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中俄谈判(1 / 2)
俄罗斯只有两个核心城市,圣彼得堡和莫斯科。
可以说以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为双中心的西北中央区,连同伏尔加河流域与乌拉尔工业区,构成帝国政治、行政与经济的心脏。
自彼得一世在18世纪初迁都圣彼得堡后,波罗的海出海口与首都区形成强力集聚;广阔的东欧平原提供农业与人口承载,使这一带长期成为国家“核心地带”。
人口高度集中在欧洲俄罗斯,呈现“西密东疏、南密北稀”的格局。北俄罗斯广袤林地与沼泽人口稀少;自喀山到萨马拉向东沿卡马河谷,乌拉尔,叶卡捷琳堡,西西伯利亚延伸的带状区域,是继核心区之外的次级聚居带;再向东至叶尼塞河以东与勒拿河以东,则进入地广人稀的中西伯利亚高原与东西伯利亚山地。
中央黑土带与莫斯科周边:以莫斯科为核心的环状区域是帝国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农业发达、交通网络密集,支撑首都与腹地互动。
西北与波罗的海沿岸:以圣彼得堡为中心的圣彼得堡省与波罗的海沿岸地区,因出海口与行政中心效应而人口稠密。
伏尔加河流域,从喀山,萨马拉,萨拉托夫,阿斯特拉罕一线,农业与手工业并重,形成连续的带状聚居区。
南俄草原边缘:顿河和黑海北岸与北高加索山前地带,农牧业与多元民族聚居,人口密度高于全国平均。
乌拉尔冶金带,叶卡捷琳堡到车里雅宾斯克等矿业,一些工业城镇沿山前与河谷分布,吸引工匠与劳工定居。
城市规模与层级,圣彼得堡与莫斯科遥遥领先,构成帝国超大城市核心;其下为一批区域性中心,如喀山、图拉、雅罗斯拉夫尔、奥廖尔、梁赞、库尔斯克、哈尔科夫、罗斯托夫等,承担行政与区域商贸职能。
整个东欧平原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受大西洋暖湿气流影响,较西伯利亚更为温和湿润,利于农业与聚落扩展。
圣彼得堡的建都与波罗的海航线带来港口,工业和人口的累积效应;
伏尔加河和卡马河水系与道路网络强化中部腹地的横向联系,促成带状人口分布。
一句说明白,俄罗斯的核心地带只有乌拉尔山脉以西,里海和黑海以北的整个东部欧洲。
中亚和西伯利亚其实是资源产地,并不关乎俄罗斯国家命运。
雪后初晴的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石厅炉火通红。第一执政伊万将地图铺在长桌中央,环坐的外交大臣、陆军大臣、海军大臣、财政大臣与总参谋长神情凝重。伊万用指挥棒在地图上划出四条火线:北面与瑞典在波罗的海纠缠,西面对德意志诸邦战线拉长,南面与奥斯曼帝国旷日持久,东面与中华国边境摩擦不断。他收回指挥棒,声音冷峻:“全俄如今是四战之地。我们不能四面点火,必须集中兵力,先夺回圣彼得堡,再稳住东欧人口聚集区。”
“北方舰队与要塞群已经完了,继续硬拼只会把波罗的海变成消耗泥潭;德意志军备整饬、正在步步推进,西线一旦破裂,腹地无险可守;奥斯曼擅长持久战,多瑙河—高加索战线会把我们的财赋与兵源一点点抽空;东线山高路远、补给艰难,若与中华国长期对峙,乌拉尔以西都将陷入危险。”
伊万顿了顿,“因此,本执政决定:全线转为守势,收缩至涅瓦河—第聂伯河—顿河内线,择机在圣彼得堡方向实施决战;外交上,立刻派出全权使节赴东海,以停战与边界谈判换取喘息与重整时间。
内阁当场形成决议:
其一,由外交大臣牵头,遴选老练使节与翻译班子,携带停战草案与通商条款,星夜启程赴东海,力争最快时间开启谈判并达成临时停火;
其二,由陆军大臣与总参谋长重组西线与西北线指挥,抽调南线与东线精锐北上,围绕圣彼得堡构建多层防御与快速反击圈,同时加固莫斯科城防与粮道;
其三,由海军大臣负责黑海破交与反封锁,以小股舰队袭扰奥斯曼补给线,保护内线侧翼;
其四,由财政大臣压缩非必要开支,优先保障军饷、粮秣与冬装,启用战时配给与国内征发,确保前线不断供。
伊万起身环视众人:“战争不在地图上,在人心与粮仓里。把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有力地打出去。
先保住圣彼得堡与中央腹地,以后再谈其他方面。今日之议,即刻执行。”
炉火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命令一条条下达,莫斯科的钟声在寒夜里回荡,一支支信使与车队向着北方,西南方与东方同时出发。
马车队自莫斯科启程,经下诺夫哥罗德—喀山—叶卡捷琳堡—秋明—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巴尔瑙尔—塞米巴拉金斯克—塔城进入伊犁河谷,去到伊犁将军府,全程约5,500公里。
伊犁将军府,是中华国北疆军政中心与交通要冲,亦为这段漫长旅途的终点。
冬季在压实雪面“滑行”条件下,俄式三驾马车短时可达45–50公里\/小时;但长途运输需频繁换马与休整,难以全程维持高速。沿途驿站会准备好替换的马匹,俄国使团白天赶路、夜间在驿站边扎营的节奏,平均每日能行进一百五十公里。
