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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没人点灯,但天亮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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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寒意,并非针对江南的官员,而是针对那份死水般“一如往常”的奏报。

真正的生机,是变化,是流动,是层出不穷的应对。

一成不变,只意味着两种可能:要么是完美的假象,要么,就是死亡的僵直。

三日后,梅雨季最汹涌的洪峰如约而至。

萧景珩已换上一身寻常的麻布短衫,头戴斗笠,赤着脚站在泥泞的江堤上。

他没有惊动任何地方官府,身边仅跟着几名同样装扮的侍卫,像一群逃难的流民,沉默地混入了筑堤的百姓之中。

浊浪滔天,拍打着临时堆砌的土坝,发出沉闷的巨响。

数千名百姓在雨中劳作,场面混乱,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秩序。

没有监工声嘶力竭的呼喝,也没有震天响的劳工号子。

他们的节奏,竟是靠着岸边每隔百步悬挂的一面面牛皮大鼓来统一。

那鼓并非由人敲击。

鼓槌下方连接着一根木杆,木杆末端是一个漂浮在特制水瓮中的浮标。

江水通过暗渠与瓮中之水相连,随着江面水位涨落,浮标带动鼓槌,以一种独特的频率自动敲击着鼓面。

“咚……咚……咚咚……”鼓声时缓时急,清晰地穿透雨幕。

鼓声缓,百姓们挖土的动作便慢而深;鼓声急,他们的脚步便随之加快,传递土方的速度也陡然提升。

“老乡,这鼓……”萧景珩递过一个水囊,向身边一个正喘着粗气的老农问道。

老农接过水囊猛灌一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咧嘴笑道:“后生外地来的吧?这是‘水讯鼓’,听见没?这不是人让咱干,是这水自个儿在说话。它涨得快,就催我们快点;它涨得慢,就让我们歇口气。听水的,错不了!”

萧景珩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更远的上游和下游。

他发现,不同村镇的鼓声竟隐隐形成了某种呼应。

上游鼓声骤急,预示洪峰将至,下游的村落便会提前半刻,有选择地打开几处泄洪口,为主河道分流。

待到洪峰过去,下游鼓声减缓,上游又会心照不宣地加固堤坝。

整条江的子民,仿佛被这连绵不绝的鼓声,串联成了一个懂得呼吸、懂得协同的生命体。

他暗中观察了整整三日。

三日里,洪峰三次过境,无一处决堤,无一村被淹。

那些世代被官府视为心腹大患的治水难题,竟被这样一套简单到近乎原始的系统,轻松化解。

回宫的当夜,萧景珩召集了六部九卿。

在所有大臣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亲手将“河政司”的牌匾投入火盆。

“传朕旨意,”他的声音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异常平静,“即日起,废除河政司,沿江百里之内,设‘水会自治盟’。凡治水、灌溉、通航诸事,不设主官,由沿岸各村社耆老共议决断,朝廷只拨银钱,不问方略。”

一道石破天惊的诏书,在深夜发往全国。

诏书的末尾,是萧景珩的亲笔朱批,只有寥寥数字,却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

“水无主,治水者亦不应有主。”

当夜,他独自步入御花园的太液池边。

这里曾是皇家园林的中心,象征着天下之水尽归于帝王。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圭,那是他登基之时,代表至高皇权的礼器。

他没有丝毫犹豫,扬手将其投入池中。

“噗通”一声轻响,玉圭沉入水底。

一圈圈涟漪在月色下荡漾开来,水面清澈,映不出象征帝王的龙影,只清晰地照见了漫天的星辰与亘古不变的明月。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北大漠的边缘。

林墨望着眼前被风沙困住的商队,眉头紧锁。

沙暴封锁了前路,水源即将耗尽,几个体弱的伙计已经出现了脱水的迹象。

随行的郎中只会开些安神汤,急得满头大汗。

她正欲取出银针,为最危重的人施针保命,却见商队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面磨得锃亮的铜镜。

他没有照向自己,而是对着太阳,按照某种固定的角度和节奏,不停地转动镜面。

一道道断续的闪光,刺破昏黄的沙幕,射向远方。

就在众人近乎绝望之时,远处一座巨大的沙丘背后,竟隐隐传来了相同节奏的闪光回应!

那闪光微弱,仿佛是……用碎裂的陶片或瓷片反射而成。

“是‘光语’!有回信了!东边三里外,有另一支驼队!”少年欣喜若狂地喊道。

半个时辰后,两支商队成功汇合,共享了水源和食物。

林墨这才从商队首领口中得知,这套在绝境中传递信息的“光语求生法”,并非官府所授,而是源自几年前一场大瘟疫后,幸存下来的孩子们在废墟中玩的游戏,不知不觉间流传开来,成了所有行路人的救命稻草。

她参与记录下那些复杂的信号规则,当看到其中一组“三短两长、停顿、再三短”的信号时,她的心猛地一颤。

旁边的少年解释说:“这个信号的意思是:‘发现同伴,体温微烫,需急补淡盐水’。”

那正是她当年在疫村废墟中,教给幸存者的最基本的一条体温管理法则!

她的医理,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演变成了一种全新的语言。

她没有说出这套法则的起源,只是沉默片刻,然后拿起那面铜镜,对商队首领建议道:“若将镜面敲打成微微凹陷的弧度,光会更聚,传得也更远。”

临别时,商队首领没有用金银感谢她,而是郑重地递过来一只干瘪的皮囊。

“姑娘,你没给我们药,但你给了我们活得更久的法子。”

林墨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是满满一囊晒干的荧光苔藓。

这种苔藓曾在疫病中被视为不祥的毒物,如今,却被大漠里的人们收集起来,当作夜间行路的天然光源。

她握紧了皮囊,那曾是剧毒之物,此刻却在她掌心,散发着幽微而温暖的光。

南疆,十万大山。

隐居山林砍柴为生的蓝护卫,听闻了朝廷为应对南疆战事,重编“靖边营”的消息。

他本已心如死灰,决意不再踏足沙场,却惊讶地发现,附近村寨的青壮年竟争相报名,他们手中没有兵刃,却人手一本粗糙的“绳语手册”,正热火朝天地相互训练。

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大胆地拦住了他:“老丈,您走路没声,眼神像鹰,您是以前的井卫老人吧?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在害怕的时候,让心跳不乱?”

蓝护卫沉默了许久,那双看过太多生死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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