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初步对抗（1 / 2）

方舟医疗舱内，空气仿佛凝固，唯有生命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与凌烨压抑不住的、从齿缝间漏出的痛苦嘶鸣交织。他盘膝坐在医疗床上，浑身已被冷汗浸透，额角青筋暴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眉心那道烙印灼灼发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其光芒忽明忽暗，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激烈对抗着。

苏玥紧守在一旁，双手虚按于他后背灵台穴，精纯温和的灵源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渡入他体内，协助他稳定濒临崩溃的经脉与意识海。她的脸色同样苍白，这不仅是对灵源的消耗，更是心力交瘁的体现。

“又来了...黑色的塔...在漩涡里旋转...无数眼睛...”凌烨的声音破碎不堪，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惊惧，“...歌声...冰冷的歌声...要灌进脑子里...”

这是他尝试主动对抗低语污染的第三天。过程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和凶险。那源自高维存在的低语，并非简单的声音干扰，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本源、篡改认知、扭曲感知的恐怖侵袭。

最初几次尝试，凌烨仅仅是凭借意志力硬抗，结果险些被那汹涌的幻象和杂音彻底冲垮精神防线，导致意识海剧烈震荡，甚至引发了小范围的灵源逆流，伤及自身。

“不能硬抗！”苏玥在紧急稳定他的情况后，斩钉截铁地指出，“必须用技巧！用方法！忆族的记载里一定有相关的东西！”

她几乎不眠不休，将自己埋入了浩瀚的忆族意识数据碎片中。这些碎片大多残缺不全，且充满异族思维特有的抽象与跳跃性。她需要结合凌烨的实际反应、高维样本的能量模式以及现代神经科学，进行艰难的解码与重构。

终于，她提炼出了几种可能适用的意识技巧雏形。

“第一种，‘心镜止水’。”苏玥的声音在凌烨耳边响起，冷静而清晰，如同风暴中的灯塔，“尝试将你的意识海想象成一面无限深广的镜子，那些低语、那些幻象，只是镜面上的倒影。观察它们，但不投入情绪，不与之纠缠，不评判，不抗拒，只是...观察。让它们如流水般流过镜面，不留痕迹。”

凌烨依言尝试，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低语仿佛拥有生命，总能找到他心灵最细微的缝隙钻入，激起恐惧、好奇、愤怒或悲伤。镜面一次次被搅乱，幻象如同实质的巨浪将他吞没。

“稳住！灵源随我引导，固守祖窍，一念不起！”苏玥的灵源及时介入，如同定海神针，帮他稳住心神。

在一次次的失败与挣扎中，凌烨逐渐捕捉到了一点“观察而非沉浸”的微妙感觉。当他成功地将一次恐怖的幻象仅仅当作“画面”看待，而未产生剧烈情绪波动时，那幻象的力量果然明显减弱，持续时间也缩短了。

“有效！”凌烨在短暂的喘息间隙，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但还不够，‘心镜’只能被动防御。”苏玥立刻泼上冷水，同时注入新的希望，“第二种，‘灵焰煅烧’。这是更主动的方法。利用你自身的共鸣灵源，将其转化为一种纯净的、具有高度排异性的精神火焰，主动去‘煅烧’侵入意识的外源污染。这需要极高的灵源控制力和对自身意识的绝对信念，极其凶险，但若能成功，效果更佳。”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用灵源火焰煅烧意识，一个不慎，便是引火烧身，意识本源受损的后果比肉体损伤严重千百倍。

凌烨却毫不犹豫：“我来试！”

过程果然更加痛苦。将灵源转化为精神层面的“火焰”，本身就对意识是一种煎熬。再引导这“火焰”去灼烧那些已与自身意识有些许纠缠的低语污染，如同用烧红的刀子在灵魂上剔除腐肉。凌烨数次痛得几乎晕厥过去，身体痉挛，七窍甚至再次溢血。

苏玥看得心如刀绞，却只能死死咬着牙，全力辅助他稳定灵源输出，精确控制“火候”，并在关键时刻以自身灵源为其护住心脉本源。

在一次几乎失败的尝试后，凌烨濒临崩溃，那低语趁机反扑，幻象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而诱人，一个冰冷而宏大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许诺着“解脱”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