微凉的手,摇摇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将脸埋在她带着皂角清香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才能驱散周身的算计与戾气。“不饿,就是有点累。让你担心了。”
苏婉清回抱住他结实却略显紧绷的腰背,轻轻拍着:“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都安排好了。老六没事,幕后黑手也揪住尾巴了。接下来,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萧战的声音有些闷。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萧战走到床边。儿子萧定邦睡得正香,小拳头握在脸颊边,呼吸均匀,对父亲经历的风雨浑然不觉。萧战俯身,极其轻柔地吻了吻儿子的额头,粗糙的手指抚过孩子柔嫩的脸蛋。
“为了你们,”他低声自语,又像是在对苏婉清承诺,“为了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也为了这好不容易才像点样子的日子……那些藏在阴沟里,见不得光,总想破坏这一切的臭虫,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谁伸爪子,就剁了谁的爪子!”
苏婉清走到他身边,将头靠在他肩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我和邦儿,还有这个家,永远在这儿等你。你要小心,要平安。”
窗外的月色清冷,但屋内的灯光却将相依的身影拉长,温暖而坚定。前方的道路或许更加凶险,阴谋的罗网或许已然张开,但守护这份温暖与安稳的决心,以及那份属于沙场老兵的狠厉与智慧,将成为萧战最锋利的武器。
城外的李铁头庄子,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安静。新来的“劳动力”们被安排在最破旧的窝棚里,在监工的呵斥下筋疲力尽地睡去。庄子外围的阴影里,几双锐利的眼睛正警惕地注视着四面八方的动静。王二麻子摸了摸怀中冰冷的铁尺,赵铁柱检查了一下绊索和铃铛。他们知道,大人布下的网已经张开,就等着那些不安分的“鱼儿”自己撞进来了。而京城之中,宁王府与安王府派出的“夜行人”,也已在夜色掩映下,悄然向城外摸去……山雨欲来,杀机暗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