1824年二月初,天色未明,车队已在风雪里挪动。车辙很快被新雪抹平,鞭影在风里抽成一条细线,马鼻喷出的白气在-30c的空气中瞬间凝成冰晶。车轮压上压实雪壳会发出清脆的“咔嚓”声,遇到冰溜子和雪檐就得放慢,稍不留神就会打滑侧偏。翻越山口时,风像刀子一样从垭口灌进领口;下坡只能靠刹车木硬拽,木头发焦的气味混着马汗的热气在空气里打旋。
夜里温度骤降,前车的马灯只能照出数步远的雪坡,车辙两旁不时传来被雪埋住的界桩与路标的轮廓。风雪稍大一点,能见度就只剩几米,队形必须收拢,谁掉队,谁就可能被风雪“吞”没。
人和马都活在寒气与饥饿的缝隙里。车夫裹着羊皮袄,仍觉得风从领口、袖口、裤脚往里钻;手指冻得发木,缰绳在掌心勒出一道道血痕。
每走两小时就得下马跺脚、搓手、喂料,否则脚趾会失去知觉。马匹的草料必须精挑细选,夜里还要添夜草,否则第二天拉不动坡。
更换防滑马掌是过冰河、走陡坡前的要命活:钉要更长更尖,马蹄踏在冰上才不打滑;一旦钉得不牢,人和马都可能栽进雪沟或冰窟。车轴与刹车木因低温变得又脆又涩,得不停地抹油、调紧,否则下坡时极易抱死或断裂。
天黑前必须赶到车马大店或驿站。大通炕上挤着二三十号人,屋里混合着汗味、烟味、牲口味;炕头烫,炕梢冰,只能和衣而卧。店家端来小米稀粥和咸菜,热汤下肚才把胸腔里的寒气逼出一点。
马厩里,牲口嚼着铡碎的草料,马夫拿草刷给马顺着毛刮雪,检查蹄铁与缰绳。若是雪封山或道路结冰封闭,车队只能原地等雪停、等路通,粮草一天天减少,焦虑像雪一样一层层压下来。
最怕的是白毛风突然拔地而起,雪像砂纸一样打磨脸颊;风一转,人和车就被吹离道路,只能凭经验沿着林缘一点点摸回去。山口雪檐随时可能坍塌,压住辕马和车轮;陡坡上一旦刹车木烧糊,车就会像脱缰的兽,只能靠人死拽磨杆和石块垫轮慢慢控速。夜里狼嚎从林间逼近,火把与枪声只能暂时逼退,车队只能加速通过开阔地。若是雪盲发作,眼前一片雪白,只能把纱布压低,靠同伴的呼喊辨别方向;一旦被困,只能就地扎营、节约口粮,等待救援或风雪减弱。
到四月下旬,俄罗斯谈判组终于抵达伊犁将军府,开启了一场决定整个亚洲命运的谈判。
1824年春,伊犁将军府郊外的一座木质要塞被临时改为谈判厅。
虽然已经是四月,窗外,中亚的寒风裹挟着小雪拍打窗棂,室内却因双方代表的对峙而气氛凝重。中华国全权代表李珠江身披黑色呢大衣,端坐在长桌一侧,神色沉稳而锐利。对面,俄罗斯谈判代表团由外交副大臣彼得·科兹洛夫领衔,几位将军和财政官员面色阴沉,指尖不停敲击桌面,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李珠江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俄罗斯今日,北有瑞典,西北有德意志,西南有奥斯曼,东面有我中华。贵国四面开战,纵使铁骑无双,又能支撑多久?”
科兹洛夫眉头紧锁,尚未回应,李珠江便将一份地图推至桌面,指尖点在乌拉尔山脉以东、里海以东的广袤地带。
“中华国不要你们的土地,但我们需要缓冲。”
李珠江的目光扫过俄方代表,缓缓道:
“我们不要建国,但我们要在这片土地上扶持一批小型国家,中玉兹自治领、浩罕自治领……它们名义上独立,但实际上受中华保护。它们将成为中华与俄罗斯之间的缓冲带,让两国不必再在草原上厮杀。”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
“但四河草原、贝加尔湖周边、中西伯利亚和东西伯利亚这些地方,必须归属中华。”
俄方代表脸色骤变。贝加尔湖是俄罗斯东进的命脉,中西伯利亚蕴藏铁矿与毛皮,东西伯利亚则是未来通往太平洋的战略要地。科兹洛夫猛地拍桌:
“荒谬!那些土地是俄罗斯的领土!”
李珠江冷笑:
“那战争就会继续。”
谈判桌上沉默良久。俄方代表彼此交换眼神,无人敢轻易表态。李珠江则从容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继续道:
“贵国今日,北有瑞典海军封锁波罗的海,西北有普鲁士虎视眈眈,西南有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和高加索施压,东面又有我中华大军压境。贵国能同时应付四线战争吗?”
科兹洛夫的指尖微微颤抖。没错,俄罗斯现在确实是四战之地。北方的瑞典舰队切断了贸易航线,西北的德意志正在整军备战,西南的奥斯曼帝国在多瑙河与高加索不断挑衅,而东方的中华国大军已经逼近乌拉尔山和里海北岸,若继续打下去,俄罗斯可能真的会崩溃。
最终,科兹洛夫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我们可以接受缓冲地带的方案,但贝加尔湖以西的中西伯利亚,必须保留给俄罗斯。”
李珠江摇头:
“不,贝加尔湖必须属于中华。”
又是一阵沉默。最终,俄罗斯谈判组咬牙妥协。
1823年12月25日,伊尔库茨克谈判厅内,双方代表在条约上签字。
俄罗斯同意:
在乌拉尔以东、里海以东建立多个受中华保护的缓冲小国,避免直接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