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古魔之噬（2 / 2）
这里……是哪里？又一个幻境？还是……真正的……安全之地？
悟空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青翠的山峦，以及……不远处，一座熟悉的、笼罩在朦胧仙气中的……道观？
道观牌匾上，三个大字赫然在目——方寸山！
斜月三星洞？！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是循环？还是……另一个更加精密的陷阱？！
悟空心中警铃大作，强撑着想要站起，却因伤势过重和失血过多，眼前一黑，再次晕厥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悟空被一阵轻柔的呼唤声唤醒。
“悟空……悟空……”
他睁开眼，看到菩提祖师那张慈和而带着关切的面容，正坐在床边。周围是熟悉的静室陈设，空气中弥漫着安神的檀香。
“师尊……”悟空声音虚弱，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警惕与审视。他不敢再轻易相信。
“痴儿，你伤势极重，莫要妄动。”祖师轻轻按住他，递过一碗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药汤，“你此次遇险，是为师推算有误，险些害了你。幸好你福缘深厚，竟能从‘古魔噬渊’中脱身，还因祸得福，窥得一丝‘逆寂’玄机，实乃万幸。”
他的话语自然，眼神真诚，气息与记忆中的菩提祖师毫无二致，甚至……比之前那个“幻境祖师”更加……“真实”？连悟空体内那丝“逆寂”雏形，都在他温和的道力滋养下，变得稳定了一丝。
悟空心中矛盾至极。理智告诉他，必须警惕。但情感上，这熟悉的关怀与环境，让他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丝。而且，祖师竟然一口道出了“古魔噬渊”和“逆寂”？
“师尊……您如何得知……”悟空试探着问道。
祖师微微一笑，拂尘轻摆：“此地虽为‘彼岸’碎片，然天地法则残缺，于推演一道，反倒可窥见部分真实虚妄。你身负寂灭道种与心灯火种，二者冲突剧烈，本是无解之局。然物极必反，于必死之境中，受外邪极致压力，反而有了一丝阴阳相济、逆反寂灭的契机。此乃‘逆寂’之道，玄之又玄，古来罕有。你能触及，实乃造化。”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甚至点明了悟空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感悟。
悟空沉默，心中的疑虑稍减，但依旧不敢完全放心。他尝试运转寂灭之眸，仔细观察四周。一切看起来都无比真实，与记忆中的方寸山别无二致，甚至连空气中灵气的细微波动，都自然流畅，毫无“幻境”那种刻意完美的感觉。
难道……这次是真的？他真的侥幸逃出了“观测者”的魔掌，回到了真正的菩提祖师身边？
祖师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叹道：“你心有疑虑，也是常情。历经磨难，若还轻易信人，反而不智。你且在此安心养伤，待你伤势痊愈，为师自会带你印证此间虚实。眼下，恢复实力方为第一要务。”
说罢，祖师不再多言，细心为悟空运功疗伤，注入精纯平和的方寸道力。这股道力与悟空体内的力量非但不冲突，反而有种奇妙的互补之感，让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连那断腿处都开始生出新的肉芽。
日子一天天过去。悟空的伤势逐渐稳定，力量也开始恢复。他每日在方寸山中行走，所见所闻，与记忆中毫无差别。山中的猿猴、鹤童，对他恭敬有加；修炼的功法，运转自如；甚至他尝试着施展筋斗云，也能瞬间十万八千里，毫无滞碍。
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他心中那丝不安，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尤其是，每当他独自一人，凝神内视时，道种深处那点“逆寂”雏形，总会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被什么无形力量……“压制”和“引导”的悸动？而心灯光种，也似乎……过于“温顺”了？
这一日，悟空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独自在山巅打坐。夕阳西下，云海翻腾，景色壮丽非凡。
菩提祖师悄然出现在他身后，微笑道：“悟空，你恢复得不错。看来，是时候了。”
悟空心中一动：“师尊，什么是时候了？”
祖师目光深邃地望向云海深处：“是时候，带你去看一看……这片‘净土’的……边界了。”
“边界？”悟空挑眉。
“不错。”祖师颔首，“此方天地，虽是‘彼岸’碎片，却也自有其范围。边界之外，便是无尽的‘归寂’虚空，危险重重。但唯有认清边界，方能知何处是安全，何处是险途。亦能……让你真正相信，此间为真。”
悟空眼中精光一闪。查看边界？这确实是一个验证虚实的好方法！
“弟子愿往！”
“好，随我来。”
祖师袖袍一挥，脚下生云，带着悟空，朝着方寸山外的天际尽头飞去。
飞了不知多久，穿越层层云海，前方的景象逐渐发生变化。蔚蓝的天空开始变得灰暗，祥和的灵气也变得稀薄、混乱。最终，他们停在了一片虚无的边缘。
前方，不再是天空或大地，而是一片……不断扭曲、翻滚的、由灰黑色雾气构成的……“墙壁”？墙壁之外，是绝对的黑暗与死寂，隐约能感受到“归寂”之力的侵蚀。
“这便是边界了。”祖师指着那灰雾墙壁，“此乃‘净土’的自我保护屏障，阻挡外邪入侵。屏障之外，便是绝地。”
悟空凝神望去，寂灭之眸运转到极致。那灰雾墙壁看似真实，但其能量结构……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不自然”？仿佛……是被某种力量模拟出来的？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在墙壁的某个方向，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的……能量泄露点？
他不动声色，点头道：“果然险地。多谢师尊指点。”
祖师满意地笑了笑：“既已见过，我们便回去吧。你还需勤加修炼，早日完全掌控‘逆寂’之力，方有资本应对未来大劫。”
两人返回方寸山。一路上，悟空沉默不语，心中疑云更重。
当晚，夜深人静。悟空悄然离开静室，凭借记忆，朝着白天感应到的那个能量泄露点的方向潜行而去。
他越过山峦，穿过密林，最终来到一处偏僻的山谷。谷中有一口看似普通的古井，井水幽深。但悟空敏锐地察觉到，那微弱的异常能量波动，正是从这井底传来！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跃入井中。
井水冰冷刺骨，下沉了不知多深，周围一片黑暗。突然，脚下触底，并非井泥，而是……冰冷的金属？!
前方，出现了一道极其隐蔽的、闪烁着微弱数据流光的……金属闸门！闸门之上，刻着一个熟悉的、冰冷的徽记——那是……“观测者”系统的标志！！
闸门微微开启了一道缝隙，那异常的能量波动，正是从中泄露而出！
悟空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里……果然还是……陷阱！这个“方寸山”，这个“菩提祖师”……仍然是“观测者”精心编织的……更高明的牢笼！甚至连带他去看“边界”，都是为了加深他的“真实感”！
那闸门之后……是什么？是监控中心？还是……通往真正“观测者”核心的……通道？
就在悟空心中翻江倒海，准备进一步探查时——
一个平静的、却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悟空，你在这里做什么？”
悟空猛地回头，只见菩提祖师，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后，脸上依旧带着慈和的微笑，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数据流光。