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应势而变拓新途(2 / 2)
民生协调部的林秀把这些难题报上来时,眉头拧成了疙瘩:“都是好点子,就卡在钱和风险上。百草堂的苏婉姑娘算过,建迷宫得花三百两,她只凑得出一百两;黑石部更难,一匹良种马就要五十两,他们连十两都拿不出来。”
李瑁正在看海外事务部送来的《西域商情》,上面说波斯商人想在长安开“琉璃铺”,却担心水土不服,正四处打听有没有本地商号愿意合伙。他忽然一拍案:“咱们来做‘联合投资’!联盟出一半本钱,门派出一半,赚了钱按比例分,亏了也一起担。再让科技研发部和清议堂把关,算算这事有几成把握,风险大不大。”
他让清议堂制定了《风险评估章程》,从“游客多少”“成本高低”“能撑几个月”三个方面打分,够八十分的项目才允许立项。百草堂的“草药迷宫”先过审,得了八十七分——苏婉保证能培育出四季常青的药草,文宣部预估每月能来三千游客,联盟便和他们各出一百五十两,还协调护民部帮忙修路,把通往药圃的土路改成了石板路。
黑石部的驯马场更妙,他们联合了回纥的鹰扬门。鹰扬门出好马,黑石部出场地,联盟负责宣传,赚的钱三家分。突厥汉子们起初不乐意,阿史那骨都梗着脖子说:“马是咱们的命根子,哪能给外人骑?要是被游客吓坏了,以后怎么打仗?”可看到第一个月就分了三十两银子,能给部落添十顶新帐篷,立马改口:“多来些游客才好!我让儿子们学汉话,给游客当向导!”
科技研发部也没闲着。沈万山带着工匠给各景点添“省力神器”:给清风观的茶棚装了“自动续水壶”——用铜管连着火炉,水开了能自己流到茶壶里,道童们不用再跑前跑后;给铁剑门的体验坊做了“安全小锤”——看着威风,锤头却是空心的,既不会伤到人,又能打出响,连七八岁的孩童都能抡得动;给百草堂的迷宫做了“认药牌”——木牌上画着草药图,背面刻着功效,游客看不懂还能按铃叫药童讲解。
这些小发明让游客玩得更舒心,回头客也多了起来。有个洛阳来的妇人,带着三个孩子游完百草堂,特意找到苏婉:“我家小儿子总咳嗽,在迷宫里认了枇杷叶,你教的‘煮叶法’真管用,这回来是想再买些川贝膏。”苏婉笑着应下,心里却更明白,旅游业不只是看景致,更是把门派的本事变成百姓用得上的东西。
文宣部则把各景点串成了“江湖风情线”。从青城山下的铁剑门开始,一路到清风观、百草堂,最后到黑石部的驯马场,还印了“集章手册”,巴掌大的册子上画着各门派的标志,游客集齐五个门派的印章,能换一把联盟特制的小折扇,扇面画着各族武学招式。
有个教书先生带着学生走完全程,在手册上题字:“读万卷书,不如走江湖一程。铁剑门见匠心,清风观悟淡泊,百草堂知民生,黑石部晓勇毅——此行胜读十年书。”这话被文宣部抄下来,贴在各景点的布告栏上,引得更多学子前来“研学”。
半年后,联盟的经济账册换了新模样。传统的电商、打铁收入占了三成,旅游业和新兴产业占了七成。更让人惊喜的是,各门派的关系更紧密了——百草堂给清风观的茶棚提供草药,让道茶添了润肺的功效;铁剑门帮黑石部修马厩,用的是他们新创的“燕尾榫”,既结实又好看;连波斯商人都来找联盟合作,想在琉璃铺里摆上铁剑门的短剑当搭配,说“大唐的剑配西域的琉璃,才是最好的景致”。
这天,李瑁收到林秀送来的《转型月报》,封面用烫金大字写着“江湖新貌”,里面画着条向上的曲线,代表着联盟的月收入,从最初的五百两涨到了三千两。林秀指着其中一页说:“江南的织造坊想来学咱们的模式,他们的机织布虽好,却少了特色,想和百艺堂合开‘织布体验馆’,让游客学纺线、织布,再把自己织的布做成帕子带走。”
李瑁望着窗外,秋风正吹落银杏叶,飘向远处的游客步道。那里有穿汉服的姑娘在拍银杏,鬓边别着铁剑门的小剑簪;有戴胡帽的少年在买百草堂的药囊,囊里装着防风寒的药材;还有老人在清风观的茶棚里学认草药,身边围着听故事的孩童。他忽然明白,经济转型不是和过去一刀两断,而是像把老手艺装进新皮囊,让铁剑门的锤声、清风观的茶香,在新的世道里依然能活得热气腾腾。
议事堂的檀香又升起新的烟气,这次却带着些草药香、铁锈香,混在一起,成了江湖独有的味道。秦风进来时,手里拿着新拟的《三年规划》,卷轴上画着铁轨和马车,是科技研发部新研的“铁轨马车”——用熟铁铸轨,马车嵌在轨上,跑得又快又稳。“盟主你看,”秦风指着规划图,“等铁轨把各景点连起来,从铁剑门到清风观只需半个时辰,咱们的旅游业能再翻一倍!”
李瑁笑着点头,指尖在“联合投资”“风险评估”的字样上轻轻敲击。他知道,经济的水势还会变,新的挑战也会来——说不定哪天西域的琉璃会被更稀罕的物件取代,江南的机织布会遇上更便宜的料子。但只要守住“顺势而为、抱团取暖”的法子,江湖联盟这棵大树,就能在每一次转型里,扎得更深,长得更茂。
暮色渐浓,总坛的灯火亮了起来。远处传来游客的笑声,与铁剑门的锤声、清风观的钟声、百草堂的药香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关于变与不变的歌谣。李瑁知道,变的是赚钱的法子,不变的是江湖人那份敢闯敢试、守望相助的底气,而这,才是应对一切挑战的根本。
他拿起笔,在《三年规划》的末尾添了一行字:“路在脚下,心向一处,纵有风波,亦能行远。”窗外的银杏叶还在飘落,却像在为这行字,铺就一条金光闪闪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