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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第一道菜:血染国舅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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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账房先生极有礼。他知道自己不能无礼。无礼的人死得更快。

“这三封信,今天谁来的。”许褚问。

账房先生沉吟了一息。抬手指了指门外那棵梨树。“树影的缠线镯。”

“朱红色。”许褚重复了一遍。他转头望向梨树。梨树下影影绰绰。他似乎看见那个戴红缠线镯的手腕在影里一闪而逝。他没有去抓。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账房先生一眼。那一眼看似平静。其实已经判了账房的罪。

“你知不知道,这三封信要了你命。”他说。

账房先生笑了。很小很小的笑。“知道。”他道,“可这是我的账。”

许褚点头。他出门,回身,手臂微震。窗纸被风一卷。灯灭。梨树下落了一点露。露把地上的血映得更亮。

**

第一道菜,终于上到了真正的席面。

国舅府的大门此刻一开一合,像一张呼吸的口。街口两侧,甲士无声列阵。甲面无纹,刀鞘无饰。最前列的人肩宽如墙。墙的影子压在青石板上,像一块儿沉甸甸的铁。中军旗不动。夜把旗的颜色吞得只剩下形。形是一头伏地的兽。兽角弯,兽背隆,正准备把背上的城翻过去。

一辆没有车幔的黑色木车从巷口滑进来。车轮压过青石。石缝里冒出一点白气。车上坐着一个披黑斗篷的人。斗篷边缘缝了一圈细银线。银线在灯下亮了一下。又灭。车停在门下。那人下车。脚未落地,门内的“天蚕”丝已替他把鞋尖落脚的那块石头擦了一遍。不是洁癖。是礼仪。今晚的一切都是礼仪。

人影走进门槛。门上方那串被塞住的铜铃被人轻轻拽出封住它的丝。铃终于响了一声。极短,极清,像午后雨打落在竹叶尖。府里所有还未死的人在这声里抬了一次头。抬完,又低下去。

黑斗篷的人在中堂前止步。斗篷下是素衣。袖口利落,指骨清冷。人抬手,揭开斗篷,露出一张让人不知该称“俊”还是该称“瘦”的脸。眼神没有起伏。像一面光滑的黑石。石面有水。水里有影。影里有人。

郭嘉。

他看见堂上那幅《洛神赋图》。他看见洛神脚边压着的那枚被重按过一次的铜印。他在心里记下了那一抹凹陷的弧。他转身,望向内西院。薄烟正从那边屋脊上起,像一缕没燃尽的香。他知道“鸩”做了一个决定。他不问是什么。他只接受。

“许都为鼎。”他低声道,“鼎需热。”

他抬手。手指极轻地敲了敲桌面。叩三下。不是命令。是节拍。节拍之后,院外甲士动作齐出。无数柄刀同时出鞘,又不落。刀锋在空中保持同样的高度,同样的角度。门外人影被拦在影里,门内声息被推到最里。空气像被分成两半。

他向后退半步。让开中堂正中。他看着门口。他在等一件东西。

“鸩”来了。她从廊下的影里出来。衣角尚有露,鞋底无血。她把袖中的绢袋双手奉上。袋口的红绳已解。她没有看郭嘉。她把袋放在案上,像把一碟冷盘轻轻推到主位近旁。她把那枚被按深一分的铜印放在袋旁。印面向上。她把薄刃横按在印与袋之间,像在盘与盘之间摆上了一根界箸。

郭嘉点了点头。他没有伸手。他看着这三样。袋。印。刃。他缓缓道:“第一道菜。”

话音极轻。却穿过梁木,穿过砖缝,沿着“许都是鼎”的腹线往外散去。散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散到宫里那间灯火万盏的殿里。

**

殿内,曹操的手正悬在酒盏上方。他没有喝。他在等。等到那股沿着暗纹逆流而上的“气”终于抵达席前。他的掌心忽然一暖。他知道第一道菜到了。他把盏轻轻放下。把手掌落在席前那条白绫上。白绫冷了一瞬,又热了一瞬。热里透出一股血的腥甜。

“诸公。”他开口。殿内无一人敢抬头,只有每个人的心在衣襟里撞。“席先从国舅府起。”

王子服的指尖颤了一颤。董承的袖口在暗里紧了一紧。他们谁也没有出声。白绫在他们眼前微微收缩。像一条河被拽紧了河床。像某件旧事被突然拉回了当下。

“鸩”的绢袋在国舅府案上被轻轻打开。袋里不是金银,不是兵符,不是诏书。是一片片被剪下来的绫。每一片绫上都用朱笔写着一个名字。名字旁有一个极小的圈。有金圈,有黑圈。与那夜送出的请柬上的圈一模一样。圈之下有一行更细的字,几乎要嵌进绫的纹理里才看得清: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在某处,受某人之托,做某事。

