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热烈的追求(1 / 2)
翌日上午,镇国公府的门房都快被堆满了。一抬抬系着红绸的礼盒、一匹匹光华流转的锦缎、还有装着海外珍玩和古籍善本的紫檀木匣,流水般送了进来,差点把前厅的过道都堵了。
领头的是睿王府的大管事,笑得见牙不见眼,递上烫金礼单:“萧大小姐,这些都是我家殿下的一点心意,给大小姐接风洗尘,压压惊。殿下说,大小姐在外奔波劳苦,为朝廷、为船厂立下大功,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大小姐务必笑纳。”
萧文瑾看着那长得吓人的礼单,眉头就蹙了起来。礼单上写的可不是“薄礼”——“苏绣极品云锦十匹”、“南海明珠一斛”、“珊瑚盆景两座”、“前朝孤本《四海逸志》一套”、“西洋自鸣钟一座”……琳琅满目,价值不菲。
“王管事,这……太贵重了。文瑾愧不敢当。还请代为转告殿下,殿下的心意文瑾心领了,但这些礼物实在……”萧文瑾试图婉拒。
“哎哟,大小姐可别为难小的。”王管事连连作揖,“殿下吩咐了,务必送到。殿下还说,若大小姐不肯收,定是小人办事不力,要扣小人月钱呢!大小姐行行好……”
正推拒间,萧战打着哈欠从前院晃荡过来,看样子是刚从城外庄子看完红薯回来,裤腿上还沾着泥点。他眯着眼瞅了瞅那堆得跟小山似的礼物,又拿过礼单扫了两眼,顿时乐了。
“哟呵!老六这是把王府库房搬空了一半吧?”他戳了戳那匹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云锦,“这料子,够给老子做十套戏服上台唱《霸王别姬》了!这珠子,晚上不用点灯了,搁屋里能当月亮使!”
萧文瑾无奈:“四叔!您就别添乱了。这礼太重了,不能收。”
萧战却没接她的话,又拿起礼单仔细看了看,尤其是“南海明珠”、“西洋自鸣钟”这几样明显是投其所好(知道大丫常跟海外打交道)的物件,再联想到昨天李承弘那副“呆头鹅”模样,他脸上的嬉笑渐渐收了起来,眼神变得有点玩味,又有点警觉。
他摸着下巴,凑到萧文瑾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丫头,你说……老六这小子,该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不对,这比喻不对……他该不会是……想拱咱家水灵灵的大白菜吧?”
萧文瑾脸一红,嗔道:“四叔!您越说越离谱了!”
“离谱?”萧战一拍大腿,声音也忘了压低,“我看不离谱!这礼送的,已经不是赏识人才了,这他娘的是孔雀开屏——显摆加求偶啊!老子就说他昨天眼神不对!好小子,主意打到老子侄女头上了!”
王管事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这话是他能听的吗?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柱子。
萧战也不管他,摸着下巴来回踱了两步,忽然咧嘴一笑,对王管事说:“行了,东西放下吧。回去告诉你们殿下,礼,我们收了。他的‘心意’,我们也都‘明白’了。让他……好自为之!”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有点咬牙切齿,又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王管事如蒙大赦,赶紧带人溜了。
睿王府这边,李承弘也有点坐立不安。既期待听到大丫收到礼物的反应,又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他故作镇定地在书房看书,却半天没翻一页。
贴身太监小德子兴冲冲回来复命:“殿下,礼都送到了!萧大小姐一开始是推辞的,不过萧太傅出来后,就让收下了!太傅还说……还说让殿下‘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李承弘一愣,随即脸上有些发热。萧战那家伙,肯定是看出来了!不过……他既然让收下礼,是不是意味着……不反对?
小德子觑着主子的脸色,又小心翼翼补充:“奴才还听说……萧太傅当场就说,殿下这礼送得跟‘孔雀开屏’似的……”
李承弘:“……”
他扶额,萧战这张嘴啊!不过,他既然这么说,看来自己表现得确实太明显了。但……情之所至,难以自抑。萧文瑾那样特别又优秀的女子,他如何能不动心?
只是,这份动心背后,他也清楚隐藏着多少麻烦。自己的身份,朝野的瞩目,父皇的态度,甚至其他兄弟可能的攻讦……但他李承弘,从来不是畏首畏尾之人。既然心动,便要争取。只是,需要更讲究策略,不能给文瑾姑娘带来困扰和危险。
而在镇国公府后院,萧战正对着那堆礼物“评头论足”。
“啧啧,承弘这眼光还行,知道送点实用的。这珠子,回头给你镶个簪子,肯定好看!这自鸣钟,放你屋里,省得你看沙漏了。这书……《四海逸志》?这老六倒是会投其所好!”他一边翻捡,一边嘀咕,最后叹了口气,“丫头啊,老六这心思,现在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你怎么想?”
萧文瑾正在整理船厂的账册,头也不抬,语气平静:“殿下厚爱,文瑾感激。但文瑾一介民女,自知身份悬殊,不敢有非分之想。这些礼物,过于贵重,我会找机会退回一部分,或者折算成银钱,投入船厂公用。”
“嘿!你倒是公私分明!”萧战乐了,但随即又正色道,“不过丫头,你别有压力。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在老子眼里,你比那些所谓的公主郡主金贵多了!老六喜欢你,那是他有眼光!但咱可不是整天待在深宫的女人,该端着还得端着!他要是真心,就得拿出真心实意的本事来,不是光靠砸钱就行!”
这时,萧战的妻子苏婉清端着一盘新做的点心走了进来,听到后半句,温婉一笑:“夫君,你又在这里撺掇文瑾。感情的事,讲究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便好。文瑾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知道该怎么做。”
她走到萧文瑾身边,将点心放下,柔声道:“文瑾,别听你四叔胡咧咧。睿王殿下……是个不错的郎君,但此事关乎你一生幸福,也牵扯甚广。无论如何,遵从你自己的内心。咱们萧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萧文瑾心中温暖,放下账册,握住苏婉清的手:“谢谢婶子,我明白的。”
从那天起,李承弘往镇国公府跑的频率陡然升高,理由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今天是以“商讨东南海防与船厂协同”为由,送来一份他自己整理的沿海水文资料摘要;明天是“请教海外物产引进事宜”,带来几样新奇的海外种子样本(还特意说明是托人从皇家苑囿弄来的,不是送的礼);后天干脆是“偶得一本前朝海图,疑似与当前海防有关,特来与文瑾姑娘参详”……
甚至有一次,他下朝后直接过来,说是“与太傅商议要事”,结果到了饭点,“恰好”萧战留饭,他就“却之不恭”了。席间,话题总是能被他不着痕迹地引到萧文瑾感兴趣的领域,然后专注地听她讲述,目光温和,偶尔提出见解,也颇为中肯。
萧战每次都看在眼里,一边扒饭,一边在心里吐槽:“商议要事?商议个屁!老子看你就是来蹭饭兼看人的!这小子,追起姑娘来脸皮还挺厚!”
府里的其他人们也渐渐看出了苗头。二狗跟三娃蹲在墙角嘀咕。
二狗:“看见没?睿王殿下这三天两头地来,眼珠子就差粘大姐身上了!”
三娃:“可不是嘛!昨天我还看见殿下在花园‘偶遇’大小姐,说什么请教兰花养护,咱大姐啥时候养过兰花?都不如我种的草药多,那几盆杂草还是我顺手扔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