那是“账”。不是一日之账。是几年十几年的账。是有人用自己的寿把每一桩借与还,一条一条缝在绫上。缝到指尖破皮。缝到眼睛昏花。缝到有一天把整卷绫放在观音脚下,祈一祈:“愿有一日,有人来算。”

郭嘉看着那一枚枚圈。金圈,黑圈。留,斩。他把铜印拿起,把印面一一按在这些绫旁。印面深处的“董”字每按一次,就平一分。最后一次按下时,“董”字与印面齐平。他把印放下。叹了口气。极轻。像夜里风吹灭了一盏灯又不忍心,替它用手护了一护。

“许褚。”他道。

许褚应声而入。无声。像一块山移动。

“把这袋子送去。”郭嘉指了指绢袋,又指了指“许都为鼎”的某个方位,“按节拍。”

许褚略一点头。他转身,步出中堂。外院的刀锋在他肩头升起又落下,像潮起潮落。潮带走了挂在门廊下的几串风铃的影。铃未响。

“鸩。”郭嘉转向她。

她抬眼。眼里没有风。只有黑。

“你留。”他说。

她点头。

郭嘉看了一眼内西院那缕尚未散尽的香烟。烟在屋脊上绕了一个小小的圈,又散开。他在心里说:欠你的,记下。他把斗篷拢上,转身出门。门外夜还深。深得像可以把人整个人吞掉。可他没有被吞。他一脚跨过门槛,像跨过了一道很久以前就在心里的线。线的另一侧,是第二道菜将要端上的方向。

**

国舅府的血慢慢地顺着青石板的倾斜处汇到门槛边,沿着那条几乎不可见的暗纹往外爬。它爬过门缝。粘住了两只蚂蚁的脚。蚂蚁挣了一下,挣不脱。不再动。院外的甲士站了很久。长到露在他们盔甲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掉。落在地上,溅起极细极细的花。

远处的鼓楼终于敲了一记鼓。啪的一下,然后是长长的静。静里有风把某户人家的窗纸吹得鼓起又贴回。有人在窗后低低地哭了一声。很短。像吞咽。有人在梦里翻身,梦见自己跌入一个看不见底的湖,醒来时枕边是汗。

清席还未完。只是第一道菜已经上了桌。桌边的每个人都闻到了那股味道。有人咽口水。有人忍不住想吐。有人伸手去取杯。杯把在指间冰了一下,又被唇暖了一下。有人想说“罪”。有人想说“理”。有人什么都不想说。他们都知道,下一道菜的香气已经在风里了。

**

午夜将尽。东方尚未见白。国舅府的朱门在一次次开合之后,终于彻底闭上。门上新钉了一枚封条。封条上不是“曹”字。不是“董”字。是一枚极小的“鼎”。印极浅,不仔细看,像是门板天然的木纹。门口石阶上摆着一盏空掉的灯。灯内烛台黑,底部贴着一小片绫。绫上只有两个字。

“请坐。”

字锋不重。却像两把细而长的钩。钩子飞过夜色,钩住了宫中那扇门内每一张席前的白绫。白绫轻轻一动。像被人扯了一下。

殿里,曹操看向郭嘉。郭嘉把盏轻举,唇边那一圈未沾的酒色映出一线薄亮。他没有喝。他只是把盏向诸公的方向,极短极轻地一倾。

“诸位。”他说,“第一道菜。”

灯焰同时一颤。有人抬头。看见天花板上那串金铃轻轻晃了一下。像远处的风刚刚从这里经过。像整座城的气,在这一息间从地下腹中翻起又落下。

有人握紧了筷子。有人把筷子放下。筷子倒在瓷盏边缘,发出一声极薄的“叮”。都很轻。可在这一夜里,所有的轻,都重得像石。

国舅府前,风把血的味道吹散了一些。散到更远的巷口。那里的猫忽然炸毛,往更暗的地方窜去。墙角下一只乞儿在睡。他抱着一个破瓷碗,梦里啃了一口馍。馍里有肉。他笑了一下。笑完,又把脸埋回袖子。

这座城在第一道菜里,用一半的血,换了一半的静。剩下的一半,留给了第二道菜。留给了那些还在席边,端着杯子,不知该喝还是该放下的人。

夜色继续冷。冷得像刀。冷得像有人把刀尖贴在城的喉结上,却不急着刺下去。

远处,一声更深的锣响,终于从黒夜的另一端传来。像有人在一口巨鼎上轻轻敲了一下。声进城,遇到无数条白绫,各自震了一震。

——宴未毕。下一道菜,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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